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邈笑的意味深長,湊到他跟前,離他那麼近。
周屹川深知她所有習性習慣,更加清楚她當下的笑容意味著什麼。
她要捉弄誰時,都會是這個笑。
他將指甲刀放下,怕因為她的亂動而弄傷了她。
“好好躺著,你現在需要靜養。”他不動聲色地拒絕了她。
阿姨的電話打過來,她人已經到了樓下,因為不知曉住院樓層和病房號,所以沒能上來。
接完電話,周屹川讓她等一等,他馬上下去。
收好手機,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穿上,不忘叮囑薑邈:“彆亂動。”
薑邈因為他的拒絕而有些不爽,她本意確實是想逗逗他,可人走後,她反而捂著胸口心神不寧。心臟跳動的特彆厲害,還毫無規則可言。
她覺得最近很奇怪,最近的自己很奇怪。尤其是在得知周屹川喜歡自己之後,這種奇怪的程度好像也在不斷往上堆疊。
周屹川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提著食盒。
他看了眼桌上的保溫桶,是許夏林剛剛留下的。
他站著沒動。
薑邈心裡嘀咕著,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了,好歹也是對方家長的一番心意。
但她還是非常有眼力見地將它拿走。
周屹川這才放下手中食盒,一層一層揭開。阿姨做飯講究營養均衡。
膳食纖維、蛋白質和碳水都有。
還單獨煮了湯,豬肝湯,補血的。
周屹川盛了一碗端放在她麵前,薑邈接過勺子,誇他比自己之前高價聘請的護工還要好用。
自從剛才得知他的心意之後,她好像就仗著他的喜歡更加為所欲為了。
周屹川並沒有因為她把自己說成護工而動怒,反而停下動作,詢問她:“什麼時候請過護工?”
能請護工說明生病到了沒辦法自理的程度。
薑邈說有一年在外地拍戲,不小心骨折了。
他眉頭皺緊:“我怎麼不知道。”
她喝了口湯:“你當然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們分隔異地,一年都見不了幾l回麵。”
剛結婚那一年,薑邈不在北城,去了外地拍戲。彆說見麵了,她和周屹川連電話都打不了一通。
“你怎麼知道一年見不了幾l回。”他隨口接過話。
薑邈意識到什麼,停了喝湯的動作,抬頭看他。
醫生說飲食要清淡,但要多補充蛋白質,阿姨給她煮了蝦。
周屹川戴上一次性手套,將蝦一隻一隻剝好,然後放回盤中。
薑邈遲緩地眨了下眼睛,突然意識到什麼。
“你該不會,偷偷去看過我吧?”
其實那個時候就察覺過端倪,劇組駐紮山裡,偏僻路遠。
跟組的車輛都眼熟,但偶爾也會聽到工作人員議論,總能看到一輛越野車停在營地外。
豪
車加上陌生車輛,出現在這兒,任誰看了都會多看兩眼。
對方每次都會待上幾l個小時才離開。
時間長了,劇組就有人打趣,是誰的富豪私生飯跟來了劇組。
起初薑邈並不在意,可後來,這個傳言好像不斷跟隨著她。
不管她去那兒,都能聽見有人說起,劇組外隔一段時間就能看到一輛車停在外麵。
薑邈後知後覺,試探性地問他:“是你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饒是男人再聰明,當下也沒聽懂:“什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薑邈說:“總是停在我拍戲劇組外的那輛車,是你嗎?”
周屹川這下聽懂了。
他低垂眼睫,繼續為她剝蝦,沒有立刻回答。
薑邈心中卻有了答案,如果不是他,他會否認的。
可他沒有回答。
“你這是默認了嗎?”她繼續追問。
蝦全部剝完,周屹川摘了手套,走到洗手池旁,認真仔細地消毒洗手。
又用紙巾將水漬擦乾。
待做完這一切後,他才重新坐回來。
“是或不是重要嗎。”語氣淡薄。
周屹川在某些地方格外倔,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想法。
或許他不希望將以往那些陰暗追隨的往事再翻撿出來重複訴說。
在他的視角裡,自己那番做為實在不算磊落。
暗中窺探,全部都隱瞞了她。
從法律的角度,這屬於跟蹤,屬於偷窺。
明知道這種做法是不對的,但理智仍舊一次一次被思念擊潰。
他不主動去見她,她永遠不可能出現在他麵前。
周屹川見她手中的碗空了,又去給她盛飯,手腕卻被另一隻手輕輕握住,桎梏住他的全部行動。
他垂眸,睫毛不受控的顫動。
薑邈說:“你離我近一點,我有話要和你說。”
周屹川稍作停頓,還是放下碗,到她身旁坐下。
不忘替她掖好被子,又分神去關注輸液的進展,然後才將目光重新移回她身上。
薑邈有時候覺得,是和她在一起之後,周屹川才變得這麼細心。還是,他一直都是這麼細心的人。
如果和他結婚的是彆人的,他也會擔心對方不好好蓋被子著涼嗎。
隻是一個假想,她都覺得心裡一陣酸澀。
她負氣問他:“如果和你結婚的是彆人的話,你也會給她剝蝦嗎?”
是一個他沒想過的問題,所以短暫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