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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菀姝不免心生忐忑:“夫君可是與朝爾有……有過節?”

雲萬裡闔了闔眼。

“我與她並不相識。”他說,“劉武威在肅州時,有鐵血將軍之稱。他治軍嚴苛,說一不二,彆說是西戎部落,連肅州百姓都懼他威名。

“這般人物,到了京城後,卻是出了名的懼內寵女,你當是為什麼?”

杜菀姝愣住了。

雲萬裡又道:“官家忌憚劉武威,才將他從肅州召了回來。偏生你和他的女兒關係好。”

京城人提及劉武威劉將軍,多數印象是荒唐又親切。

能打贏西戎十二部的大將軍,偏生在府中被老婆趕的雞飛狗跳。生了個寶貝女兒,又恨不得寵上天去,劉朝爾生性彪悍、無法無天,名聲比她爹擊退西戎十萬騎兵還要響。

過往杜菀姝隻覺得,再威風凜凜的武官,也怕老婆,這是叔父與叔母夫妻恩愛的證明。

怎,怎到了雲萬裡嘴裡,又好似不是這個意思了呢。

偏生杜菀姝莫名覺得他說得有理,好似抓住了什麼,卻又捋不清其中關鍵。

出神之時,李義已將劉朝爾帶了進來。

瞧見杜菀姝,劉朝爾一雙黃綠色的眼驟然亮起:“三娘,我來看你——”

話說到後頭,她才注意到杜菀姝身旁,還站著人高馬大的雲萬裡。

貓兒般剔透的黃眼瞬間黯了下去,劉朝爾秀眉一擰,亦如貓兒般警惕了起來。

“雲正使。”

她雙手抱拳,敷衍地行了個武人禮:“我來看三娘。”

其中態度差彆,聾子都能聽得出來。

好在雲萬裡無意與小姑娘計較,他往劉朝爾的方向一掃:“我去庫房收拾收拾。”

意思就是要留下她們單獨交談。

雲萬裡轉頭就走,劉朝爾這才樂顛顛走到杜菀姝麵前。

她對杜菀姝嘀咕道:“裝什麼呀,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李義:“……”

管事在旁輕咳幾聲。

真是有什麼情緒,到劉朝爾麵前也隻剩下好笑了。

杜菀姝忍俊不禁:“劉管事,去雇車夫吧,我來招待朝爾就好。”

“車夫?”

劉朝爾想也不想:“還用雇嗎,我送你呀!再送你幾匹好馬,外麵雇的,還能有我家的人好使麼?就當你成婚隨禮了!”

哪有這麼隨禮的!

杜菀姝哭笑不得,可好笑之餘,她在心底又不免多想了一圈。

雲萬裡說,官家忌憚劉武威。

那是上一代的事了,而現在的官家,不止忌憚劉將軍,還不喜歡阿父。

杜菀姝思緒朦朧,卻敏銳地意識到,劉朝爾這份禮,她不能收。

“你少拿劉將軍的東西做自己的人情,”於是杜菀姝故作嫌棄,“要想送我東西,就把你那馬鞭送我。”

“這可不行!”

劉朝爾大驚失色:“你,你怎能奪人所愛!”

就知道她不給,杜菀姝故意打岔的。

“誰稀罕呢,”她撇了撇嘴,“我又不常騎馬。跟我回屋坐坐。”

“我……我看看你就走。”

劉朝爾卻擺了擺手,不好意思道:“本就是偷溜出來的,我爹不讓我過來,說哪有彆人成婚第二天上門的。但,但我放不下,想悄悄從房頂看一眼。”

說著,她上下打量杜菀姝一番。

“看你沒哭鼻子,”劉朝爾壓低聲音,“我就放心了。”

杜菀姝隻覺得心底一熱。

不管外麵怎麼說劉朝爾,可她對杜菀姝是掏心掏肺的好。

但杜菀姝也知道,劉朝爾不會無緣無故地來。

擔憂是真,可這小倔驢也不是沒耐性。

掌握一手馴馬功夫的姑娘,聽說現下上門不合適,怎會耐不住脾氣?

“你是不是,”杜菀姝也不和劉朝爾遮掩客氣,“聽到了什麼才來的?”

“沒有啊。”

劉朝爾一雙眼睛躲躲閃閃:“我就不能擔心你嗎?”

杜菀姝垂眸:“不說就算了。”

她低下頭乾脆裝哭,這招屢試屢靈。

劉朝爾:“真沒有!這不是剛好——哎哎哎,我說,你可千萬彆哭!”

劉家的混世魔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杜菀姝紅眼眶。見她低頭不語,分明是一副垂淚模樣,劉朝爾頓時慌了神。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她一張臉恨不得糾結到一處去,好似後悔自己大大咧咧跑過來了。

“你可千萬彆傷心呀,”劉朝爾牽著杜菀姝的手嘀咕,“我也是聽旁人風言風語,不當真的。隻是她們都在說,程太妃打算把程喜兒指給惠王。我,我想到你,怕……怕雲萬裡他欺負你,才偷偷過來看看。”

杜菀姝驀然僵硬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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