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1 / 2)

合久必婚 扁平竹 18315 字 3個月前

經紀人問她還記得吳坤嗎, 那個被她害退圈的。

之前因為薑邈的事情他得罪了周屹川,最後被軟封殺。

這個名字實在久遠,所以薑邈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不是都被封殺了嗎?”

經紀人笑她還是太嫩:“人家豁得出去, 找了新大佬。”

薑邈不以為意:“他不一直都挺豁得出去嗎, 一路傍富婆。”

“這次不一樣。”經紀人語氣意味深長,“之前是前麵, 這次人家找了後麵的。”

薑邈緩了十幾秒才聽懂:“真行啊,難怪這次出手這麼狠。”

“可不得狠點嗎,你把人家都逼退圈了, ”

“又不是我逼的,是周屹川。他報複也該報複周屹川, 報複我算什麼。”

經紀人笑他:“你當人家吳坤是傻子。報複周屹川?九條命都不夠他霍霍的。總之這事兒你先彆管, 我看能不能買通平台把相關詞條壓下去,之後再想辦法澄清。吳坤找的那個大佬也挺難纏的,你有空的話去探探周屹川的口風。”

薑邈不理解,這事兒和他有什麼關係:“探他的口風做什麼?”

經紀人發現這人蠢的時候是真蠢, 她恨不得撬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頭到底是什麼簡潔構造:“當然是找他幫忙啊, 這事兒咱們處理起來棘手,對他來說就是一通電話的事兒。”

如果在以前,薑邈不會拒絕這種能在周屹川那兒走捷徑的事情。

反正他好說話, 隨便撒撒嬌,哄一哄, 隻要不是觸碰他原則性的問題,他基本都會同意。

可這次, 薑邈突然不想這麼做了。連她也不知道這種彆扭的情緒來自何處。

從前對他的看法,物儘其用的工具人。

如今好像變了。

電話掛斷後,薑邈又一頭倒在沙發上。

無聊到摳手。

以前怎麼沒發現, 周屹川不在家的時候這麼無聊,感覺家裡空蕩蕩的。好像缺了點什麼。

----------------

另一邊的周家老宅。

周屹川過來已經有些時間了,在二樓陪二位老人吃了早飯,周父將人叫去書房,說有話要同他講。

書房裡麵,男人正在研墨,看見他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有什麼感想沒。

父子倆都是聰明人,話不用說的太明白。

周屹川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薑邈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戀情。

他語氣很淡:“沒什麼想法。”

周父停了研墨的手:“你從小就獨立,有自己的主見,所以我和你母親從不過問或插手你的任何事情。但在婚姻這件事上,你的確太過衝動了。”

周屹川神色平靜:“婚約是祖父定下,我隻是遵守。”

周父眉頭微皺:“不過幾句口頭之言。談生意還需帶著律師與合同,更何況是婚姻,怎能因為幾句話就隨意決定。”

“失信不立,這是您從小教育我的。”

周父對自己這個獨子再了解不過,從小接受最嚴格與苛刻的教育,他如願長成鬆柏,並且這棵鬆柏的高度與寬度都超乎他們所有人的想象。

隻是這棵鬆柏偶爾也有朝蹊經探出枝乾的時候。

周父歎了口氣:“你是個理智的好孩子,從小到大不管做什麼都不需要我和你媽媽操任何的心。可唯獨涉及到薑家那個丫頭,你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你婚後不許我們插手你們的任何事情,你力排眾議也要讓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心裡再清楚不過,我們這樣的家庭是沒法忍受這種拋頭露麵的戲子工作。”

周屹川糾正他:“是演員,不是戲子。”

周父點頭,改掉這個帶著侮辱性的稱呼:“演員。你明知道家裡對她這個職業有諸多不滿。清明,我和你媽媽支持你的任何決定,但你做事之前也要考慮後果。這次她的負麵新聞傳出來,影響的不單單是她自己,這些你應該清楚。”

