第 46 章 施舍(1 / 2)

再有兩天,就是十月二十九了。

為了保證大婚當天的宴席上能讓大家都吃得好,匈奴人從附近的草場上拉來了幾百頭的牛羊,牛羊過街浩浩蕩蕩,也不知道他們是沒有專門的運牲畜道路,還是想讓齊國人看看為了婚禮他們付出了多少,反正這群牛羊,是咩咩叫著從齊國驛館門口前往王宮的。

孟昔昭站在門口,跟其他人一起,揣著袖,默默觀看這牛羊大軍。

禮部郎中被這牲畜的味道熏得直捂鼻子,“真是臭氣熏天。”

孟昔昭:“如今是冬日,這還算不錯了,要是夏天,味道肯定更難聞。”

禮部郎中長得胖乎乎的,從應天府出發的時候,他那臉圓的能當球踢,現在圓變成橢圓,都是這一路吃肉吃的。

……

在路上的時候,還能派人去附近的鄉村中收些蔬菜水果,而到了匈奴,想收也沒得收了,除了太子和公主能保證葷素搭配,彆人都隻能靠著吃肉和麵食過日子。

孟昔昭現在聞肉色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現在大家就是靠茶水續命,吃一頓肉,喝兩壺茶,使勁的往下刮油。

禮部郎中姓陸,名叫陸逢秋,挺文藝的名字,就是跟他這白白胖胖的長相不太相符。

陸郎中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要回去了,回到應天府以後,我要去望江樓點上一大桌子的菜蔬,孟少卿,到時候來與我共飲,如何?”

孟昔昭笑:“那自然是好了。”

這一路大家相處的都不錯,尤其是進了匈奴之後,眼看著已經能成為友人了。聞言,陸逢秋也笑起來,站在這有點冷,陸逢秋便跟孟昔昭打了一聲招呼,準備回去再清點清點輜重,免得缺點什麼,到時候回程路途不順。

跟陸郎中一樣滿心滿眼都是回國的人不在少數,連孟昔昭帶來的那倆工匠,做完了包子和手/雷,都掰著手指數回國的日子,在他們看來,其實自己把公主送到的當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這婚禮,不參加也罷,畢竟他們又不是公主真正的娘家人。

孟昔昭朝陸郎中點點頭,然後還是繼續站在這,看向地上那些牛羊經過留下的痕跡。

過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身,也進了驛館。

右賢王自覺用有求必應的態度安撫住了孟昔昭,然後就進宮去找老單於,跟他說了孟昔昭的回答。

當然,他說出來的,就是添油加醋的版本了。

“……齊國人膽大包天,那個孟昔昭跟我說,匈奴想漲價就漲,但是隻要咱們漲價,齊國就不會再買咱們的馬了,態度之囂張,聞所未聞!”

老單於一聽就怒了:“買賣馬匹一事,是我和他們那個死了的仁宗皇帝一手促成的,他們竟敢堂而皇之的撕毀合約?!”

右賢王:“……”

您老人家是不是還沒轉過彎來,是咱們先漲價,他們才要撕毀合約的,從這一點上,咱們並不占理啊。

老單於

才不管那個,他一生氣,手就習慣性的摸向自己的鞭子,好在他還有理智,隻是往地上狠狠的抽了一下,“你去告訴他們,馬匹的價格,今年必漲!他們要是敢不買,那他們也彆回齊國了!”

右賢王:“……”

咱們不是土匪嗎?怎麼還乾起綁架的事啦?

……

這事隻讓老單於一個人拿主意,肯定不行,所以很快,在右賢王的勸說下,老單於又舉行了一次貴族會議,右賢王把孟昔昭的態度告訴大家,他們很快就群情激奮起來,跟老單於差不多,都想強行漲價,並讓齊國強買強賣。

右賢王平時就嫌棄這幫大老粗,此時看了他們跟單於差不多的德行,更嫌棄了,等這群人都發泄的差不多了,他才告訴他們,齊國人是有備而來,吃了這麼多年的虧,他們現在也學聰明了,研究出了一種可以彌補騎兵不夠的短板的武器,而且對這種武器,齊國人十分的有信心,搞不好,他們現在是真不需要來匈奴高價買馬了。

有人不信:“世上哪有那樣的武器?右賢王,你是不是被齊國人騙了。”

右賢王:“口說無憑的道理我當然清楚,可那一日,齊國人用名曰手/雷的武器炸開了王宮的宮門,這東西,各位以前難道見過?”

貴族們竊竊私語起來。

確實是沒見過。

但這也不代表齊國就真有可以代替馬匹的武器啊!

