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一愣:“是什麼人?”
沈渡說:“他們提到了宋城。”
“宋城的人?”宋南星思索了一會兒,搖頭說:“讓他們跟著,遲早都要和宋城正麵對上的,不如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而且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宋城在引導他發現什麼。
在這一點上他和宋城倒是一致的,不論前方等著他的是什麼,他決定要親自去看一看。
*
傍
晚時分,宋南星在原始森林外圍紮營。
安穩度過一.夜後,宋南星便驅車進入了原始森林之中。
整片森林都被濃霧掩蓋,道路曲折顛簸,並不好走。加上導航儀器受到濃霧乾擾,宋南星隻能依靠地圖艱難辨認路線前行。
本來不算遠的一段路,宋南星在森林裡繞了三天才抵達。
當他終於找到那一段廢棄的高速公路,經由高速路找到曾在夢境裡見過的那扇石門時,整顆心臟都不由猛烈收縮了一下,有種快要無法呼吸的錯覺。
眼前的場景和曾在夢中見過的一模一樣。
他按住胸口,緩緩地深呼吸。
如此重複了數次,才讓不正常律動的心臟安穩下來。
他推開車門下車,將必要的行李和物資拿出來,看著雕刻詭異圖案的石門,沉聲說:“走吧。”
夢境裡,宋城帶著他和小月亮進去時,曾將手按在石門上念誦了幾句古怪的語言。但宋南星去推門時,卻沒有受到絲毫的阻礙。
那重若千鈞的石門在他的手掌貼上去的那一刻便緩慢地朝兩邊洞開,塵封的門扉發出厚重的吱呀聲,沉寂了不知多久的灰塵撲簌簌落下來,像細雪一樣灑落。
宋南星拂了拂衣服上的灰塵,緩步踏入。
*
和夢境中一樣窄長的甬道仿佛沒有儘頭,宋南星抱著小月亮走在前麵,沈渡舉著手電筒跟在後麵。
其實也不太需要手電筒,宋南星發現從進入甬道之後,他的視力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隻是他本能地厭惡這種沒有光的環境,所以還是拿出了提前準備的強光手電筒。
小月亮趴在宋南星臂彎裡,長耳朵垂下來,有點沒精神。
宋南星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彆怕。”
可能是黑暗,也可能是糟糕的記憶,這段甬道比想象中還要長一些,宋南星感覺自己走了很久,才終於看到了儘頭的光。
微薄的光在儘頭閃爍,宋南星大步走進光裡,就先看見了巨大的山羊石雕像。
山羊石雕像直接以洞壁的岩石雕刻,頂天立地。宋南星站在甬道儘頭望去,有種被俯視的感覺。而這樣的山羊石雕像一共有六尊,它們等距站立在山洞裡,橫瞳冷漠地俯視中央的圓形祭壇。
甬道、山洞、山羊石雕像都和夢裡一模一樣。
宋南星緩緩吐出一口氣,緩步踏入山洞之中,注意力被祭壇前繪製的圖案所吸引。這些圖案雖然殘缺了許多,但大致能跟印蘇給他那份資料上的召喚儀式陣法對得上。
確實是召喚黑山羊之母分身的儀式陣法沒錯。
宋南星拍照記錄下來,又開始觀察山洞四周——和夢境裡不一樣,現實中的山洞非常大,且如同蟻穴一樣,連著許多窄長的甬道。
這些甬道裡大多有黑色的汙漬殘留,宋南星用手指扣下來一些,發現和祭壇中間的黑色殘留物一樣,猜測應該是殘留的血漬。
檔案裡
記錄黑山羊案死了六十五個孩子,卻並沒有詳細描述這些孩子的死法,也沒有具體詳細的照片記錄。
但現在宋南星看著麵前這些狹窄細長,有些甚至隻有孩童才能鑽進去的甬道,猜測那些死去的孩子或許曾在這些甬道裡躲藏過。隻是最終也沒能逃脫,被怪物一個個從甬道裡拖拽了出來。
想到那樣的場麵,宋南星有點頭暈目眩,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才挑了一個能容納成年人進入的甬道。
——他想看看甬道後麵連著哪裡。
甬道狹窄,一開始宋南星還能勉強行走,到了後來,甬道越來越低矮,他隻能匍匐前行。
被迫在狹窄低矮的甬道裡爬行,那種逼窒感更重,宋南星甚至看見了地麵上清晰的黑色拖痕,綿延成細長的一條,像是曾經也有孩童和他一樣,靠著幼小孱弱的身軀在狹窄的甬道中爬行躲藏。
有血腥味從鼻腔鑽進來,宋南星恍惚了一瞬,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嗤笑。
他猛地回頭看身後,隱約看見一雙紅色的眼睛,嘲諷地看向他。
“誰?”
他下意識想要起身,身體卻撞在了尖銳凸起的石塊上,迅速蔓延的疼痛讓他變得清醒了一些,茫然地看向身後的黑暗,扭頭問沈渡:“你看見了嗎?”
沈渡疑惑地皺起眉頭看他,神情擔心。
意識到是自己的錯覺,宋南星抿抿唇,說:“繼續。”
他咬牙爬到了甬道的儘頭。
但儘頭什麼也沒有。
沒有屍骨,也沒有想象中可怕的怪物,隻有空蕩蕩的狹窄山洞,底部堆積著軟爛的泥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腐爛後化成的,有一種濃鬱刺鼻的腥臭。
宋南星原地站立了片刻,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空落落的。他喃喃說:“先出去吧。”
他又廢了一番功夫從甬道出去,等回到中央的祭壇時,他有些疲憊地吐出一口氣,胸口積壓著一股說不出的情緒。
千辛萬苦來一趟,他做好了應對可能突發可能的準備,但唯獨沒有想到過這裡會什麼都沒有。
他茫然地立在山洞裡,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宋南星迅速回頭,依舊什麼也沒有看到。
但這一次他可以確定不是錯覺,隻能問沈渡:“你有發覺有人跟著我們嗎?除了宋城的人。”
宋城的人在跟著他進入原始森林之後就跟丟了。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很熟悉,跟之前在梅爾薩斯看見的那雙紅色眼睛非常像。
沈渡聞言感受了一下,接著就有些疑惑地蹙起了眉頭。
觸手在洞壁上拍打,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搖搖頭,又點頭,過一會兒又搖搖頭。
糾結了很久之後說:“分不出來,味道一樣的。”
宋南星追問什麼味道一樣,他卻又不說了,眉頭糾結地擰成一團,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宋南星見狀隻得作罷,看了看時間,決定先出去再說。
在這個山洞裡待久了實在讓人不舒服。
他招呼了一聲,還在糾結的沈渡才跟上來。
從石門裡出來時,宋南星回頭看了一眼,又生出一種有人正站在甬道儘頭凝視著自己的感覺。
那是一種很難以形容的感覺,你知道有個人站在那裡看著你,可你卻看不見他、聞不見他,甚至就連身邊的沈渡也毫無反應。
宋南星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車上。
他仿佛什麼也沒有發覺,和平常一樣生火燒水,挑選喜歡的泡麵口味,實則一直暗中留意著甬道儘頭。
現在他非常確定,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並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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