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蘭的臉色頓時煞白無比,她拿著花環,驚慌的朝前跑,就連鞋子踩到爛泥也顧不上了。
可是越跑越害怕,這片密林好像跑不到頭一般,周圍靜悄悄的,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聲音,蕭洛蘭害怕的大喊了一聲:“晴雪!”
她記得女兒還在這附近拍照,女兒呢?女兒怎麼不見了,明明她前不久還直起身看到女兒在和那些人玩鬨,聽到女兒的笑聲,怎麼眨眼之間,女兒就不見了。
巨大的恐慌讓蕭洛蘭眼前一黑,幾乎暈眩,她女兒怎麼不見了。
下一刻,她繼續朝著來時的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晴雪!晴雪!”
“晴雪!你在哪裡?”
“乖寶!晴雪!!!”
安靜的密林被陡然響起的女聲驚起了一片飛鳥,它們飛到高空,注視著底下快速奔跑的人類,而後又繼續棲息在其他樹枝上。
“晴雪!蕭晴雪!”
“你在哪裡?!”
蕭洛蘭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花環早已掉落,她雙手擴成喇叭大聲喊著,嗓音近乎尖銳,衣服早已被樹枝刮的淩亂,全身都是冷汗,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害怕中,這一刻,她無比後悔自己沒有帶手機,如果帶手機就好了,就可以打電話聯係女兒了。
她記得公園裡還有很多很多人的,可是那些人怎麼也不見了,這裡是公園的哪裡?女兒會不會也在找她?
蕭洛蘭心亂如麻,繼續大聲呼喊,嗓音刺痛嘶啞,過度奔跑讓她氣喘籲籲,天越來越暗了,蕭洛蘭沒注意腳下,被絆倒在地,摔的她頭冒金星,扶著樹乾繼續大聲呼喊。
“晴雪!你在哪裡?!”
她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天這麼黑,女兒看不見自己會不會害怕?
“晴雪!晴雪!你在哪裡?”
飛鳥驚起的越來越多,在空中盤旋不去,像是烏雲。
密林土路旁,一行黑騎在寬闊的道路上奔馳,數十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高空的鳥群。
同時,他們也聽到了女人的呼喊聲。
為首的男人高坐在一匹黑馬上,身形極為高大健碩,麵容粗獷,側耳傾聽了一會。
“宗主,林裡有人。”
一個文人輕抬韁繩,坐下馬兒走到男人後方,輕聲說道。
“哈哈哈,青山,你不說我們也知道。”男人身後的一個武人指著自己的耳朵大聲笑道。
此話一出,剩下的黑騎們頓時發出了爆笑聲,聲音滾滾如雷,傳出去好遠。
文人揉了揉耳朵,對著那群大老粗說道:“那你們聽聽,那女人在喊什麼?”
呃,剩下武人支支吾吾的你望我,我望你,他們當然能知道林子裡有女人,但是聽那女人口音有點怪啊,不像是幽州的。
文人從懷裡掏出一把折扇,摸了摸自己頜下的三寸胡須,笑道:“我們幽州自古地處西北,口音習俗和中原大地不同,南方的那些世家大族私下裡稱我們幽州語為幽蠻語。”
此話一出,武人們頓時騷動起來,罵聲一片。
文人望天,他真的很不想聽那些粗鄙汙穢之語啊。
為首的男人手微抬,後麵的武人們頓時不吱聲了。
文人這才繼續說道:“你們知道密林裡的女人是什麼口音嗎?”
雷虎看不慣他這賣弄樣子,怒道:“趙青山,有話快點,有屁快放。”
文人收起笑容,認真傾聽片刻,這才肯定答道:“是很純正的長安語。”
雷虎瞪大眼睛:“啥叫長安語。”
文人抽了抽嘴角,這群大老粗,他摸著胡須,耐性解釋道:“世家大族看我們幽州是野蠻之地,連幽州語都要叫幽蠻語,可在長安城裡,那些貴人也不怎麼看的上南方語,有一口流暢的長安語可是世家大族爭相追捧的。”
雷虎拎著一把大鐵錘,翻了一個白眼:“哼,那些世家就是吃飽了撐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追這些,這天下眼看就要亂了,我看啊,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