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溫年氣得要死:“合著你他媽今天不是請我吃飯,你是想請沈絮吃飯結果被放鴿子了是吧?”
周珩沒出聲,算是默認。
付溫年:“那你怎麼就知道人家是見家長,而不是簡單的兩家人關係好一起聚個餐呢?”
周珩捏著酒杯的手停頓了下,隨後嗓音低沉道:“沈絮上
次跟我說,他們不熟。”
他當時雖然上了頭,但不是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沈絮先前跟他說過,她跟許哲並不熟,所以幾乎沒有付溫年說的這個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許哲是家裡給沈絮安排的相親或者結婚對象,而沈絮看上去並不排斥。
重要的是,她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靜了半晌,付溫年重新出聲,但話題明顯比剛剛沉重了,他認真地問:“那從前的事兒呢?你都不計較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半晌,周珩的啞著嗓子出聲:“不計較。”
意料之內的答案,但付溫年還是忍不住罵了句:“沒救了。”
周珩輕嗤了聲,仰頭把杯裡剩下的酒一飲而儘。
他早就沒救了。
-
沈絮這邊的飯局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才結束,沈澤川送完宋振國和許沅琴以後,開車送沈絮回家。
從宋家開車到博悅瀾灣路上至少要三十分鐘,沈絮自從上了車就一直靠在座椅上,一言不發地看窗外。
拐過一個路口,沈澤川不知道第一次轉頭去看沈絮,他其實看得出來,沈絮心裡有事,今天一整晚都心不在焉。
直覺告訴他,一定跟今天晚上在走廊裡遇見的那個男人有關。
過了一會兒,沈澤川突然開口:“姐,其實你認識今天在走廊裡遇見的那個人吧?”
沈絮頓了下,抬頭看過去。
沈澤川:“我見過他。”
“什麼?”沈絮沒懂他的意思。
但過了兩秒,她又反應過來,淡淡道:“嗯,你打架進醫院那次在醫院遇到的也是他。”
沈澤川眼睫微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下才說:“也不是,我之前也見過。”
“這兩次見麵隻覺得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剛才想起來了。”
沈絮頓了下,有些茫然地看過去:“你還什麼時候見過他?”
“你高中的時候。”
沈澤川仔細回憶著:“好像是你高考前幾天,具體是哪天我記不清了,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我站在樓上看見他一直站在我們家樓下。”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路過,後來我刷了兩個小時動漫,天都快黑了,抬頭一看他還在外麵站著呢。”
聞言,沈絮心臟像是被人猛地攥了一把。
沈澤川繼續道:“我就好奇這個人為什麼下這麼大的雨既不躲雨也不稱傘,就一直站在樓下,也不知道是在等誰。”
“後來媽叫我去吃飯,等我吃完飯再回去看的時候,他就走了。”
沈澤川轉過頭看著沈絮:“其實他那天是在等你吧?”
沈絮抿了抿唇沒說話。
沈澤川:“我記得你那天吃完飯好像出去了一趟,還淋了一身雨回來,媽還一直說要是不淋那場雨你高考之後也不會大病一場。”
“隻不過我那時候不知道他是在等你的,
後來的幾次是在你去青州上大學以後,我的房間不是正好能看到樓下麼,每次放寒暑假的時候我都偶爾能看見他站在樓下,也什麼都不乾,一站就是一整天,天黑了才走。”
想到這,沈澤川笑了下:“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們家被什麼人盯上了,後來見的多了而且他也沒做什麼,我才慢慢放鬆警惕。”
“姐。”
沈澤川偏頭看了沈絮一眼:“你上次說去參加同學婚禮,他應該也在吧?”
“嗯。”沈絮很低地應了一聲。
她說不出自己聽到沈澤川的這些話以後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隻覺得心裡很疼,像是被揉碎了一樣疼,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住了,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如果不是在沈澤川的車上,她或許會控製不住自己哭出來。
一直以來堅守的東西,甚至開始有些動搖。
直到回到博悅瀾灣,沈絮也依舊沒能從那種複雜的情緒中走出來,腦海裡浮現出的全是周珩孤零零站在樓下的身影。
悲傷又落寞。
她更難以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隻是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胸口像是一塊巨石堵住,壓得她喘不過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她從過往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這麼晚了也不知道是誰。
拉開房門的一瞬間,沈絮愣住了,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周珩黑衣襯衫立在門外,手上拎著晚上穿的那件黑色夾克,頭發有些散亂,臉有些紅,神情也略顯呆滯,看上去有些狼狽。
隔著一米遠的距離,她都聞到了周珩身上濃濃的酒氣。
他這是……去喝酒了?
對視幾秒,沈絮才開口乾巴巴地問:“你……你怎麼來了?”
男人步伐有些踉蹌地向前邁了兩步,抬手將她用力攬進懷裡,隨後像是渾身都卸了力似的,趴在她身上將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
呼出的氣體燙得沈絮頭皮發麻。
安靜兩秒,沈絮聽見他聲線喑啞略顯哽咽地說:“我來認輸。”
走廊裡的聲控燈倏地暗了。
沈絮立在原地,一瞬間心上像是被人拿刀捅了個窟窿,汩汩往外流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