一時之間,會議陷入僵持的局麵。

主要就是他們拿不準孟昔昭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這對匈奴來說是個巨大的噩耗,可要是假的,他們也不能被齊國人就這麼拿捏住吧。

左賢王在一旁一直都沉默的聽著,始終沒出聲,倒是二王子在底下不耐煩的回答:“管他真的假的,這孟昔昭話說的這麼滿,他不是說很快就會在南詔戰場上用這些武器嗎?那咱們就等著唄,今年還是按原價算,看看明年他到底能不能拿出那種武器,然後再討論這個問題。”

左賢王垂下眼,感覺單於生個二王子,還不如生個羊肉包子。

大王子前些天栽了麵,在單於麵前也低調了許多,沒有之前張揚了,但他一向看不慣自己這個弟弟,此刻也毫不留情的嘲諷出聲:“等明年?他們沒拿出倒還好,可他們要是拿出來了,咱們就是不漲價,難道他們還會買嗎?等他們發現了不需要馬匹也□□的時候,他們怕是一個子都不會掏了!”

右賢王點點頭:“大王子說的在理,其實孟昔昭話裡話外,並沒有說不打算買馬了,聽他的意思,那種武器剛剛問世,還沒正式的使用起來,他們也不確定這東西到底管不管用,所以如果能買咱們的馬,他們還是會繼續買。”

這時候,大王子又沉聲說:“但也隻是今年這一年了,往後變數太大。父親,不如把那孟昔昭叫過來,跟他再重寫一份合約,就說上一份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了,而且是跟仁宗定下的,顯示不出匈奴和齊國的親密,重寫一份,就是跟他們現在皇帝建立的友誼,然後咱們在合約裡,加

上一條,要求齊國每年必須從咱們這裡買足夠的馬匹,如果他們不買,就是違約,這樣,咱們要發難,也有話說。”

跟仁宗簽訂的合約裡,沒有強製購買這一條,隻是說了馬匹的價格,還有怎麼運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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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那個時候也不必來這一手,仁宗的脾氣誰不知道,這個皇帝老好人的過了頭,他是肯定不會坐地起價、撕毀合同的。

但現在皇帝變了,皇帝手底下的大臣也變了,更重要的,匈奴也多了大王子這麼一號人物。

他現在對齊國的厭惡程度,堪比對月氏的厭惡程度,等他爹死了,他一定要給齊國一個狠狠的教訓。

這買馬的新合約,就非常適合用來當開打的理由。

彆人看不出大王子的小九九,隻覺得加這麼一條挺好,這樣一來,不管明年是什麼情形,反正齊國還是得照樣找他們買馬。

在一群嘰嘰喳喳、不停點頭的貴族當中,左賢王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麵的大王子。

但他仍然是什麼都沒說,很快又重新低下頭,繼續喝茶了。

而這一場會議之後,右賢王又帶著新的會議精神,找到了孟昔昭。

再有兩天就舉行婚禮了,齊國人也就要回去了,這買馬的事,必須儘快解決。

而孟昔昭坐在右賢王對麵,聽他口若懸河的說了半天,然後神色微微的變化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朝一邊看,躲開了右賢王的視線,過了一會兒,他又把眼睛轉了回來,對右賢王客套的笑了笑:“這些話,我會帶回給我們陛下的。”

右賢王:“……帶回去乾什麼?正好你們在這,你就是鴻臚寺的官員,可以主事,你們還有太子坐鎮,跟我們重寫一份合約,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吧。”

孟昔昭:“是用不了多長時間。”

然後,默了默,他做出一臉為難的表情:“可是,我還是需要把這話帶回去。”

右賢王皺眉:“為什麼?”

孟昔昭歎氣,用十分無奈的表情說道:“右賢王殿下,之前我那麼堅定的跟您說,如果匈奴漲價,我們就不會再跟匈奴買馬了,這不是我個人的意思,而是……唉,而是我們陛下早有吩咐。”

右賢王愣住:“什麼意思,你們的皇帝真的不打算再跟匈奴買馬了?”

“那倒不是,”孟昔昭說的有些難為情,“但我們陛下的意思是,想要跟你們再商量商量馬匹價格的事宜。”

右賢王:“…………”

說了半天,原來你們想降價!

右賢王都有點恍惚了,這算什麼事啊,難怪之前聽說匈奴要漲價,孟昔昭就擺出了那麼強硬的態度,敢情他們也對馬匹的價格有意見!

