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慈愣了會兒。
所以謝稹玉隻是因為修煉遇到瓶頸,所以才沒工夫管她嗎?
桑慈在黑暗裡坐下,雙手環胸,心裡潮水般湧來失落,可很快她又不停告訴自己,或許、或許這隻是謝稹玉的障眼法呢?
可連續三日被困在黑暗裡,桑慈心裡越來越沒底氣了。
她得自己想想辦法,得自己再努努力。
可她還未曾有機會學那樣高深的術法,使自己魂魄脫困於軀體。
潮濕的淚水在這瞬間聚湧在眼眶,她太沒用了,太沒用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這麼沒用,也不會被奪舍。
“宿主,看來謝稹玉真是一個專注修煉,一心隻有劍的劍修,不通情愛。”係統感慨道。
‘她’安靜了一會兒,卻說:“他是劍修,尋求突破應該在不斷練劍,那他為何不去劍台?你不覺得他去藏書閣翻古籍的行為很古怪嗎?”
“我認為宿主多心了,許多上古劍訣就被記錄在古籍之中,不過宿主的意思是?”
‘她’的語氣有幾分遲疑,卻越說越多幾分肯定:“我懷疑他是不是看出我不是原主了,以為桑慈被人奪舍了,所以才翻閱古籍找破解之法,他可不知道我們來此是為救世的,像他這樣的人,就算對桑慈沒感情,卻守諾,桑謹又將他從凡塵救出帶到流鳴山,意義不同。”
係統有點被桑慈說服了,“不愧是被主腦選中的果敢聰慧的宿主,那宿主打算怎麼辦?”
桑慈此時也聽著‘她’的話,這本是她的猜測與期盼。
可是謝稹玉遲遲沒有動作。
‘她’笑了起來,聲音清脆而自信:“先試探他一番,若是他真要對我做什麼,那就把一切告訴謝稹玉,把他變成我們的合作者,你讓我攻略謝稹玉,沒說我不可以把未來這個世界會被魔頭毀滅一事告訴他吧?像是他這樣的人,必然是有責任心的,與其要一個沒用的桑慈,不如由我來幫助他救世,等事成之後,他就是修仙界的英雄,名利雙收,受人敬仰,我想不會有人拒絕這樣的好事。”
桑慈聽得心忽然就揪住了,猛地在黑暗中站起來。
她睜大了眼睛,生氣地來回走,謝稹玉才不會這樣!
謝稹玉、謝稹玉不會不管她的生死!
謝稹玉不會這樣的!
謝稹玉不會這樣的……
桑慈不斷如此告訴自己,可心裡卻開始搖擺起來。
如果有這樣的好事,謝稹玉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除了犧牲一個她,所有人都會很好。
係統卻有些遲疑:“告知這個世界的人劇情是不被允許的,一點點偏差錯誤都會擾亂這個世界的秩序,劇情也會因此錯亂,因為人性是無法預估的。”
桑慈聽不懂什麼劇情錯亂不錯亂的,隻心不斷往下沉。
‘她’又笑了一聲,“我又沒說要告訴謝稹玉所有事情,我隻需問他,假如未來有個魔頭會毀了這個世界,隻有我和他聯手才可救世,若是我們不聯手,這個世界毀滅,桑慈和所有人都會死,他會如何做?我想他會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他未來成為最強劍修,自然有守護世人的心願,不是嗎?這樣,應該不算違法規則吧?”
係統被說服了,沉默半晌後,同意了:“那宿主現在打算怎麼做?”
“現在,我要去流鳴山藏書閣找謝稹玉。”‘她’自信說道。
桑慈有些緊張,她既希望馬上見到謝稹玉,想要聽到他的回答,又有些害怕。
害怕謝稹玉放棄她。
‘她’召出了一朵蓮,直接往慕樓峰外飛。
隻是,意外發生了。
一朵蓮飛至慕樓峰邊緣時,像是撞到一麵無形的牆,整個晃了一下,‘她’一時沒站穩就要往下摔,蓮華瓣立刻生出護住了‘她’,這才沒有墜崖。
桑慈有點奇怪,慕樓峰怎麼會有法陣還不讓她出去呢?
