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還能依稀聽見爆竹聲, 窗戶外也能看見炸放在天空上的煙火,雖然沒有現代的璀璨,但繁星夜幕中多了亮色, 烘托著過年熱熱鬨鬨的氣氛,一直不曾降下來。
蕭洛蘭許久沒見過這麼足的年味了,白天就聽說街上在散財神, 下午和周宗主去逛了一圈, 帶著滿身的爆竹味回到了家中。
因清河來了,便讓廚房多炒了些江南那邊的小菜,發現那孩子也喜歡碧螺蝦仁, 蕭洛蘭便多用了一些晚飯。
大概封號一事是徹底結束了,周宗主在飯間上對著兩個孩子重新恢複了關愛,一家人其樂融融, 家庭氛圍十分和睦,蕭洛蘭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 晚上又去清河住的地方看了看,問問有沒有缺的。
結果那孩子實誠, 就想住在上次的老地方,女兒上午沒坳過他, 就隨了那孩子的意,住在了落楓閣, 可蕭洛蘭哪裡真能讓那孩子住在那裡,白天還好, 一但入夜了,落楓閣臨近一個人工湖, 四處無遮擋, 又是竹居, 一樓清談煮茶,二樓是書房,隻做小憩之用,閬歌夜裡苦寒,萬一受涼就不好了。
於是自己在半山腰處重新挑了一處坐北朝南的三居小院,芷瀾院,讓清河和他的大師兄一起搬進去了,又讓夏荷帶著兩女婢兩小廝去照顧他們,這才回到明心堂。
洗了個澡,一天下來,也不知忙了什麼就忙到了小半夜。
蕭洛蘭坐在繡凳上,用柔軟的乾布擦著濕發,屋內四角放著炭盆,腳邊還有熱乎乎的熏籠,溫暖如春,這讓蕭洛蘭穿著褻衣也不覺得冷,因家事和睦,兄妹友愛,生活安穩,蕭洛蘭的眼角眉梢都流淌著滿足而幸福的光彩。
燭火微晃,銅鏡裡的婦人一抬眸就看到了披著單衣的周宗主,發冠,肩膀上還有幾粒零星雪花,好像剛從外麵進來。
“周郎,你去哪了?”蕭洛蘭手裡擦發的帕子被男人拿了去。
“孫伯攔截了幾封給月影居的書信,然後我給放行了。”周緒拿了一個凳子坐在夫人身後,自己用帕子繼續給夫人擦發,從他這個角度看,幽幽暗香襲來,夫人衣領微敞,露出了雪白的後頸,在燭火下好似會發光一般。
周緒不由低頭親了親。
蕭洛蘭脖側一癢,灼熱的呼吸,濕熱的親吻讓她臉頰嫣紅,腦子裡過了一會才聯想到周宗主剛才的話:“是陸家寫信給慎之的?”若是尋常的書信往來或是公文要事,孫伯也不會阻止。
“你打開看了嗎?”蕭洛蘭問道,也不知陸家找慎之是什麼事?
“沒有。”周緒聲音暗啞,順著夫人優美的脖頸線條吻下去,耳鬢廝磨,引得懷中人輕微戰栗,周緒咬上夫人瑩軟的耳肉,話直往人心裡鑽。
“無非就是讓慎之過完年去看他們,或者是想借著過年機會來看看慎之,被我禁足在潯江,他們心急了,便想試試慎之的反應,剛好,我也想知道慎之這次會怎麼做。”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蕭洛蘭想著這事,有些發愁,不願這剛和好的兩父子又起什麼波瀾,周緒攬著夫人,他是個武將,身量體魄哪怕在北地也是極為出眾的,更是天生神力,因此很容易就能把夫人圈在懷中,最後還是順從自己心意讓夫人坐在了自己腿上。
周緒拿出夫人脖頸處的裝飾,看到自己送的壓歲物和小玉牌都藏在夫人那,又將它們放到梳妝台上。
溫潤的小字玉牌極小極精致,看在周緒眼中著實可愛,壓歲銅錢也是小小的一枚,還染著夫人的體溫香氣,上麵刻著的四個小字也甚得他心。
蕭洛蘭順著周宗主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銅錢上的字,因要洗澡之故,女兒送的陶哨被她放到枕頭底下了
,玉牌和壓歲物不怕水,她就帶著了。
影影綽綽的銅鏡中,高大威猛的中年武將男人細細摩挲著婦人的後頸,眼眸漸深。
素白衣裳飄然落在地上,擦發的帕子也不知所蹤,婦人的鴉青墨發垂直傾瀉,堪堪遮擋風情。
一隻深麥色的手臂布滿肌肉,精悍強健,強勢的圈住婦人的細腰,讓人麵對著自己。
蕭洛蘭整張臉通紅一片,明明她和周宗主已經是做過最親密事情的人了,可她仍是會感到羞澀。
周緒望著夫人,目光深不見底,喉結滾動,手背青筋暴露。
最終他低頭埋首,深深呼吸著。
馥鬱的香氣充盈著周緒的嗅覺,極度的溫暖柔軟包圍著他,他好像聽到了夫人的心跳聲,有點快,上方夫人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偶爾露出細不可聞的鼻音,像羽毛撓著他的心尖,讓他頭腦充血,熱血沸騰。
比起上戰場時也不妨多讓。
男人手臂漸漸收緊。
蕭洛蘭輕咬嘴唇,鼻尖汗珠沁出,春水似的眼眸霧氣朦朧,連呼吸都帶著熱氣,羞紅了一張臉。
色若春曉之花,豔比牡丹萬分。
周緒終於抬頭,恰好見如此春色,不覺更加口乾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