而這時候,孟昔昭也開始了他的侃侃而談:“右賢王殿下,你也知道,我們齊國,跟南詔的戰事已經持續整整十二年了,打仗是最為勞民傷財的事情。不瞞右賢王說,我們的國庫,現在連賑災的錢都拿不出來了,哪還有錢去買馬呢。”

研究武器,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誰讓我們窮啊,那就隻能另辟蹊徑了,多虧祖宗保佑,如今蹊徑已經找到了,可你是不知道,打造武器,也耗錢啊!而且就這麼巧,戶部的幾位大人一合計,想要打造出足夠攻打南詔的武器,需要最少三百五十萬兩的白銀,這比跟你們買馬,還能便宜幾十萬兩銀子,再饒十萬石的糧食。”

右賢王:“……”

他僵硬著麵皮,“幾十萬兩而已,你們跟匈奴買馬,可以買到匈奴的友誼,如果你們用來打造武器,就會毀了兩國之間持續九年的和平,而且你們的武器,也不一定真的能發揮出作用。”

孟昔昭端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殿下此言非虛,但是我們陛下對這武器情有獨鐘,而且信心頗高,我們做臣子的,也勸不動他。”

誰說不是呢,天下烏鴉一般黑,老單於不也是這個德行。

右賢王的思維剛發散出去一點,突然,他反應過來,“這麼說,孟少卿你其實也是想跟匈奴買馬的,對嗎?”

孟昔昭放下茶杯,苦笑道:“當然了,國家大事,豈可隻依靠運氣二字,凡事必須求精求穩,我們陛下文治武功,性格上喜歡冒險,我卻沒有這等魄力。”

右賢王頓時眼前一亮,“孟少卿不要妄自菲薄,為官者,肩上扛的是對萬民的責任,你想求穩,一點錯都沒有。隻是我也要跟孟少卿說一句實話,這降價,是萬萬不可能的,匈奴連年遭災,女真又在附近蠢蠢欲動,我們也是靠著這一點賣馬錢過日子,沒法再降了。”

孟昔昭心裡嗬嗬。

真不愧是匈奴的人精,一聽他有鬆口的意思,就立刻打蛇隨棍上。

他不同意漲價,匈奴也不同意降價,看樣子誰也說不過誰,誰也不想第一個讓步。

孟昔昭可以用一個還沒問世的武器忽悠住右賢王,令他克製漲價的想法,但卻很難用同一種手段,逼他降價。

畢竟,漲價是錦上添花,降價卻是實打實的從匈奴嘴裡摳肉,而且右賢王並沒有說錯,匈奴現在,是真的不如往年了,天災人禍就沒斷過,要不然大王子一上位,就能把整個匈奴整理的服服帖帖呢,就是因為過去過得實在太差,所以換了個厲害的領導人,整個匈奴都跟著沾光。

匈奴人常年的練習弓馬騎射,對比起來他們的智商是稍差一些,但人家也在合格的水平線以內,跟自己的切身利益捆綁到一起,是個人就知道,絕對不能鬆口。

除非孟昔昭能現場拿出那種武器,並讓右賢王親眼看見,那武器是怎麼勝過馬匹的,不然,他們肯定不能答應孟昔昭的要求。

談判,講究的是心理戰術,攻擊的是對方的心理弱點,可一旦對方堅定起來,這心理戰術,也就沒用了。

孟昔昭看著右賢王,半晌,他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右賢王殿下,我們齊國,並不想和匈奴交惡。”

右賢王見他擺出了正經的神情,不禁也挺直了脊背,前麵都是小打小鬨,現在,才是他們代表自己國家正式談判的時候。

孟昔昭:“關於馬匹的價格,實在是對不住,陛下要求我,務必將其降下來。”

右賢王以為他會服軟,一聽他還是舊調重彈,不禁冷了臉:“那我們也不得不認為,齊國人就是想趁火打劫,孟少卿,千年來中原在戰場上吃匈奴的虧,難道還不夠嗎?”

孟昔昭:“您彆急啊,你和我都是為各自的陛下做事,陛下有令,您也知道,我不得不從,但是,我們也確實需要匈奴的友誼,不止是因為南詔正在跟我們打仗,我們想要避免再多一個仇敵,更是因為楚國公主馬上就要嫁給你們的單於了,如果這時候兩國關係冷淡下來,楚國公主又該如何自處?公主也是殿下,也是我們的君,我們自然也要為她考慮。”

右賢王聞言,不禁高看了孟昔昭一眼。

以前大齊的公主出嫁,嫁出去就跟沒這人一樣了,匈奴是永遠不會這麼對待自己女兒的。

他一向看不起齊人對女子的態度,發現孟昔昭跟彆人不一樣,他還覺得挺微妙的。

“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孟昔昭微微一笑:“我是想,不如,就按單於的意思,簽訂一個新合約,將買賣細節都寫進去,我這邊的訴求是,繼續買馬,但因為我們有新武器了,這馬匹的價格,便要降上一降。而匈奴的訴求是,不希望我們降價,換句話說,你們需要我們出的這筆錢糧,一分一厘都不能少,這樣你們才能度過接下來的難關,對不對?”

右賢王:“……”

這話聽著不順耳,仿佛匈奴需要齊國的施舍,但道理是沒錯的,於是,右賢王朝孟昔昭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孟昔昭頓時笑得更開心了,“那就好,我正好有個辦法,可以讓咱們都得到想要的。”

右賢王麵露疑惑:“什麼辦法?”

