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邈嘴硬:“反正不長。”
周屹川從不在這件事上和她爭論, 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她繼續專心地給他塗藥,他皮膚冷白,那些紅疹看上去尤為可怖。
一夜之間居然長出這麼多。
“彆的地方還有嗎?”她不放心。
周屹川搖了搖頭, 鬆開手:“沒有。”
薑邈將藥膏合上:“藥店的醫生怎麼說的, 是過敏?”
“嗯。”
車內一股藥膏的刺鼻氣味,周屹川開了車窗散味兒。
因為心虛,導致語氣都輕了好幾個度:“有說是因為什麼過敏嗎?”
周屹川想起醫生剛才的話,可能是毛衣裡某些材質導致的過敏。
但看到薑邈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他又覺得好笑。
她從小就是這樣, 愛惹事,偏偏又保持著一點良知。
做錯事之後會懊悔會自責。
“應該是吃錯東西了。”
他的話讓薑邈鬆了一口氣,重新係好安全帶,她嘴裡念叨, “最好還是去醫院做個過敏原檢測。”
他點點頭,微踩油門。
薑邈不說話了, 自己抱著手機刷起微博。
這是她無聊時打發時間的一種。
到處吃瓜,偶爾還吃到過自己的。說是十四歲就跟了某大佬,後來擔心大佬總有一天會拋棄自己, 想著擁有一個事業來傍身。
於是就選擇依靠大佬的資源闖蕩娛樂圈。
她之所以時尚資源這麼好, 就是因為有大佬給她做靠山。
這爆料過於離譜, 評論區裡沒幾個信的。
薑邈看了眼身側專心開車的周屹川,這個爆料也不算是太離譜。
某種意義上來說, 也沒完全說錯。
她的確和周屹川是很小就定下的婚約,他也的確是自己背後的靠山。
薑邈突然有點反胃,坐車時玩手機容易暈車。
看出了她的難受,周屹川將車速放慢了些。
“需要開窗嗎?”他問她。
車窗在車輛啟動時就關上了。
薑邈搖搖頭,她把手機鎖屏收起來, 那股反胃感逐漸消失。
周屹川空出一隻手,拿了瓶水遞給她。
“快到了。”
薑邈伸手接過,喝了一口之後看著窗外的景色。
馬上就是聖誕節,這裡到處都是紅色燈光和綠色聖誕樹。
有的地方甚至還有人造雪。
節日氛圍很濃厚。
路邊幾乎都是手挽手約會的情侶。
薑邈坐正了身子,眼神不受控的飄到周屹川身上。
這人平時會過這種節日嗎?
應該不會吧。
小的時候他們喜歡在節日當天出去玩,周屹川從來都是缺席的那一個。
他似乎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緣每次說起自己這個堂哥,話裡滿是自豪。
“我堂哥被京大提前錄取了,他可以不用和我們一起讀高二。”
那個時候他們還是高一的新生。
周屹川和他們不同,不光是他個人的優秀程度和他們不同,他家裡的背景更是和他們不同。
不在同一階層。如果說有錢人也分階級。
那麼周屹川單獨在一個階級。
最頂上那層。
薑邈每次都不以為意:“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照樣不覺得他厲害。”
周緣維護自己的堂哥,和她爭論起來:“我哥就是最厲害!”
“他不厲害!”
“他最厲害!”
這一來一回,輕易就掀起一場戰爭。
於是本沒有露麵的周屹川還是過來,領走了和薑邈打架的周緣。
後者頭發淩亂,前者也沒好到哪裡去。
臉和脖子都紅紅的,明顯是被手撓傷了。
眼睛也有點紅,還有點腫。估計是哭過。
看到周屹川了,又恢複到那副高傲模樣,下顎抬著,用鼻孔看他。
兩人的身高差異過於懸殊,所以她這個動作做的有些艱難。
周屹川的目光分彆落在她紅腫的眼睛和臉上。
最後鬆開了手,讓周緣先上車。
她癟著嘴不肯,說是薑邈先動的手,她又沒錯。
周屹川不將話重複第二遍,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者便被震懾到說不出話,乖乖的上了車。
周屹川拿出紙巾,遞給薑邈,讓她把臉上的臟汙擦一擦。
“回去的時候記得熱敷一下,不然明天會腫。”
薑邈在他麵前格外要強:“我臉上是腮紅,我今天出門故意塗的。”
他垂眸看她,不變的情緒,一言不發。
薑邈梗著脖子:“我贏了。”
她像一直強撐著精力,直到戰爭最後一刻也要將手中旗幟插入土壤中的將士。
周屹川的確不太理解,這方麵的要強有什麼意義。
人要適當示弱,這才是生存法則。
“一味的要強,時間長了,就沒人在意你的感受了。”
他這麼告訴她。
然後找店員幫忙,要來了一塊熱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