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心動。(二更)(1 / 2)

那個小啞巴 布丁琉璃 10006 字 4個月前

餐廳暖氣充盈, 新鮮帶露的繡球花束點綴桌麵,小提琴手和鋼琴師在角落演奏抒情的背景樂。

林知言脫下皮草外套交予工作人員,詢問之下才知道徐總臨時有事, 要過會兒再來。

“鬼扯!分明是拿腔作勢,故意將我們晾在這兒。”

淩妃端起一杯紅酒抿了口, 隨即噘嘴嘟囔, “有酸味, 報喝。”

【妃妃不要喝酒,耳蝸會不舒服。】林知言小幅度打手語。

“我知道, 就嘗一口。”

話音剛落,淩妃匆忙抽了兩張紙巾掩在鼻尖, 連連打了兩個噴嚏,“完了, 鼻炎犯了。”

【沒事吧?】林知言將桌麵上的小花籃挪遠了些。

“沒事,就有點堵耳朵。”淩妃按了按耳後。

這也算人工耳蝸術後的一點小毛病, 諸如打噴嚏和擤鼻涕很容易造成顱內高壓, 從而引發身體不適。

【你快去處理一下。】林知言示意她。

淩妃又是幾個噴嚏打出, 騰出一手比劃了個“五”, 意思是:等我五分鐘。

女士洗手間門內, 淩妃用濕巾紙拭了拭鼻腔, 被花香和各色香水蹂-躪的鼻子這才好受些。

補了妝, 她一邊收拾小鏡子一邊往外走,卻冷不丁撞上一人。

公區的盥洗室, 燈光將奢華的空間門照得宛若明星T台, 駱一鳴斜斜倚在牆邊,目光探究,顯然是有備而來。

他那頭標誌性的自來卷, 吊兒郎當的氣質,淩妃想忘記他都難。

不由心下咯噔,暗道一聲“冤家路窄”。

她今天穿了身黑色露臍短外套,黑短裙,過膝長靴,深栗色的蜷發慵懶地半披著,焦糖玫瑰的複古紅唇和頸上上的鐵鏽紅絲巾交相呼應,配上一米六九的高挑身材,熱辣又張揚。

駱一鳴一見她的打扮就又樂了,先發製人:“您這是去夜店啊?”

淩妃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這身打扮難登大雅之堂,配不上宴會的高雅格調。要不是顧及言寶寶還乖乖在宴會上等,她真想一拳送這小拽毛去見太奶,再現場給他表演個夜場墳頭蹦迪。

她麵無表情地擦身而過,駱一鳴卻伸手攔住了她。

“我觀察你很久了,你能說會道的不是殘障人士吧?上次耍我?”

淩妃驚恐地後退一步,忍無可忍:“你偷窺狂啊!跟來女廁所觀察?變態!”

“不是……我說的是在宴會大廳外,親眼見你和林知言聊天來著!我心裡不明白的事就要弄清楚怎麼了!消費彆人同情心就是不對,你這不露出狐狸尾巴了!”

駱一鳴抬起下頜,興師問罪的架勢,“總之你騙了我,就得給我道聲歉!”

淩妃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正要繞過他走,卻見駱一鳴伸手拎住她的絲巾,試圖阻攔。

“站住,說清楚再走!”

室內暖氣充盈,柔軟的絲巾被拽離,摩挲頭發帶起一路劈啪的靜電。

藏在頭發中的人工耳蝸外機受乾擾,發出一陣尖銳的嘈音,淩妃瞬時捂住耳後,痛苦地“啊”了聲。

駱一鳴嚇得手一鬆,暗紅的絲巾順著指間門飄落地板,像是一瓣枯萎的玫瑰。

隨即他睨著“故技重施”的淩妃:“還來這一招呢?我都沒碰著你。”

淩妃整個腦袋嗡嗡作響。她顫巍巍扶牆,抬手摘下耳蝸語言處理器緩緩蹲下,連呼吸都是抖的,沒空理這傻叉。

“喂,彆裝了。”

駱一鳴彎腰撈起那條絲巾,偏頭覷視淩妃被發絲遮住的臉,試圖找出一絲演技的痕跡。

大概是淩妃的麵色過於慘淡,駱一鳴終於察覺出不對,漸漸慌了。

“喂,你怎麼了?聽得見我說話嗎?我艸,完蛋了!不會是真的吧!”

