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買了肉,那屠戶見裴晦要的多是瘦的還乾脆給他搭了兩根沒有人要的骨頭。
裴晦不明所以,走開幾步反而偷摸笑著和傅玉清咬耳朵。
“媳婦你看,這個屠戶今天還多送了兩根大骨頭,可能是看你長得漂亮,我以前就聽說長得好看的人就是有這種待遇!”
雖然不是因為他送的,但是他媳婦和他有什麼區彆呢?
沒有,四舍五入根本就是一個人。
裴晦一臉的與有榮焉。
傅玉清耳尖,她正巧聽見有個婦人問那大骨頭作價幾何,又聽那屠戶說要價十文錢。
那婦人一聽便有些嫌棄,那屠戶也不惱,隻是自言自語道。
“這東西本來就值不了幾個錢還嫌貴?有本事倒是和那個裴獵戶買肉買得多我倒也不介意拿去給你做添頭。”
原來隻是個添頭。
傅玉清心中好笑,“你怎麼就覺得是因為我漂亮,怎麼不能是因為你買多了他送的?”
“絕對不可能。”
裴晦斬釘截鐵。
傅玉清倒是疑惑了,他怎麼這麼肯定?
她問了,裴晦也答了。
“很簡單啊,我也不是第一次來買肉了,但是他隻有這次送了啊。”
說完他又樂嗬嗬湊到傅玉清麵前。
“所以說還是因為媳婦你長得好看,這樣也好,咱們家還是得要有一個長得好看的,這叫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上輩子他倒是想,不過可惜他上輩子也是這張臉。
裴晦想著默默伸手摸了兩把。
歎氣,就這張臉,彆以為他不知道,他在大山村裡可謂是凶名在外了。
全靠這張臉。
不過現在無所謂了,他有漂亮媳婦啊!
裴晦這麼一想,才蔫下去一秒的心情立即又神采飛揚~
傅玉清眼睜睜看著他的表情一個人唱完獨角戲,隻覺得又好笑又好奇。
她有時候真的很想知道這人的腦子裡都是怎麼想的?
林大夫正在馬車裡抽空抽查自家傻徒弟的功課呢,就看見這小兩口一前一後就差嘴裡沒哼著小調上了馬車。
他看了看裴獵戶,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小娘子,若有所思。
“師父你在看什麼呢?”
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徒弟傻頭傻腦地湊過來。
林大夫反手給了他一記腦瓜崩。
“功課沒背好,彆的事情你倒是喜歡惦記著。”
不過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林大夫:“隻是覺得有點意外,裴獵戶和他剛過門的娘子似乎感情很好。”
徒弟一聽是說這個頓時大失所望。
“師父,這還用意外嗎?人家可都成親了那乾嘛感情不好啊。”
“小孩家家不懂就不要亂說。”
林大夫笑罵了一句,徒弟委屈巴巴哦了一聲退了回去。
他才不小了呢,他都十三了,要不是他家裡窮這時候都該開始給他想看了,十五都能定親了。
這傻小子還不服氣呢。
林大夫也不去管,徒弟還小不懂也很正常。
隻是他原以為這個小娘子到底出身高門大戶,一朝驚變淪落到被人贖身的地步,裴獵戶乍看之下也唬人得狠。
沒想到這樣兩個人相處起來竟然絲毫不比那些普通定親的小夫婦要差,甚至如今看起來還要好上不少。
他見多識廣,卻也難免為這樣罕見的感情感到驚歎。
馬車咕嚕嚕,裴晦路上和傅玉清說了何大壯說要借他們桌椅的事情,傅玉清就做主趕著馬車朝著何家去了。
大山村本來就小,這馬車之前就有人曾經見過,如今朝著裡長家來更是不少人都瞧見了。
好些人沒忍住追了一段路,心裡納悶得很。
這也沒聽說誰家添了個馬車啊,他們大山村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戶富戶?
待到馬車在裡長家門前停下,不少人頓時眼神微變。
幾個追上來的嬸子更是站在不遠處開始指指點點,讓被自家師父踹出來趕車的小藥徒頓時心有戚戚。
他連忙拽住了馬車往後掀開簾子有點慌亂,“師父還有姓裴的,我看外麵好像出事了!”