即使他說了這麼多,周屹川仍舊不為所動。周父從前欣慰他的處變不驚與冷靜。如今反倒覺得這是一個缺點。

太冷靜了,不管麵對任何事情都是冷靜的。

“我已經強迫她嫁給不喜歡的人,我不想再強迫她去做不喜歡的事。”言儘於此,說再多也無用,周屹川起身與他道彆,“我會處理好一切的,您不用擔心。下次再回來看您和母親。”

下到一樓,周母正在客廳插花,看到周屹川了,她忙起身:“這就走了?不留下來吃午飯嗎。”

周屹川笑了笑:“這次先不吃了,您保重身體。”

他拿起放在沙發靠背上的外套,搭挽在手臂。

周母將剛插好的那束花遞過去:“這個幫我轉交給邈邈。”

周屹川低頭看了一眼,粉白的玫瑰,一股很淡的清香。

他伸手接過,代替薑邈道了謝。

周屹川走後,周父才從書房出來。周母瞧見了,走上二樓,輕聲勸他:“孩子難得回來一次,你彆總說他。”

周父歎氣:“我哪裡是說他,我是在勸他。”

“他從小到大做事哪次需要你勸了?那孩子一向穩重,做任何事前都會深思熟慮。”

周父睨她:“和薑家那丫頭有關的事,你見他幾時深思熟慮過了?”

周母被這話噎了一下。這倒也是。

沉吟了會兒,她又改口:“重情義是好事。”

“他哪裡是重情義,他那是被情愛衝昏頭腦!”周父冷哼一聲,“你隻知道向著你的好兒子。”

周母聽了他有些怨怪的話,淡淡笑開:“好好好,是我不好,不該總向著清明說話。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周父的神色這才好看了些。

對於這個獨子,他清楚他的脾性,克己複禮。

可唯獨在涉及感情之事,他執拗、決絕,又一意孤行。

薑邈終於沒忍住,給周屹川發了消息。隨便打了兩個字,又很快撤回,說是自己發錯人了,本來是想發給許櫻的,誰讓他們頭像太像。

其實完全不像,許櫻的頭像是個動漫人物,花裡胡哨。

而周屹川,簡單乾淨,虛無縹緲的一片雲。

反正周屹川沒有許櫻的微信好友,他也不可能知道。

說不定他連許櫻是誰都不知道。

消息發出去後,薑邈又重新躺下,反複退出界麵又點開,點開又退出。

如此反複了好幾次,始終沒有新消息提醒。

她氣不打一處來,乾脆直接給他設置成免打擾。

阿姨在煲湯,進出廚房好幾次,看到薑邈一會兒一個情緒。

因為她痛經的緣故,每次經期阿姨都會給她煮紅糖雞蛋,所以記得日子。

好像不是今天。這陰晴不定的性子,難道是提前了?

正當阿姨猶豫著要不要去給她多煮一碗紅糖雞蛋時,薑邈看著手機,臉上情緒驟然變了。

帶著笑意,又不自然的收回,弄出一副高傲神情來。

周屹川回了她消息。

——我現在回去,需要給你帶點什麼嗎?

沒什麼要帶的。

但薑邈還是回了一句:買點板栗吧,有點想吃。

——好。

薑邈的心情莫名其妙變好,剛才的坐立難安也徹底煙消雲散,甚至還有心情打開電視看起又臭又長的家庭倫理劇。

不多會,聽見院子裡的車輪聲,猜想是周屹川開車回來了。

阿姨過去開門時,薑邈還保持著原有坐姿,眼神卻不受控地看向大門處。

門打開,周屹川走進來,站在玄關處換鞋。

阿姨接過他臂彎的外套,抻平掛好。周屹川手裡拿著紙袋裝著的板栗,還冒熱氣。

薑邈聞到香味了,卻裝不知道,繼續看電視。

直到周屹川走到她身邊,她才一副“你回來了?”的平淡模樣。

似乎剛才看電視看的太專心,壓根沒注意到他。

周屹川把板栗遞給她,一同給她的,還有手裡的花。

薑邈這下是真愣了,怎麼還有花。

他說:“我媽讓我給你的。”

薑邈接過來,居然有點受寵若驚:“你幫我謝謝阿姨。”

他在她身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已經謝過了。”

薑邈低頭撥弄花束,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禮貌,她遲疑的問他:“我沒去,阿姨沒說什麼吧?”

