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變化(1+1/2)(潛龍大佬白銀加更20/20)(1 / 2)

可他的目光才剛剛從腳下的無儘殺戮中掃過,太虛中的動響卻猛的劇烈起來,一片片柔和的白光閃爍,猶如滔滔江水,傾瀉而下。

李曦明默默觀察了,心中估量:

“是長懷山的方向。”

可惜這白光僅僅閃爍了一陣,仿佛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牽引,很快重新往中心凝聚,如同曇花一現,消散不見。

李曦明掃了一二眼,沒有什麼異樣,心中直打鼓,四處寂靜黑暗,甚至沒有一位紫府現身:

‘吳國修士…都到何處去了!’

他隻好回到現世裡來,乘風掃視,同樣發覺沒有什麼身穿長懷山服飾的修士,便一路查看,暗暗搖頭。

腳底下的大陣忽明忽滅,在火光之中顯得極為薄弱,一眾修士正飛舉起法器,往陣上砸去,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暴響。

他到底是紫府修士,雖然對吳國並不了解,可依靠著靈機波動,煞氣飛湧的模樣,心中已經有了大概:

“有地脈的緣故…似乎是相當強烈的地脈變動,煞氣騰湧,陣法才有這種反應,若是尋常些的陣法,如今應當已經破碎了。”

他看得清楚,一眾胎息練氣小修爭來搶去,卻有一位築基後期的青年掐著術法藏匿在空中,似乎在細細觀察什麼。

李曦明輕輕勾手,如絲如縷的天光傾瀉而下,那青年恍惚之中已經失了方向,被天光領到他麵前。

青年見了神通照耀,哪還不知道被真人神通帶來,身軀一震,很是恭敬地拜下來:

“晚輩拜見真人!”

李曦明隻見他並無太多恐懼,更多的是忐忑與謹慎,反應也極快,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見神通,心中便明白:

‘也是個有背景的。’

於是淡淡地道:

“你是哪一家的人?”

這青年客氣地拜道:

“晚輩李睨潭,吳國檀山李氏,受了族中指派,觀察蜀地景象,不曾想正見了真人,未能迎拜,還請恕罪。”

‘原來是檀山李氏!’

吳國與越國不同,當年太陽道統瓜分越國,留下的幾個地界本就不多,以自身影響力控製著各地,許多規矩仍然是當年元府留下的。

而吳國大部分地區通通籠罩在長懷山的威勢之下,除了最早臣服的四個宗門,後來出頭的基本都與長懷有割舍不去的關係,甚至本就是長懷出身,其中前後有過九位紫府,便是俗稱的吳國九姓。

檀山李氏便是其一!

李曦明這便明白了。

長懷山自號為長懷道統,管束嚴苛,底下的紫府都是聚在一塊,不常與外界溝通,可相應的,長懷山對這些實際意義上的附屬紫府的保護意味極濃,有了這麼一層保護,加之檀山李氏紫府在世,年富力強,後繼有人,還真不怕哪位真人找麻煩。

強勢歸強勢,檀山李氏多年以來都是以本地李姓自稱,自然是從來不敢碰明陽魏李,李曦明隨意笑了,答道:

“倒也是本家。”

李睨潭本就不是尋常人,見他一身明陽神通,此言一出,可謂是冷汗直冒,恭聲道:

“原來是昭景真人仙駕!自然是本家,當年聽聞真人成道,家中頗為喜悅…可惜長懷令止,不得隨意結交外族…”

“行了!”

李曦明懶得聽他扯,本就是隨手捉一人來問,哪管他檀山什麼態度?隻道:

“我途經此地,可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李睨潭連忙道:

“稟真人,晚輩也是剛剛被從洞府中驚動,不知緣由…隻是看郡中搏殺,是因地脈與靈機變動,許多家族也好,坊市也罷,甚至一些丹閣洞府,陣法一同失效。”

“尋常的人哪裡能受得了這誘惑,隻能是打砸搶鬥起來了,而一切混亂之中,也自有幾個郡中的族姓相互糾葛,應當是一些兼並的舉動!”

這也正是李曦明所疑惑的地方,按理來說,抑製地方豪族,禁止兼並是大部分宗門都會去做的事情,遂問道:

“長懷禁令何在?”

李睨潭苦笑道:

“稟真人,自【平閿】大真人身隕,山中盼望出更多紫府,便解了禁,許多禁令隻束在九姓身上,如今一起亂子,自然是四處動蕩,生出變局。”

‘盼望出更多紫府?’

李曦明隻琢磨了話語,覺得不對勁,可到底是何故引起這番變動,李睨潭恐怕知道了也不肯細說,李曦明隻放了他走,穿入太虛不見。

李睨潭雖然在他麵前表現的很是鎮定,可到底是麵對紫府,心中仍有許多不安,此刻默默駕風而下,身上的冷汗總算是停了:

‘這也能撞見望月李氏!’

他檀山李氏根腳不高,老祖檀馥真人本是長懷修士,受了【平閿】真人指點,這才成道,後來出山,最怕的就是沾上魏李!

