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給了兩個封號,一看就沒安好心,我想著一家人也用不著計較那些,但是你爹不聽勸。”蕭洛蘭蹙眉道。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認真說起來,誰都有理,可在蕭洛蘭看來,這事最根本就是皇帝挑起的。
蕭晴雪聽完了一會,眼眸垂下,問道“阿爹在潯江就沒做什麼”
“他…”蕭洛蘭說出來總覺得會帶壞女兒,割舌頭聽著就怪疼的。
“阿娘,告訴我嘛。”蕭晴雪恢複活潑的樣子,纏著阿娘問道,如果阿爹不作為,那她心裡才特彆失望。
"他把傳旨太監的舌頭給割了。" 蕭洛蘭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這事你就不要管了,等你阿爹回來,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把話說清楚了,一家人不要起間隙了。”
蕭晴雪聽到阿爹割了那姓彭的舌頭,纏繞在腰側鞭子上的手才放下來,奧了一聲,腦子裡卻想著上清觀火/藥一事。
飯後,蕭洛蘭坐在外麵長椅上,招手讓女兒過來,順便打開了盒子,是做好的宮絛。
庭蕪綠的顏色,清新可愛。
蕭晴雪乖乖站在阿娘身前。
"本來想生日那天送給你的,可是提前做好了,就想看看合不合適,等過兩天,我再弄一個禁步給你壓裙。”蕭洛蘭絮絮叨叨的說著,她將宮絛係在女兒的腰上,庭綠色將少女嫋嫋婷婷的身姿勾勒了出來。
“不錯,真好看。”蕭洛蘭越看越心喜,覺得這顏色真襯她女兒。
蕭晴雪低頭一看,宮絛的淡紫流蘇垂到裙邊,飄飄蕩蕩∶“謝謝阿娘。”
蕭洛蘭理了一下女兒的裙擺,想著要是有手機就好了,可以拍成照片。
蕭晴雪手指撥弄著腰間的香囊和腰側的小鞭子,望著溫柔的阿娘,沒忍住道“阿娘就不生氣嗎皇帝給的那破封號,還有阿兄這次袒護陸家…”
說到最後,蕭晴雪聲音悶悶的,說到底她還是心裡有氣,哪怕阿爹割了宦官舌頭也不能讓她開懷。
“封號有什麼好生氣的,”蕭洛蘭起身,見女兒臉頰鼓鼓的,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臉∶“我根本就不在意,你也彆把這封號放心上,皇帝就是故意這樣做的,難道我要如他的意,天天生氣嗎?為了一個外人不值當。”
蕭洛蘭將女兒拉到身邊坐下,聲音一直溫和柔軟,語調平和。
“至於慎之袒護陸家…”
“阿兄這次做的就是不對啊。”蕭晴雪有點難過。
“我還是覺得慎之是慎之,陸家是陸家,陸家做的事不能算在慎之身上。”蕭洛蘭握著女兒的手“這次也是因為關乎慎之生母,慎之的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蕭晴雪想起阿兄平日裡對她的好,又彆扭又傷心,沉默著不說話。
“你看,因為我是你的阿娘,所以你想把好的都給我,我對你也是一樣的。”蕭洛蘭輕道∶“而慎之也有阿娘對不對,他也想對他阿娘好一回,但他阿娘早就去了,想對她好也無機會,豈不是一件很讓人難過的事。”
蕭晴雪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想象阿娘會有離開自己的那一天,她靠在阿娘肩膀處,聽話道∶“好吧,那我過幾天再喜歡阿兄,這兩天不行,而且陸家的人若再來,我是不會和他們玩的。”
蕭洛蘭被女兒可愛的話逗笑了。
蕭晴雪見阿娘笑自己,氣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又膩在了阿娘身邊,她就是舍不得阿娘受一點委屈,她阿娘多好啊。
“阿娘,你為什麼那麼好”蕭晴雪經過阿娘開導,心情逐漸開朗起來,感覺看哪都順眼了,她望著阿娘,眼睛像小星星。
蕭洛蘭望著女兒的笑臉,將她圍脖係緊些,神色溫和,女兒現在在自己身邊,還和以前一樣健康活潑,蕭洛蘭每每想到這,就覺得心裡很幸福。
不過想到最近的煩心事,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其實她沒覺得自己做的多好,有時候還擔心自己說話講道理太多會惹人煩,在這裡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她們現在和周宗主,慎之是一家人,如果家人之間相處再劍拔弩張的,實在不是蕭洛蘭願意看到的。
最重要的是, 蕭洛蘭可以感受到周宗主對慎之, 對晴雪的關愛, 兩枚壓歲銅錢就一直放在周宗主隨身攜帶的錦囊裡,就等著過年時候送出。
而慎之對她也很尊敬,對晴雪,則充滿兄長的愛護之情,對周宗主,更是崇拜敬重孺慕。
既然一家人都互相關愛,就不要互相傷害了。
有時候,愛越深,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