周屹川搖頭:“沒有。”

薑邈開始怪他:“你自己去怎麼也不叫我一起。”

“嗯,下次和你一起。”

他沒有說不讓她一起去的原因。

薑邈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始一顆顆剝起板栗。

電視裡演到大著肚子的女主發現老公出軌,苦的撕心裂肺。

薑邈看的五味陳雜。一方麵是覺得女主太慘,另一方麵,飾演女主的是張漫漫。

平時虛情假意的女人,在劇中演起清純小白蓮,看的她有些出戲。

吃了幾顆板栗她就停下。明天有雜誌要拍,不能吃太多。

------------

次日一早,司機開著那輛白色埃爾法來家裡接她。同行的還有經紀人,她拿著PAD和手機輪番操作。

薑邈看見她了,愣了一下。反手關上車門,問她:“你怎麼來了?”

經紀人困到直打哈欠:“怕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又給我惹出什麼亂子來,所以盯著你。”

薑邈無語:“我能出什麼亂子。”

經紀人說她但凡有點自知之明都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你給我惹的亂子還少了?”

吳坤背後的大佬身份不簡單,他這次為了重新複出也算是犧牲不小。經紀人提起他就嗤之以鼻,她雖然在這個圈子裡待了挺久,見過的齷齪伎倆也不少。

但還是不屑於這種上位方式。

薑邈沒心情談他,困得很,讓她到目的地了再叫自己,她先睡一會兒。

戴上眼罩,很快就睡著了。

今天是棚拍,在室內。聽說隔壁有采訪,薑邈沒太在意。拍了一上午,中午吃飯的時候,在三樓餐廳碰到賀政南。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還記得一些,包括她是怎麼把他弄哭的。

再次見麵,免不了尷尬。

薑邈打算裝作沒看見,將這場會麵糊弄過去。對方卻走過來,笑容溫和與她打招呼,仿佛那件事沒發生過。

薑邈點點頭:“中午好。”

招呼也打完了,她準備離開,賀政南叫住她:“你頭還疼嗎。”

他一直都記得,她喝酒之後頭會疼。

薑邈說還好:“謝謝關心。”

客氣,又明顯疏離的語氣。這讓賀政南感到一陣陣泛酸。

怎麼可能不心酸,當時所有人都在逼他從薑邈的身邊離開。

他那樣的出生和家庭,薑邈和他在一起,無疑是往火坑裡跳。

“我們家不是普通的小康之家,我們擁有的也不是一點錢。你這麼優秀,未來努努力,年薪或許能到百萬。可百萬對於我們來說不過一件衣服的價錢。是為了討個彩頭,不眨眼就能捐出去的小數目。”

“你以為你們之間跨不過去的是出生嗎?不,是階級,是不論你再努力,也擁有不了的東西。”

“那孩子與我家邈邈自幼一起長大,也是我們知根知底的友人之子。是我早就相中的未來女婿,也是邈邈丈夫的不二人選。如今也在你們學校就讀,全校第一的周屹川,你應當聽過這個名字。你要明白,你的競爭者不是和你同齡的全校第一,也不是同校同學,是世界百強企業的繼承人。”

原來是他。

聽完了薑邈母親的話,賀政南握緊座椅扶手。

的確是他再努力也追趕不上的人。哪怕拋卻家世背景,他也遠不及他。

他低下頭,有種無力感,是跨越不了的天塹。

那種無力感直到現在還一直存在。明明早就說服了自己放下,可再次見到,他發現自己仍舊沒辦法完全舍棄。

在意大利的那些年,他經常失眠,也經常做夢。

最常夢到的就是薑邈。

所以在二選一時,他選擇了回國,為了能再見到薑邈。

可他回來後發現,一切都變了,薑邈對他的態度變了。她好像,已經不再需要他。

薑邈走遠後,隨便找了張餐桌坐下。

賀政南看著她與彆人攀談的背影,有種心臟都被撕扯的痛感。

--------

上一任主編離開前,需要與新主編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