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邈開始回憶,因為自己,他到底平白受了多少委屈。
可是這人又不肯說。
薑邈越想越不好受,決定從現在開始好好彌補。
她掀開被子,大度的讓出一半病床:“你先睡一會兒。”
周屹川沒動:“我不困,你好好躺著。”
他不過來,薑邈就這麼和他僵持著。
被子也不好好蓋,身上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被她纖細的身子襯的空空蕩蕩。
周屹川按了按眉心,有幾分無奈。
每到這種時候,永遠都是他先妥協。毫無例外。
薑邈最後還是如願以償。
周屹川無奈過後:“我先洗個澡。”
病房有浴室,但是沒有供他更換的衣服。
所以他洗完澡出來時,身上穿著的還是之前那身。
他上了床,但還是刻意避開薑邈,似乎病後的她就是一尊需要輕拿輕放的瓷娃娃。
薑邈才不管這些,直接過來摟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
周屹川身子微頓,緩了一會兒放鬆下來。
“這幾天的工作先推了,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薑邈難得這麼聽話,不和他唱反調:“你自己說的,你替我出違約金。”
他點頭;“嗯,我出。”
男人握住她泛著涼意的手,十指相扣,放進被子裡。
冬日夜長,這個點天色還是漆黑一片。整個醫院卻陸陸續續有了走動聲響。
大約是被病痛折磨的病人醒了。
薑邈靠在他懷裡,被子裡的手不安分:“如果是在家裡就好了。”
周屹川隔著被子按住她亂動的手,製止了她更加荒誕的舉動。
眉頭微皺,輕聲斥責:“不要亂來。”
薑邈格外喜歡這種先把他弄生氣,再慢慢去哄的感覺。
自己縮回被子裡傻樂。
她也分得清場合,不至於在外麵還亂來。
就這麼在周屹川的懷裡躺了一會兒,她想起什麼,正要去和他說。
仰起頭,卻發現他不知何時睡著了。
呼吸平緩,睡顏安靜。
薑邈心口一軟,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
“晚安。”
男人眼睫微動,側身將懷中人摟緊。
薑邈覺得自己在此刻變成了他的抱枕,被他抱著,一動不動。
怕吵醒了他。
他因為自己,這麼久不眠不休的,肯定累壞了。
薑邈一刻都不敢多動。
也一直沒睡,就乖乖躺在他懷裡,充當人形抱枕。
周屹川也沒睡多久,天亮他就醒了,早已形成了生物鐘。
看見薑邈在他懷裡,正仰頭看他。
他眼神柔和:“吵醒你了?”
薑邈搖頭:“我一直沒睡。最近睡太久了。”
周屹川起身下了床,將沙發上的外套穿上:“餓了嗎,我讓阿姨送飯過來。”
薑邈再次搖頭:“剛才醫生來過,說我再輸兩瓶藥水就能出院了。”
周屹川穿衣的動作停了一下。
他的睡眠一向很淺,稍微一點動靜都能讓他醒來。
這次居然睡得這麼沉,連醫生查房都不知道。
“醫生還說什麼了?”
“說我恢複的很好。”
她的話讓周屹川的臉色好看許多,人也放鬆下來。
護士很快就過來了,端著輸液工具。
紮針的時候薑邈沒敢看,周屹川扶著她的肩,安撫般的摸了摸。
好在很快就結束,疼也隻是那一瞬間的事兒。
護士出去後,薑邈重新躺下。
周屹川問她疼嗎?
她搖頭:“還好,不疼。比你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好多了。”
身旁沒了聲音。
她抬眸,果不其然,周屹川的臉色有些難看。
薑邈在心裡偷樂,麵上卻沒異常。
“本來就是,你不知道那天我疼了多久,你明知道我是第一次你還......第二天我連床都下不了。而且你......”
他眉頭緊皺,隱忍情緒,打斷她:“行了。”
薑邈終於忍不住,倒在床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果然正經人逗弄起來最有意思。
平時不苟言笑,隨便講個黃段子就能觸到他們的底線。
薑邈說:“還好你碰到的是我,最起碼我睡了你還會對你負責。”
他習慣了她的口無遮攔,過去按著她正在輸液的那隻手,阻止她亂動。
“也不可能有彆人。”他說。
語調很輕的一句話,仿若隨口一說。
薑邈眨了眨眼,裝作沒聽到。
“什麼?”
他不說第二遍:“好好躺著,彆亂動。輸完就能回家了。”
這個藥有個副作用,容易反胃惡心。周屹川將速度調慢了一些,這樣她的副作用反應不會太大。
“想吃什麼?我提前讓阿姨給你做好。”他問她。
“什麼都可以嗎?”
周屹川說:“太辣和太油膩的不行,容易刺激腸胃。”
她一臉單純:“吃你可以嗎?”
周屹川:“......”
他聲音沉下去幾分,“薑邈,你正經一點。”
她不理他,隻是重複:“可以嗎?”
“......”病房內很安靜,隻是偶爾會有走廊外的聲音傳入。這個點大家幾乎都醒了,走廊裡有熟人攀談的聲音,已經護士焦急走動的腳步聲。
周屹川太陽穴緊了緊,最後還是妥協點頭。
“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