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邈才不管這些。
“有就有唄, 讓他看著我們接吻。”
她笑容帶著幾分媚態,撲到他懷裡。
周屹川穩住她的肩,怕她摔了。
他的懷抱和她肩上那件外套有著一樣的溫度和氣息。
剛才那種仿佛被人抱著的錯覺現在成了真。
薑邈主動吻了上去。
周屹川停頓片刻之後, 也逐漸給了回應。
一開始隻是兩片唇簡單的碰了碰。
旁邊的花壇發出輕微聲響,薑邈的注意力被吸引開,下意識就要看過去。
可她麵前的男人卻加深了那個吻,容不得她分神。
他抓握住她的手, 似是而非地沿著手腕內側輕輕摩挲。
這是周屹川心情愉悅時的慣有動作。
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了, 薑邈早就從一些細節中發現了規律。
雖說平時喜怒不顯, 可也不是完全不顯。
他高興或是放鬆的時候,便會像現在這樣。
薑邈覺得自己摸透了他, 臉上帶著一種穩操勝券的喜悅, 唇角微彎。
她踮腳上去,摟住他的頸, 將這個吻無限加深。
露台安靜,隻能聽見呼吸和津液交融的曖昧聲響。
周屹川的人是冰冷的, 唇舌卻濕熱。
薑邈軟了腿, 她覺得應該是接吻時間太長, 導致的缺氧所致。
一下子從他身上離開, 她一時沒站穩,差點摔倒。
好在周屹川及時扶住, 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上。
“還好嗎?”
一開口, 關切的聲音同樣暗啞。
薑邈搖搖頭,說外麵太冷, 要不找個可以躺或者坐的地方讓她歇息一下吧。
周屹川頓了頓,眼神明了。
薑邈覺得他八成是會錯了意,肯定以為她不滿足於這個吻, 又想找個借口將他吃乾抹淨。
但她也沒急著解釋。
她在心裡想著,如果他開口回絕,她就說是他思想齷齪,自己隻是單純的想找個歇腳的地方。
如果他答應,那何樂而不為?
反正橫豎她都能占領道德高地。
薑邈自己都沒發現,平日裡不管是她單方麵與周屹川爭吵或是鬨矛盾。
周屹川永遠都是最先低頭的那一個。
即使錯都在薑邈身上。
包括這一次,周屹川也隻是簡單告訴她,自己還有正事。
薑邈聽到後表示理解,他和自己這個靠走捷徑混進宴會的人不同。
他有自己的正事要忙。
於是薑邈點頭,心裡卻在感慨,人和人之間的距離怎麼就這麼大呢。
或許是這一瞬間的思考,在旁人看上去像是失落。
周屹川看了她幾秒,還是冷靜的改了想法。
他遞給她一張房卡。
房間就在樓下,她要是累了可以先去那裡歇息,他忙完就會過去。
薑邈看著那張從他手中遞出的房卡,看來今天又能將他吃乾抹淨了。
她接過房卡,還不忘出言調戲一番:“我會洗乾淨了乖乖等你的。”
露台一瞬間就安靜了,因為薑邈的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周屹川才將視線收回,唇上還遺留著水漬。
他拿出香煙和打火機,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根。
花壇後的男人出來,臉上笑容一如既往,雲淡風輕的和他打招呼。
“沒想要偷聽的,但總覺得剛才的場合我不適合出來。”
他似乎對於自己出現在這裡有些愧疚。
周屹川眼眸微眯,透過麵前那層灰白色煙霧看他。
“是嗎。”他撣了撣煙灰,語氣很淡。
賀政南笑道:“這麼多年沒見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外麵的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除了冷就隻剩下悶。
周屹川撳滅了煙,抬手鬆了鬆束縛在胸前的領帶。
他身上的氣質依舊清絕斯文,可透過他眼底去看裡麵的深邃,就會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望不見底的漩渦。
裡頭太深,也太危險。
-
薑邈在房間裡等了很久,周屹川才姍姍來遲。
本身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中途發了好幾條信息催促,還讓他過來的時候帶點吃的。
她什麼也沒吃,現在肚子餓得很。
外麵有人按門鈴,薑邈透過門禁視頻看了眼,是周屹川。
手上還拎著一份打包好的食物。
她把門打開,嘴裡埋怨他怎麼來這麼晚。
她甚至已經洗過澡了,身上裹著浴巾,吹乾的長發柔順散落在肩上。
順滑如錦緞。
周屹川眼神頓了兩秒,不動聲色地移開:“中途遇到熟人,多寒暄了幾句。”
薑邈撇撇嘴,對他們這些上流社會的社交感到厭煩。
一方麵又深刻理解周屹川,畢竟他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一個教養好,有禮貌的三好學生。
周屹川進去洗澡了,他的外套和襯衫留在了沙發上。
薑邈清楚,他的潔癖接受不了自己一身酒氣。
今天他的確喝多了點,光是她看見的,就有好幾個長輩過來和他碰杯。
以往雖說也是經常參加飯局的人,但他向來都是以茶代酒。
今天卻不同,今天都是些長輩。以他的涵養,想來也沒辦法拒絕。
手機震了幾下,薑邈俯身去拿,都是些群消息。
之前蘇悅建的那個同學群,在活躍了一陣之後又迅速沉寂下來。
一天到晚都看不到十條消息,今天居然這麼快就九十九加了。
她點開看了一眼,發現是有新人被拉進去。
——什麼時候回國的?有空約頓飯啊,老同學好長時間沒見了。
——回國有一周了,最近忙著工作交接,等忙完這段時間就有空了。
——這次還走嗎?
