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最後一位同死者生前有關聯的人的路上,也代表著艾栗小隊對莫蘭之死的調查進入尾聲。
“你們怎麼想?”
來到莫蘭的Beta繼女,布蘭琪的房間前,塞因特溫聲詢問他們對於案件的思路。
艾栗抱著厚厚的審訊資料,翻開死者友人對“莫蘭·哈爾斯”評價的那頁,看見那句:“為人十分花心,異性關係混亂,曾被爆出過猥/褻幼/男幼女的醜聞”這句,她露出嫌惡的表情。
“真相很清晰了,”艾栗閉了閉眼,忍耐著內心的情緒說道,“你們還記得莫蘭長女對我們透露的信息嗎?”
是的,在他們剛剛與莫蘭長女的混戰拉扯之中,艾栗的收獲也不僅僅是看到了那麼多美味澀澀的教廷軍本子的……!
或許是艾栗最初保護長女寶藏的舉動,刷了一波那位女Omega的好感,也或許是喜歡的愛豆就在眼前,出於想為偶像做些什麼的心理,儘管在問起她父親的事時有些猶豫,長女還是對她透露了比其他人都要多的信息。
“父親他……或許在貴族們眼中是充滿威嚴的形象,他平時也會做些慈善,在民眾眼裡有著不錯的聲望。”
“但對於我們這些子女而言,坦誠來說,我認為他從沒有儘到過父親的義務。”
Omega的情緒天生比旁人敏感,當長女說起父親的事時,與家族其他人平淡的反應不同,眉眼溢出一縷惆悵和悲傷:“父親不理會我們,繼母眼中隻有哈爾斯家的錢財,彆說我們,連對自己親生的孩子都不聞不問。”
“從小一直是大哥帶著我們,如果沒有哥哥,各位大人現在還能不能看到我站在這裡都是未知數。”
長女苦笑著搖搖頭,緊接著臉頰微紅,視線掃過麵前的塞因特和澤菲爾二人——他們表情難以言明,澤菲爾修長的指骨用力泛白,緊緊捏著手裡與同伴的cp向黃本。
順便一提,艾栗剛剛瞄了一眼對麵的內容,在本上描繪著的塞因特與澤菲爾的赤身肉搏之戰中,白騎士大人居然是在上麵的那個!
哈哈哈,艾栗看著澤菲爾臭著的臉色,內心瘋狂叉腰大笑,叫你這小子一副冷冰冰的酷哥模樣,不還是在本子裡被壓嗎?!
“那個……兩位大人,家庭不睦對我的性格造成的影響非常大,沉醉於這些圖畫和文字中是我僅剩的生存價值了,對您二人造成的冒犯,還請諒解。”
長女憂心忡忡地看著澤菲爾手中,已然被蹂/躪到有些脫膠的本子:“澤菲爾大人,那本是cp230最出名的太太限量發售的本子,售價五萬帝國幣一本,還請手下留情……!”
他們不算公務人員,在執行試煉中對調查人造成的財務損失,需要他們自己承擔。
看著澤菲爾臉色陰沉地沉默之後,輕“嘖”一聲,臭著臉將本子扔回給長女,艾栗心裡小人幸災樂禍得更瘋狂了。
道彆時,長女麵露糾結,最後上前一步,輕輕喚住他們道:
“幾位大人,這麼說或許會被打上不孝的罪名,但父親的逝世,說不定對我們家族是件好事。”
迎著他們的目光,長女對他們深深鞠了一躬:“如果你們見到布蘭琪,還請……不要太為難那可憐的孩子。”
——布蘭琪,至今未滿十四歲,莫蘭·哈爾斯不知從何處收養的Beta義女。
艾栗從手裡的資料,以及莫蘭子女的證詞中得知,這位Beta養女在家中地位不高,不受寵愛,不然也不會費儘心機在與莫蘭小兒子的遊戲中假裝輸掉,以此討得對方的歡心。
本就是不受重視的養女,莫蘭在家族時還好,家主會在夜晚偶爾召見她,但當莫蘭·哈爾斯外出,不在家族之內時,莫蘭夫人不知為何厭惡看見她的存在,勒令她不許踏出房門半步,每天隻允許送一頓飯。
……而且,從莫蘭所犯下過的猥/褻幼童的罪行,結合哈爾斯家族的傭人對布蘭琪外表與平日生活水平的評價來看,這其中或許藏著令人不忍聽聞的真相。
“有趣,”澤菲爾拿過艾栗懷裡的資料,隨意翻看一眼,挑眉嗤笑,“那老東西表麵上做慈善,他友人卻罵他是極端的階級主義者,評價真屬實的話,這玩意兒怎麼會收養一個平民出身的Beta?”
艾栗:“……”
“可以了,澤菲爾。”
塞因特注意到艾栗沉默的神情,輕聲喚止同伴。
三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快走到布蘭琪的房間前,詢問過她之後,所有人給出的證詞加上澤菲爾在後花園中尋到的凶器,最終的真相便能水落石出,他們這次試煉就能了結。
可艾栗此時,卻不想踏出那最後一步。
她心中有些難受,看少年們的表情,他們估計與她想得大差不差,莫蘭·哈爾斯與妻子關係不睦,而她的妻子在旅途之中保存著外人的定情戒指,恐怕他的外遇就是莫蘭那些隨同好友的其中一位。
……在兩者都無心維持夫妻關係的情況下,莫蘭又沒有外出,這種超星級酒店內也不會有特殊服務,他半夜所召見的,最有可能便是他抱有惡心心思的養女。
“艾栗,”塞因特藍眸注視她抿唇的神色片刻,道,“如果有困擾之事,或是心中想要訴說什麼,想說便說出來,向身為同伴的我們傾訴吧。”
艾栗:“……你們說,布蘭琪那麼小的個子,她怎麼可能殺害得了一位男Alpha呢?真正的凶手其實另有其人吧?”