宴會大廳。

超過五分鐘了,林知言給院長發了條短信暫報平安,決定起身去洗手間門看看。

剛出門,就見一行人有說有笑地簇擁著今天的壽星公過來——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衣冠楚楚,正是久等不至的徐總。

他們正要往電梯口走去,大概有什麼事要避開眾人談。酒宴上無非生意往來,等談完又不知要猴年馬月。

林知言思索片刻,抽空給淩妃發了條微信告知動態,然後朝對方走去。

徐俊才儼然也瞧見了她,停下步伐,佯做責怪的樣子:“知言什麼時候來的?這些服務生,怎麼稀客來了也不告知我一聲。”

一行人很配合地哄笑。

林知言沒有戳穿他話裡的虛偽,輕巧打著手語:【徐總生日快樂!】

周遭那些肆無忌憚打量的目光,瞬間門變得微妙起來,仿佛一朵美麗的菟絲花上沾染了什麼難以言說的病症。

林知言臉上維持著微笑,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徐總果然有些掛不住麵子,乾笑一聲:“還是用手機打字吧,你知道我不懂手語的嘛。”

林知言從善如流,切換手機備忘錄:【徐總,院長拜托您的事,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來來來,我給大家引薦一下。這位小美女是林知言,市福利院的實習老師,特彆優秀的一個小姑娘。”

徐俊才視若不見,拿出生意場上矯情飾偽的那套,“知言,這幾位分彆是虹光科技的王董,惠可生物製藥的周總……”

一手鬆鬆攬在林知言的腰後,明顯宣示主權的態度。

他隻字不提小鈴鐺的病,林知言隻好借著握手的契機離遠一步——雙手輕握,一觸即分,既顯尊敬又能刻意展示那枚戴在指間門的亮閃戒指。

淩妃教授的這招果然慣用,周總眼皮一掀,諱莫如深地說:“林小姐英年早婚啊,隻怕在場的未婚男賓心要碎一半。”

徐俊才這才瞧見她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奢華的蒂芙尼滿天星鑽戒,當場被打臉,臉色明顯一僵。

“知言有男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他生硬地笑著。

林知言避開話鋒,打字道:【徐總不也結婚多年了嗎?】

“今年離了。”

徐俊才抬起左手,展示乾淨的無名指,“現在單身。”

生意場上都是人精,察覺到徐俊才口氣不對,立即有人插科打諢:“徐總現在可是黃金單身漢,不知道迷倒多少小妹妹。”

台階遞到腳下了,徐俊才卻沒有領情。商人骨子裡的錙銖必較與傲慢,讓他險些維持不了表麵的風度。

“知言的男朋友是做什麼的?學生,還是打工仔?不如帶過來認識認識。”

徐俊才扯著皮肉笑,看著她的目光裡隻差寫著“不識好歹”四個字。

【徐總,今天是您生日,我不該占用您太多寶貴的時間門。我們還是談談兒童腦腫瘤專家的事,我知道您的朋友多,肯定能有辦法。】

“又不是見不了人,藏著乾什麼?既然知道今天我生日,總不能這點麵子都不給吧?”

徐俊才掛著笑,語氣中帶了幾分逼問的意味。

看來是不讓她難堪服軟,就絕不罷手了。

林知言輕輕抿唇,當真是騎虎難下。如果換做平時,她可以扭頭就走,不怕開罪人,但是小鈴鐺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正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背後的電梯門叮地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