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合久必婚 扁平竹 12187 字 3個月前

上麵是一整條藍鰭金槍魚。

這裡的特色招牌,現切刺身。

何夢園和薑邈靠著牆壁,自覺退讓。

她看著服務員進了旁邊的大套間。

門開的瞬間,窗明幾淨,周屹川坐主位。

旁邊的人點頭哈腰與他敬酒,他神情從容,笑容溫和。

門關上,視線也一同隔絕。

何夢園沒注意到她這個微小的舉動,還在那裡八卦:“你和你老公沒感情,那你們......有那個嗎?再沒感情,適齡男女在一起,總有乾柴烈火的時候吧。”

薑邈秒懂她話裡的意思:“乾柴沒有,攀不過去的冰山倒是有一座。”

何夢園一臉震驚:“還是無性婚姻?”

薑邈再open,也沒有和人討論性生活的特殊癖好。

當下隻想趕緊堵住何夢園的嘴,阻止她繼續問下去。

“偶爾有那麼幾次。但次數不多。”

好歹也結婚三年,她又不是什麼性冷淡。即使沒感情,但道德讓她沒法在和保持婚姻關係的同時去找其他人。

所以解決需求的方式隻有一個。

那就是和周屹川。

那頓飯在薑邈的忍耐下吃完。她酒量一般,算不上差,也好不到哪去。

席上都是些前輩,顧著場麵,幾番敬酒問候下來,難免喝多了點。

司機給她打了電話,詢問需不需要過來接她。

薑邈看著手機愣了幾秒,在回酒店和回家之間做糾結。

先前是需要跟組拍戲,還可以找借口住酒店是圖方便。可現在都殺青了。

她和周屹川雖然隻是形式婚姻,但為了應付雙方家長,起碼的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

結婚三年,姑且也算皮革婚。兩人的關係卻始終不溫不火。

相敬如賓這四個字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打造。

周屹川工作忙,回家次數也不多。

讓薑邈感到慶幸的是,這人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事業上。

此消彼長,野心大了,感情方麵就薄弱許多。

對薑邈來說,這是好事。

周屹川與她不是一類人。

君坐高台,風雪不染。

是因為父輩之間的生意往來,兩人從小相識,算得上青梅竹馬。可惜性格迥異玩不到一塊兒去。

讀書那會薑邈有著自己的社交圈子和朋友,和周屹川僅有的交際還是在父輩們的飯局上。

他永遠都是一副不符合他年齡的清貴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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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飯局結束後,薑邈還是回了家。

新戲剛殺青,有一個月的緩衝期,之後就要進入新戲的劇本圍讀,開啟為期三個多月的新劇拍攝和培訓。

開門進屋,她看見玄關旁擺放整齊的意大利男士手工皮鞋。

阿姨聽見聲音出來,看到久違的女主人,笑容有些拘謹:“我去給您做飯。”

薑邈擺了擺手:“不用這麼麻煩,我吃過了。”

阿姨站在那裡,有些無所適從。

於她來說,這個女主人是陌生的。哪怕薑邈嫁過來已經有些年頭了,可她回家的次數實在不多。

在家見到她的次數,甚至還不如電視裡見到的多。

薑邈也不再看她,換好鞋子就上樓。

她和周屹川雖說住在同一屋簷下,卻是分房睡。連浴室都是分開的。

回房前,她的目光在緊閉的書房門沿下掃了一眼,裡麵燈開著。

薑邈將疲憊和衣服一起卸下,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

泡澡中途意識變得昏沉,她是真的有些醉了。

老東西們喜歡為難小輩,看著他們喝醉自個兒心裡就舒坦。

薑邈換上睡衣出來,扶著櫃子去找醒酒藥。

手指碰到旁邊的抽屜,思緒有片刻回攏。

停頓良久,最終還是將它拉開。

裡麵放著幾個方形盒子,是他們婚後不久,薑邈特地買的。

雖然是一段沒感情的婚姻,到底已經成了夫妻。

早晚的事。

買點放在家裡也算有備無患。

可三年都快過去了,就這兩盒,快過期了也沒用完。

大約是真的醉了,她居然拿出一盒,敲響了周屹川的房門。

等了一會,裡頭傳來清冷男聲:“進。”

或許知道敲門的是她,周屹川並沒有轉身去看,而是慢條斯理地將睡衣穿上。

明顯剛洗完澡,整個人看著比平日多出些許柔和。

他的身材和他那張臉一樣,都無從挑剔。

線條分明的腹肌,隨著紐扣一顆顆係上,依次被睡衣遮蔽。

直白的性感也被禁欲清冷給取代。

倒是讓薑邈沒想到,文雅禁欲的一張臉,身材如此反差。穿衣服和不穿衣服完全兩個樣。

他將桌上的無邊眼鏡戴上,斯文貴氣愈發顯露。

垂眸看向她:“有事?”

薑邈點頭,的確有事。

她把那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在桌上。

周屹川看見上麵“超薄大號裝”幾個字,動作微頓。

氣氛在此刻膠著,安靜持續了很長時間。

他聞到空氣中那股濃鬱的酒氣,不是他身上的。

他在席間滴酒未沾,全程以茶代酒。

是在她開門進來的瞬間,這股氣息才逐漸浮現。

——從她身上。

視線由上而下地將她審視了一遍,他把桌上那杯水遞給她:“你喝醉了。”

薑邈接過來,喝了兩口,溫熱的液體入喉,胃部的確舒服許多。

“沒醉,沒喝多少。”還在嘴硬狡辯。

周屹川不接話。

薑邈沒有詢問他的意見,便擅自做主將桌上的盒子拆了。

她眼神朦朧,像彌漫一層霧氣。手上動作也有些不穩。

周屹川看見後,神情口吻都十分平淡:“把我當什麼了?”

薑邈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問,輕輕歪頭:“夫妻啊。”

他重複一遍她的回答:“夫妻。”

然後冷笑一聲,眉眼平靜。

薑邈也覺得自己突然拿著這玩意兒過來,有些貿然。

可這有什麼,他們不是夫妻嗎?夫妻做這種事情天經地義。

他無名指上的婚戒除了洗澡,薑邈就沒見他摘下來過。

她低頭看了眼,這會果然正戴著。

說明他從浴室出來就將它戴上了。哪怕睡覺也不曾摘下。

兩相對比,她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有些心虛。

薑邈不清楚到底是他生性冷淡,還是太過傳統,骨子裡刻著他家那套祖訓。

——君子不失足於人,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

年紀不大,倒是迂腐。

薑邈晃了晃腦袋,酒的後勁上來了,她覺得頭暈。

“你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