澤菲爾碧眸瞥向她,淡淡回駁:“彆忘了,哈爾斯老頭五十多歲,身體早被酒色掏空得差不多,彆說十四歲的Beta,隻要抓牢機會,再小一點也能壓製得住他。”
“彆說大話,你小豆丁的時候難道能打過一名成年男A嗎?”艾栗不服氣地頂澤菲爾。
澤菲爾涼涼笑了一下,換了個悠閒的站姿,指腹按著劍柄,吊著眼角看她:“我十二歲就在雪原上和熊搏鬥了,有問題?”
艾栗:“……”
打得過熊了不起啊?艾栗本來怒氣衝
衝的,轉而一想還真的挺了不起的……可惡,這群超級賽亞A!
“不論如何,我們去想布蘭琪做最後的詢問吧。”
塞因特帶有笑意地看完兩人的爭執,藍眸微垂,輕聲道:“……情感的因素暫且放在身後,我們首要去執行法律的公義。”
“可是,我覺得那老頭該死!”艾栗咬牙恨道,根據目前獲得的線索,她捋順了整起案件的始末。
布蘭琪就是那老頭豢養把玩的鳥雀,他將她當做漂亮物件養在身邊,卻沒想到無害的寵物也會噬主,表麵看起來是一場凶殺案件,實則背地裡都是哈爾斯自己造下的惡果。
最可笑的是,他的好友妻子,包括子女,內心都心知肚明他因何而死,卻沒人站出來為他說一句話。
“我們非要查下去不可嗎?”艾栗雖然心中清楚事理,但她還是忍不住地、抱有渺茫希望地抬頭看向兩名少年,這麼問了一句。
“惡人必被自己的罪孽捉住.”
塞因特閉上雙眸,輕輕將手抬起,搭上少女的發間,溫和喟歎,“而他也必被自己的罪惡如繩索纏繞。”
“無需擔憂,艾栗,如果需要調整心情,最後的問詢,就由我和澤菲爾前去。”
“好好休息吧,今天辛苦了,我們身負試煉任務出門,晚上不必急於趕回宿舍。”
“稍後,我們可以商量去哪裡放鬆一下。”塞因特笑著安撫她道。
艾栗無力點點頭,心中知道塞因特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最後艾栗還是選擇前去和塞因特他們麵對真相。
布蘭琪是位嬌小柔弱的少女Beta,當他們站在她麵前時,甚至還沒有展示出小隊伍裡獲取的證詞記錄和證物,她便像是預知到什麼般,平靜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若說動機和緣由的話,是因為我很害怕。”
布蘭琪神色木然,坐在椅子上眼珠轉動,看向他們:“他每一次讓我在夜晚去到他的房間,我都很害怕,曾經我擔心惹怒他會讓自己在這個家中失去立足之地,但現在想想,我隻恨我為什麼沒有早些去做。”
說著,少女拉開手臂上的衣袖,露出上麵遍布猙獰的疤痕。
“這樣我就不用帶著這些,死也是輕鬆的。”她語氣沒有起伏地說道。
艾栗三人沉默:“……”
“你的第一刀位置紮偏了,沒傷到哈爾斯老頭的動脈。”澤菲爾表情冷淡,碧眸瞥了一眼對方腕臂上的傷疤便移開,拽了下領口的披風。
她身上的痕跡並不能引起常年在雪原中生存的戰士注目,他接著開口問道:
“但你第二刀和第三刀落點很穩,之後又往他身上紮了幾十刀,為什麼?你有淩/虐癖好?”
布蘭琪將目光移向他,想了想,隨後滿是純真意味地笑起來:“如果您問為什麼的話,我還是會回答,因為我很害怕。”
“說實話,把他紮成血窟窿時,我都會擔心莫蘭老爺會再站起來,”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
似乎想起那時被鮮血勾出的興奮,眼眸越發明亮,“所以我沒有意識地,一直、一直在向他訴說我的恐懼,哭著問他為什麼不理會我的求饒。”
“他最後死透了,整個人變成蜂窩,哈哈可惜你們沒有看到,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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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栗:“……”
看來因為長時間的壓抑,布蘭琪的性格變得神經質了……艾栗對此無法做出任何評價。
澤菲爾:“好了,我沒疑問了。”
他聳聳肩,與艾栗一起,兩人的視線移向塞因特。
布蘭琪麵孔上完全沒有她口中所說的懼怕,看向房內那個沉著俊秀的白色身影;“您就是做出裁決的大人?我會獲得什麼刑罰,會死嗎?”
塞因特注視著女孩子,嗓音流淌著平和的韻律:“你想活下去嗎?”
布蘭琪:“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如果不讓我再遇到莫蘭老爺這樣的人,我當然想要活下去!”
塞因特笑著肯定:“嗯,那就好好活下去,但在此之前,為了日後更好地生活,您需要一次休息,以及一場精神上的治愈和恢複。”
聽到他的話,不僅是布蘭琪,就連艾栗也有些訝異地望向塞因特。
塞因特:“這或許需要很長的時間,您能接受嗎?”
布蘭琪愣住,視線盯著身穿白金軍服的少年,片刻後,像是聽話的學生般乖巧點點頭。
“等完成這些,”塞因特道,“便不用理會公訴的事,到時會有人替您解決,等身體恢複之後,您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吧,布蘭琪女士。”
窗邊的日影模糊少年修長挺拔的身姿,而騎士的藍眸如同湖水般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