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蕭洛蘭看不夠一般望著女兒,細細打量著她,發現女兒不僅瘦了,比以前還黑了一點點, 不過還是很好看,柔順的長發被青色的蓮花冠束了起來,露出飽滿白皙的額頭,看著就精神, 濃密的睫毛下是漂亮的眼睛,嘴巴裡正在吃一根糖葫蘆。
左邊臉頰鼓起, 將糖葫蘆咬的哢嘣脆。
"好吃嗎?"蕭洛蘭將手爐遞給女兒 順便把窗牖也關上了,隔絕了冬日的寒風,又用鐵鉗撥弄了一下炭盆裡的銀絲炭, 剛剛冬雪進來加了好些炭,現在火勢旺了,溫度也上來了。
蕭晴雪和媽媽一起坐在榻邊,笑嘻嘻的回道∶"好吃。"她圈著媽媽右邊的胳膊,笑的十分開心∶"媽,我不冷的啦,不信你摸摸看。"說完把手爐又遞給了媽媽,讓媽媽暖手。
馬車裡的溫度很足,蕭睛雪一進來就把大氅脫到一邊了,身上穿著保暖的紅色綿長袍領口處露出了一圈可愛的白絨絨,腰間係著細革帶以及一個舊香囊,還有一把小鞭子。
"崔婆婆給我縫製了白狐襖,我給它穿在裡麵了,襖子裡邊還有一個綿背心,我連秋褲都套了兩層。"蕭晴雪撩開長袍下擺,拍了拍微臃腫的褲子,又伸直了腿,讓媽媽看她的靴子,帶著一點自豪的說道∶"不用擔心我,我把自己照顧的很好,靴子是牛皮靴,,既防雨雪又保暖。"
"倒是你,在戰場上肯定受了不少苦。"蕭晴雪想到這心情有點低落又有一點傷心∶"每次我寫信問你好不好,你都說好,從不和我說戰場上的事,阿爹還一聲招呼不打就把你帶走了,我現在對他還生氣著。"
媽媽總是把她當小孩子,就連周慎之也是的,至於新爹就更彆說了,其實她已經長大了,可以做不少事了。
蕭洛蘭摸了摸女兒的頭,柔笑道∶"我當然不知道戰場上的事,周宗主把我安排在了後方,我也看不到打仗,都沒有受過一點傷。"
蕭晴雪聽到這裡,竟是有點高興,她蹭了蹭媽媽溫暖的手掌∶"那就好。"媽媽寫信不告訴她戰場的事,就連拓跋阿木也是模棱兩可的,每次問他媽媽的消息,他就說很好,主母很平安,像個木頭似的。
"我運氣真不錯,剛走沒多久就遇到你了。"蕭晴雪整個人躺在軟乎乎的小榻上,身上搭著毯子,頭枕在媽媽的腿上,眼睛彎彎如月牙,撒嬌道∶"阿娘,你有沒有想我,我在閬歌可想你了。"
蕭洛蘭望著女兒青春洋溢的臉,笑道∶"當然想了,就是為了看你才提前回來的,周宗主他們應該也在回程的路上了。"
蕭晴雪聽了更高興了∶ "那你給我說說怎麼打仗的唄。"
蕭洛蘭便說了起來。
蕭晴雪聽得一愣一愣的,直起了身,等聽完了,吃完最後一個糖葫蘆,滿臉驚歎∶"崔郎君好厲害啊,阿爹也好厲害,那個叫金輯的也厲害。"
"然後呢,然後呢。"蕭晴雪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們裡應外合,老國王死了之後,城門大開,周宗主他們就帶人進去了。"蕭洛蘭感覺自己沒有講故事的天賦,不過閨女還是挺捧場的,這讓她想笑心裡又暖暖的。
"阿爹真厲害。"蕭晴雪肯定點頭∶ "勝利以後,阿娘你就回來了嗎?"
"我先在回嫩過了幾天。"蕭洛蘭頓了頓,見晴雪先前言語間雖抱怨著周宗主,但也有孺慕之情,想了想,臉色微紅的說道∶"你爹他在回焱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就先回來了,他還給你帶了不少禮物,都在後麵車廂裡,等會你可以去看看。"
"還有這個給你。"蕭洛蘭拿出放在榻後的盒子。
蕭晴雪接過來,發現是手套襪子圍巾帽子還有手帕香囊這些費心力的小東西,咬住嘴唇,眼眶卻是瞬間紅了∶"謝謝娘。"
蕭洛蘭失笑,親了一口閨女的額頭∶"傻孩子。"
"娘,你再給我說說路上的事情,我好想聽。"蕭晴雪好想知道媽媽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
蕭洛蘭就揀了一些軍營裡的事,對於打仗的事一筆帶過,還說了瑪吉娜,和隊伍裡的江湖門客,以及王家勾結回簽暗中運送弓/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