吳國的確是前後有過九位紫府立族,可如今紫府隕落,名不符實的照樣有!自家老祖閉關多年,足不出戶,是九姓中修為相對高的那一批,年紀已經大了,而隨著大父李牧雁成道,更是立至第二位,正是欣欣向榮的時候,哪能去無故惹這些事呢?

‘真有這麼巧的事情…說不準是哪家要害人!’

他隻匆匆回了洞府,幾掌把等在山邊、蠢蠢欲動的魔修給打死了,立刻駕風而起,急切地往家裡報信去。

……

拜陽山。

李曦明乘光而下,發覺此處還算平靜,定陽子那幾個徒弟也已經認得他,紛紛上來拜見。

到了漆澤,吳國的亂象便收斂些,畢竟此處不像人口稠密的郡城,山野大澤居多,又有好幾位散修紫府坐鎮,自然很難鬥起來。

定陽子雖然坐在爐火旁邊,一邊念著咒語,一邊掐訣操控靈焰,可李曦明看著他的表情,顯然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神色甚至稱得上難看。

“昭景道友!”

李曦明行了禮,心中的疑雲不得解,甚至沒有去問靈資的事情,而是先提起來吳國事:

“我看長懷山太虛好大一片白光,偏偏從吳國過來,諸地早就已經亂成一團,也不知何故?”

見他提起這事情來,定陽子沉沉歎氣,從火邊轉過身,重新邀請他在閣樓中坐下來,倒了茶水,搖頭道:

“是【問武平清觶】碎了。”

見李曦明投來疑惑的目光,定陽子輕聲道:

“道友可知道平閿真人?或者說…道友可知慶棠因?”

李曦明這才撫須,答道:

“慶棠因…是長懷山大真人。”

李曦明自然是聽過這名字的,當年他剛剛突破前去青池宗拜訪元修,就是遇上這一位大真人隕落,靈氛變化。

定陽子點頭,神色複雜:

“平閿是他的道號,他生在稷中國,早年也在那一帶闖蕩,在江南的名聲不響亮,【問武平清觶】是他的寶物。”

“哦?”

“【問武平清觶】是靈器,卻非同一般,乃是通過特定的道統修煉而來,甚至傳聞是與天武真君有關聯的靈器,甚是厲害,他當年也以此物聞名…”

定陽子說到此處,臉色有些怪異:

“他凡事都好,唯獨性子吝嗇,在紫府中是出了名的。”

他搖頭道:

“我隻舉個例子…他有個子嗣,叫慶濟方,也是個混賬…當年還未成就紫府,在外與拓跋嵐惹是生非,攀比高低,人家到了自家道統做客,就把這東西取出來說,要取來給拓跋嵐看…”

“當時…我與好幾位真人都在場,替平閿真人參詳靈胚,見著公子來問…”

李曦明聽著不對勁,見定陽子慢吞吞地道:

“平閿真人隻道:【真武之器,我自機緣得之,與你何乾?有甚好看的】。”

這老人露出諷刺的笑容,答道:

“慶濟方不服,竟然敢私下道:【自有我細看的日子】!”

“喔!”

這可是了不得的話,曦明聽得一愣,暗暗咋舌,竟然不知如何答他,隻搖頭暗笑:

“畢竟是平閿前輩老來得子,借助了貴重的【明方玄元】所得,寵愛也是正常的…”

這隱秘還是從崔家打聽【明方玄元】聽到的,定陽子似乎沒想到他知道這種事情,微微一愣,口中繼續道:

“平閿真人本不是什麼寬釋之人,將他找來,即答道:【且看著。】”

“真人立刻將【問武平清觶】取來,以極高的神通手段鎖在太虛之中,將之與大陣結合,化作一道極為特殊的靈器,再也不得取出。”

李曦明暗笑,定陽子卻道:

“可我早說過了,這位不是會吃虧的人!”

“早些時候大家也就看個樂,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長懷的修士不斷推動,刻畫,此器通過太虛蔓延神妙,與長懷山的大陣勾連,又綿延而下,沿著地脈流連,調理各地的靈機靈脈,暗暗使之混一。”

“此器也成為了他個人修行印證的寶物,各地的靈機疏導,地脈變動不說都掌握在他手裡,十分也能影響五六分,更為治下的大小勢力上了一道枷鎖…”

李曦明默默點頭,卻見定陽子毫不忌諱地笑道:

“漆澤的真人常有笑言,在吳國修行,不但要繳納供奉,就算是吸納多了靈氣…也要向平閿真人多交一分靈石!”

李曦明聽得暗暗歎氣:

‘這對父子…也是有趣!’

定陽子收了笑容,神色漸漸平靜,回歸正題,答道:

“如今這模樣,是【問武平清觶】被打碎了!”

“長懷山這些年來調理靈脈,鋪設陣點,好不容易才打造出這整個把控吳國的無上妙法,隨著【問武平清觶】破碎,算是化為真炁之雲煙!”

李曦明皺眉,心中有了答案:

‘難怪靈機變動,地煞噴湧…’

於是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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