不然怎麼那麼多人盯著他們看啊!
裴晦一聽,下意識就想去看個八卦。
但是腳還沒動人先猶豫了。
八卦不知道好不好看,但是萬一被人和他搭話怎麼辦?
傅玉清正好聽林大夫指點結束,她見狀看了一眼裴晦才朝著林大夫道。
“林大夫且在馬車裡歇著,我和夫君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她朝著裴晦伸出手,裴晦想也不想乖乖把大手伸過去牽著她。
他果然沒看錯,這小兩口感情確實和美。
林大夫眼神微閃,然後把小藥徒叫了進來。
馬車邊上圍了幾個人,正賊頭鼠腦往裡麵想要探查。
結果簾子一掀開,他們還來不及八卦就先齊齊被嚇了一跳。
裴晦高大壯碩的身形和繃緊的肅穆無比的表情唬人極了,好幾個看八卦的叔伯嬸娘都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怎、怎麼是這煞神在馬車裡?
裴晦看他們後退,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好!
還好他長得不像媳婦那麼討人喜歡,被人害怕也是一件好事呀。
他心裡放鬆了不少,一邊跳下車一邊回頭伸出手。
傅玉清瞥了他一眼,沒搭。
她自顧自一個利落躍下,身姿看起來竟極為颯爽。
外頭圍著的幾個年輕小夥子登時看直了眼睛——他們村裡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小娘子了?
兩人下了馬車之後,還有一個老婆子探頭想往馬車上看。
那架勢,裴晦一看就有點老大不爽了。
他一伸手跟半堵牆似的在老婆子麵前落下一片陰影。
“看什麼呢,不知道彆人的東西彆亂看嗎?”
那老婆子本來就心虛,見他說話縮了縮脖子。
但下一秒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卻又扯著嗓子陰陽怪氣起來。
“這看看怎麼了?這馬車裡不是還有人嗎?怎麼不下來啊,是見不得人還是怎麼著。”
她說著還刻意往相熟的幾個鄰裡那邊湊過去,又慫又不怕事大。
“再說了,這馬車是裡長家的吧?你一個獵戶能掙幾個銀子啊,我看幾眼關你什麼事。”
裴晦:?
他臉上有一絲難以置信。
不是?
他都來大山村大半年了,這些人難道不知道他多厲害多會賺銀子嗎?
傅玉清也有些驚訝,但她很快察覺到了異常點。
這老婆子似乎不是針對裴晦,而是針對……裡長?
這時候,何家院門正好打開了。
何大壯一張臉黑如鍋底,他環視一周站在門口的老老少少,語氣不善。
“我爹為咱們村付出多少我就不說了,今天出了事大家夥心裡著急找上門來我可以理解,但是堵在我家門口叫罵可就不地道了吧?”
他說著一邊看著裴晦一邊道歉。
“抱歉裴兄弟,今天你這頓謝媒禮我們可能是吃不上了,你和弟妹不如先回去吧,改天再……”
“回去?讓他們回去乾什麼?”
剛才那個老婆子忽然又衝了出來,她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我說大壯,你爹人呢怎麼還不出來?還有這個姓裴的也不能走,這次的事情要不是上一次他不答應出手幫忙,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要我說啊,他姓裴的也有一份罪,和你爹一樣都是咱們村的罪人!”
她話音剛落,何大壯下意識捏著拳頭喘著粗氣就想要動手。
老婆子一看嚇了一大跳,慌不擇路竟然躲在了裴晦的身後,嘴裡卻不忘叫罵。
“好啊我就說你家自從你那個爹做了裡長一家子的心都黑透了,這姓裴的馬車是你家新買的吧?這些年你爹嘴巴上說是為村裡付出私底下可勁兒掙了不老少銀子吧?這馬車怎麼看不得十兩銀子才買得下來?你何家不就你一個壯丁憑啥能買得起這馬車?還想打我老婆子,我看我說的一點沒錯,你們何家就是爛得透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