——不走了。
群裡很熱鬨,薑邈沒有加入這場熱鬨當中。
她還有正事要乾。
這個正事就是周屹川。
周屹川洗澡的時間有些久,出來的時候身上穿著睡袍。
酒店提前準備好的。
穿在他身上,有種彆樣的清冷禁欲感。
尤其是腰上那根係帶,讓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解開。然後好好觀摩這副被遮掩的身體長什麼樣。
周屹川倒了一杯溫水,又從抽屜取出一盒藥來。
看他倒出一粒和水服下。
薑邈疑惑:“生病了?”
他搖頭,將手中的杯子放下。
回答的很平淡:“速效救心丸。”
薑邈一愣,她不記得他有心臟方麵的病。
手機接連震了幾下,薑邈下意識低頭。
她沒注意到,周屹川的動作也停了。
他的目光和她的重疊,都落在床頭旁的手機上。
直到薑邈將手機拿起,解鎖點開。
防窺屏不管是從左還是從右看,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這是經紀人讓她換的,因為之前發生過在片場她拿著手機吃瓜,結果被狗仔拍到發到網上,引發群嘲的事兒。
那之後就被經紀人硬拉著去換了防窺屏。
消息也是經紀人發來的,問她今天表現如何,有沒有和哪個大導搭上線。
薑邈看了周屹川一眼。
低頭回複她的消息。
——大導沒搭上,但和大佬搭上了。
經紀人不太放心。
——什麼大佬,靠譜嗎?
薑邈回她——靠譜,肯定靠譜。等他潛完我,我就仙人跳,讓他給我一個電影資源。
——!!!!!!!
——薑邈,你給我冷靜一點!!!!
哪怕是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感受到經紀人的崩潰。
薑邈笑了笑,沒有繼續回她。把手機鎖屏放在床頭。
卻發現周屹川正看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神情仍舊平靜,可平靜之中又好像帶著點不為人所知的異樣情緒。
薑邈續著剛才的問題問他:“那玩意兒不是治心絞痛的嗎,你又沒病,吃這個有用嗎。”
他語氣很淡:“現在有用了。”
薑邈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可她實在愚笨,聽不懂他的話外音。
這地方離公司近,平時業務繁忙的時候,他會直接在這裡住下。
酒店是他名下的,這間總統套房也是他專屬。
那天晚上薑邈比平時還要主動,故意說一些明知道會惹得他不悅的話。
果不其然,周屹川眉梢微斂,好幾次都出聲製止。
大約是見她不聽,隻能用嘴堵住。
那一晚上折騰得也夠久。周屹川平日裡一副冷靜自持的性-冷淡模樣。
其實真到了床上,卻又完全相反。
薑邈將這一切歸功於是自己魅力太大,連清心寡欲的周屹川都忍不住。
---------
前一天晚上薑邈和經紀人說自己勾搭上了大佬,次日一早就有片方找到經紀人。
明年Q1籌備開拍的一部電影,擬邀她來飾演女主。
這個驚天巨餅,上到導演下到妝發,甚至連劇本都是頂配。
放條狗上去演女主都能拿獎的程度。
經紀人掏了掏耳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您是說,這部劇擬邀我們邈邈來演女主?”
得到確認的答複後,她頓時覺得不真實到眼前發昏。
薑邈還沒醒,整個人呈大字占領了整張床。
周屹川今天也起的比往日要遲一些,這會正在盥洗室內洗漱。
薑邈的手機響了好幾聲,終於將她吵醒。
不爽地伸手在床邊摸索。
才剛接通,經紀人就劈頭蓋臉地質問她昨天到底和誰在一起。
“不是說了嗎。”她聲音甕聲甕氣。
經紀人一顆心七上八下,得到資源是好事,但若是因此得罪周屹川,那彆說她的演藝之路了。
恐怕她的整段人生都會葬送。
“我勸你彆太亂來。這些資本家隻手遮天,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裡麵的彎彎繞繞很複雜,你......”
薑邈被她的滔滔不絕弄得煩了:“是周屹川,我昨天和他在一起。”
聽她這麼說,經紀人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
她一改剛才的態度,笑容曖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夫妻生活了。晚上有個采訪,你好好休息,到點了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電話掛斷,薑邈眉頭緊皺。
困意徹底被吵沒了。
周屹川洗漱完畢出來,看見薑邈滿臉鬱氣,身上不著寸縷,就這麼毫無避諱的坐在床上。
喉間隱隱泛乾,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單手佩戴好腕表。
“我讓酒店送了餐過來,你吃完再走吧。”
薑邈看向他:“那你呢?”
他從衣櫃裡取出外套:“今天要去一趟南城。”
人在歡好之後,似乎格外依賴另一半。
薑邈尤其。
若是以往她倒無所謂,反正日理萬機的周總平日在家的時間也是屈指可數。
可現在,她聽說他要走,反而有些不高興起來。
聲音悶悶的,語氣也變得不鹹不淡:“哦。”
聽出她話裡的反常,周屹川穿衣服的動作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