‘她’也是被嚇得不輕,一朵蓮緩緩落下後,又過了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是法陣,阻止慕樓峰的人離開的。”係統語氣也有些沉重。
‘她’疑惑:“之前也沒有啊!”說完後,‘她’又有些生氣,“是謝稹玉布下的,他什麼時候回來過?”
這兩天謝稹玉確實沒回來過,桑慈也蹙了蹙眉,看不懂謝稹玉要做什麼。
‘她’卻冷笑一聲,拿出傳信玉簡給謝稹玉傳信:【我想來找你,但被法陣阻撓了,出不來。】
桑慈看著傳信玉簡上的文字,字裡行間透出一股委屈來,可‘她’分明是氣到不行了的。
她就想,這魍魎還挺能沉得住氣,要是她,早就氣得想把謝稹玉捶一頓了,語氣才不會這麼委屈。
‘她’在等待謝稹玉回信的時間裡來在崖邊來回走了幾步,吹著夜風,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問係統:“係統,你確定謝稹玉不可能傷得了我?我的意思是,她不會對我的魂魄如何吧?”
係統的語氣十分肯定:“當然,有我在,以謝稹玉的實力,自然奈何不得宿主,更何況,宿主你忘了嗎,桑謹當年帶回謝稹玉時,給他下了一道心誓,他是不能傷害桑慈的,而如今,宿主本就與桑慈是一體的。”
桑慈聽了這話十分生氣。
氣這魑魅魍魎的狂妄,也氣謝稹玉身上那一道心誓。
她氣鼓鼓地想,謝稹玉到時候可彆心慈手軟,她就算是死,也不要這魍魎占據她的身體做什麼!
傳信玉簡在此時亮了,‘她’立刻低頭去看。
桑慈也趕忙凝神去看。
謝稹玉回複:【慕樓峰晚上會有法陣,是師叔當年布下護你的,你忘了?】
自然又疑惑的語氣。
桑慈眉頭都皺緊了,爹爹何時布下這麼一道法陣了?她最不喜歡束縛,爹爹可不會讓她和坐牢似地待在法陣裡。
何況,在流鳴山又有什麼危險可言?
謝稹玉真是越來越會騙人了!
桑慈卻很高興,隱隱激動。
但是‘她’顯然對爹爹、對流鳴山、當然對謝稹玉葉不夠了解,看到謝稹玉這回複,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問係統:“你覺得謝稹玉說的是真的嗎?”
“宿主,我覺得你有點多疑了,因為你站在上帝視角才會想得那麼多,但其實,謝稹玉什麼都不知道,大婚後你們也沒有怎麼相處過,宿主你又謹慎,他怎麼可能發現你不是原主了呢?更何況,根據我的資料,謝稹玉對原主桑慈真的沒有什麼感情,這兩天的冷淡,以及不回慕樓峰都是如常而已,而他翻閱古籍,定然是在找上古劍訣尋找突破。”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歎了口氣,“但願是我多心了吧,你知道我曾經作為私生女去爭家產和公司權力習慣多想了。”
桑慈心想,原來這魍魎生前是私生女。
‘她’給謝稹玉回了一條:【我當然不會忘,哼,不跟你說了,你愛不回來就不回來,我睡了!】
桑慈撇撇嘴,真討厭看到‘她’拿自己的語氣對謝稹玉撒嬌。
謝稹玉才不會吃這一套!
可偏偏,謝稹玉回複了:【明早上就回來,帶你去後山祭拜師叔師叔母,全禮。】
桑慈倒是明白,明天按理說是該回門,可她本身就住在慕樓峰,沒有什麼回門一說,流鳴山婚典是簡化了凡塵的,不用照搬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