孟昔昭故作神秘,微微湊近右賢王,其實這周圍本來就沒人,即使門口站了兩個守衛,也是聽不懂雅言的,但他這個舉動,還是勾起了右賢王的好奇心。

然後,右賢王就聽到孟昔昭說:“這由於降價引出來的差價,我們完全可以用其他東西補足,比如,我們齊國現在正缺的銅鐵。”

右賢王:“…………”

登時,他看著孟昔昭的眼神就有點變。

齊國為了控製鐵,專門設了個司,叫鹽鐵司,鹽鐵司現在的老大,就是那個三司使邱肅明。曆朝曆代,哪個皇帝不是死死的控製著鐵礦和冶鐵的方法,現在至少工匠們偶爾還能出門了,在以前,那是門都不讓出,就在一個地方待著,直到死,才能被帶出去。

匈奴的冶鐵工藝不太好,但他們同樣知道鐵礦的重要性,草原上也是有金銀銅鐵礦的,隻要發現了,就報告單於庭,然後派重兵把守。

然後……然後就沒然後了。

想想真是一把辛酸淚,沒辦法,技術跟不上啊!造點銅錢倒是可以,但是打造兵器,做出來的兵刃用不了多少回就卷刃了,所以貴族是不用本國製造的鐵器的,都去彆的國家花重金買。

右賢王第一反應是這事不行,銅鐵是重要資源,還不像馬匹一樣可以源源不斷的產出,怎麼能賣給齊國呢。

但轉念一想,他突然又覺得,也不一定要把這事一口回絕掉。

單於親兵跟貴族的待遇是一樣的,都是用從月氏買來的昂貴兵器,月氏人獅子大張口,仗著隻有他們和齊國有百煉鋼,而且齊國在這一方麵把控的十分嚴格,死活不願意把兵器賣給匈奴,所以要的價格特彆貴。

而匈奴的鐵,年年都在挖,挖出來以後就存起來了,就這麼放著,他們對外宣稱兵力四十萬,實際人數其實隻有二十五萬,要是他們也能打造百煉鋼,現有的鐵礦肯定不夠用,問題是他們沒有,而大家又總盼著某一天就有了,然後就能把鐵礦拿出來打造了。所以如今這鐵礦是越存越多,可將士們的兵刃,還是原來的樣子。

如果……拿出一部分,賣給齊國,換取銀錢,然後再跟月氏買更多的兵器……

右賢王跟孟昔昭一樣,心裡也有一張藍圖,在他看來,他們匈奴現在雖然過得不太好,但原因都在單於身上,隻要單於沒了,大王子上位,匈奴的日子立刻就能好起來,因為大王子會帶領著他們出去搶。

……

想搶東西,就得有好武器,有了好武器,月氏人還敢朝他們擺臉色麼?想想一群匈奴勇士拿著月氏的武器去打月氏的畫麵,右賢王整個人都熱血沸騰了。

這些心思不過一瞬間轉過,看看對麵的孟昔昭,右賢王立刻擺出嚴肅的表情:“銅是絕對不可能賣給你們的。”

畢竟這東西能造銅錢,這就跟金子一樣,能不外流,就不外流。

孟昔昭眨眨眼,他本來就沒期待著能跟匈奴買銅,他還是更關心另一樣金屬的問題:“那鐵呢?”

右賢王哼笑:“這要看你們出不出得起錢。”

孟昔昭懂了,可以賣,但看右賢王這個模樣,估計要坐地起價。

孟昔昭朝後坐了坐,也笑起來:“希望匈奴能看在兩國交好的份上,給我們一個公道價,馬匹和鐵的價格,我要回去同太子殿下商量一番,想來右賢王也需要和單於商量商量,不如今日就到這?等過幾日,在我們回去之前,再坐下來,好好協商。”

自然,這定價如何,都不是他倆一張嘴就能決定的,於是,右賢王點了點頭,孟昔昭朝他客客氣氣的拱手,然後才轉身出去了。

右賢王還是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點起身送客的意思都沒有。

而孟昔昭出去以後,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太子派來的兩個侍衛。

回到驛館,孟昔昭沒有立刻就去見太子,而是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放在枕頭底下的那把短刀拿出來了。

這短刀是孟昔昭命工匠給自己打的,本意是用來防身,也是用來留個紀念,畢竟是第一把嘛,因為是做給自己的,所以做的特彆精致,連刀鞘上都有精美的圖案。

拿著短刀走出來,孟昔昭把它交給其中一個侍衛:“悄悄的,把它送到左

賢王府,交給金都尉,就說,這是我送給左賢王的禮物,希望他能喜歡。”

這侍衛看著手裡的短刀,一掂分量,就知道這刀不一般,隱隱流露出幾分羨慕,侍衛朝孟昔昭行禮,然後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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