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丹出去了,才知道施雲琳和亓山狼已經回來了。
亓山狼不見蹤影,施雲
() 琳抱膝坐在簷下,望著院中樹下懸著的蓮花花燈發呆。
付文丹走過去,慈聲:“檀溪睡下了,你也彆擔心。總不能再病一個。”
施雲琳仰起臉,一雙眼睛裡全是淚。她心心念念想要早點回來陪姐姐。可是當真回來了,她又生了怯意,根本沒敢進屋去看沈檀溪。
愧疚和自責淹著她,並著心疼一起在她心裡攪著難受極了。
施雲琳忍著淚不想哭,明明最委屈的人應該是沈檀溪,家人安慰擔憂沈檀溪已經夠憂心,她沒有資格再給家人添亂。
她勉強扯著笑臉對母親點點頭,起身回房去了。
進了屋,她看見坐在爐火旁的亓山狼,嘴角一耷拉,立刻開始掉眼淚。
“是我太笨了。”她哭著懺悔,“明、明明誰都不願意跟著我,又綠站出來我都沒有一點懷疑。隻是因為她名字像也青就、就那麼信任她……”
她哭得傷心,滑坐在亓山狼身邊的地麵上,枕著他的膝。
亓山狼彎腰,將她撈進來放在膝上抱著。施雲琳順勢偎在他懷裡,眼淚一顆一顆地掉,灑進亓山狼的胸膛。
亓山狼說不出安慰的話,隻是將手搭在施雲琳的肩上。
施雲琳哭了好一會兒,慢慢在他懷裡仰起一張淚水漣漣的小臉。她望著亓山狼,問:“如果今日是我吃了糕點中了奸計,你會憎恨我討厭我遠離我嗎?”
“不會。”
施雲琳像抓住了希望一樣,眼巴巴望著亓山狼,追問:“所以,澤明也不會疏遠姐姐是不是?”
亓山狼沒有回答。他從狼的思維回答不會,可是他並不完全清楚人類男子的思維。
“不會的……”施雲琳搖頭呢喃,“澤明是那樣好的人,他怎麼可能就不喜歡姐姐了呢?他隻會心疼姐姐的遭遇……”
天色快黑時,沈檀溪下了床。她換了身衣裳,對鏡描了妝,在蒼白的臉色上多壓了些胭脂。
她走出房門時臉上掛著淺笑。
院子裡的三個男人看向她,她淺淺一笑,問:“雲琳回來了嗎?”
“在房裡。”施璟趕忙說。
沈檀溪輕點頭,緩步走到施雲琳房外輕叩房門。施雲琳拉開房門,小心翼翼去看沈檀溪的臉色。
沈檀溪一看施雲琳的眼睛,就知道她必然大哭了一場。沈檀溪無聲輕歎,扯出一個柔和的微笑來。
她若難過哭泣一蹶不振,妹妹會更難過甚至會將自責變成心魔。明明妹妹也沒有錯,她也是受害者。
她去拉施雲琳的手,柔聲:“不是約好了今晚一起去看花燈嗎?”
她往前一步,輕輕擁著施雲琳,說:“都過去了,沒什麼了。”
施雲琳也擁著姐姐,輕點了下頭,再用力點了下頭。
院子裡的施璟站起身來,故作輕鬆地對施硯年說:“哥,咱們也去!”
京都的上元節,不會因為一場大雪而冷清。天色已黑,燈火如晝。
施雲琳和沈檀溪手牽
著手沿著沿街的街道漫步,時不時停了腳步看看小玩意兒,或是猜一猜燈謎。
施硯年和施璟走在後麵。
亓山狼走在最後,與施家人隔了一段距離。他本不喜歡這樣熱鬨的地方。隻是今天的事情,說不定太子狗急跳牆,要乾出什麼發瘋報複之事。所以他跟在了最後。
施雲琳和沈檀溪逛了久了些,便進了一家茶肆。這間茶肆位置緣故,客人不多,還算清淨。
亓山狼剛坐下,宿羽從外麵進來稟話:“太子昏厥不醒,陛下將太醫院僅剩的太醫都叫去了東宮。”
“僅剩?”施雲琳抓住了關鍵詞。
宿羽解釋:“說來湊巧,靖勇王前些日子受了傷,今日傷處忽然裂開。不知為什麼人又在雪裡凍著了,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大部分太醫先去了靖勇王府。”
沈檀溪握著茶盞的指微僵。她記得她走的時候馬車周圍確實一個隨從都沒有,至於為什麼沒有人,她卻不記得了。
施雲琳可不認識靖勇王,她隻關心姐姐,給姐姐倒了一杯熱茶。
亓山狼忽然開口對宿羽道:“明日你過去看看。”
“是。”宿羽麵上答應,心裡在抱怨居然又要重操老本行治病救人。
施雲琳有些驚訝地看向亓山狼。她在亓山狼身邊這麼久,還沒見過他主動和外人打交道。
她問:“你和靖勇王有交情?”
“說過幾句話。”
若是彆人,說過幾句話等於不認識,可對亓山狼來說說過幾句話,那便真的是有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