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得硯書齋忙了,你等會再去,另外火藥的事,你爹會告訴慎之,讓慎之也有一個心理準備。”蕭洛蘭和女兒說著話,腰卻有些酸軟,隻繡了會腰封,就感覺有些累了,便停下了手。
“阿兄知道挺好的啊。”蕭晴雪眨著眼睛,並沒有藏私的想法,畢竟她們和阿爹阿兄現在是一家人嘛。
“怪不得齊侍郎沒來,定是被嚇到了。”蕭晴雪眼睛一轉就知道今天齊侍郎為啥沒來了,其實現在彭暉死了,狗皇帝又會被阿爹反刺一下,蕭晴雪心裡舒坦許多,不會為難這位齊侍郎,畢竟罪魁禍首是狗皇帝,那位齊侍郎就是一個打工的。
“等會我和清河表弟去外麵找十六玩。”蕭晴雪和阿娘報備一下。
“那你送些東西給拓跋府吧,阿骨和阿木在外忙著沒空來拜年,你就把壓歲禮送到他們府上。”蕭洛蘭道。
“好的,知道了。”蕭晴雪許久沒見到阿木了,差點忘記他,等接了阿娘給拓跋的壓歲禮帶著禮物就和清河表弟出去玩了。
蕭洛蘭回到明心堂準備休息一會,就見李繁李大夫來了。
她溫聲道:“李大夫請坐,謝郎君那如何了?”
李繁放下醫箱:“不過是稍感風寒,喝幾副藥就好了,我給娘子您調理一下,過年這段時日我都疏懶了,娘子快去內間軟榻躺下。”
蕭洛蘭臉色微紅。
李繁比主母自若多了,但每次看主母羞窘的樣子還是笑意漫上心頭:“我新調了一款芙蓉花露,娘子可以試一下。”
李繁坐在主母身邊,花露精油芬芳,專心給主母按摩,蕭洛蘭想起一事,輕聲問道:“繁娘,你的涼藥是怎麼弄的?”
李繁大大方方的說道:“都是一些寒性草藥,隻要不是常年累月的用,對身體強健之人短時間是無害的,而且涼藥每次劑量我都是斟酌製作,不會對節度使大人身體造成傷害,若想斷了也可,日後用溫補的藥方補補就好。”
蕭洛蘭黛眉微蹙,想著以後周宗主還是節製點好。
李繁道:“夫妻之間的敦倫之樂是天理之事,娘子和節度使大人身體康健,恩愛非常,其實順其自然也好。”
蕭洛蘭卻搖了搖頭。
李繁見此便不再多說。
等李大夫走後,蕭洛蘭腦海中總是浮現李大夫的話,她想了想,讓廚房做了溫補的湯,自己帶著食盒去了得硯書齋,發現書齋沒人。
蕭洛蘭在桌上放下食盒,正想離去的時候,忽然發現書桌最上麵的一張信平疊鋪展開來,拓跋,回燚幾字映入眼簾。
蕭洛蘭手頓了頓,心裡雖有些好奇,但也知道這是彆人寫信給周宗主的,不應該貿然看。
一轉身就碰到了身後的周宗主。
“周郎,你怎麼不出聲?”蕭洛蘭被嚇了一跳。
周緒抬起夫人的下巴就親了一口,笑道:“我見庭院梅花開的正好,就想折一支給夫人。”說罷,他從身後拿出一支紅梅,紅梅細枝被男人的手捋了幾遍,雖有曲折倒也光滑。
周緒將梅花插在夫人雲鬢上。
蕭洛蘭摸了摸梅花花簪,道:“天氣冷了,我給你送了湯。”
周緒坐在書桌後麵高椅上,牽著夫人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自己習慣性的攬著夫人的腰,三兩口就把夫人送的湯喝了。
蕭洛蘭將碗放到食盒裡,正想離開的時候,腰肢一緊。
“施老將軍來信了,夫人和我一起看。”周緒將那張紙拿起來,讓夫人和他一起看。
蕭洛蘭便抬眸望去,施老將軍是個乾實務練的,用詞很簡潔,不過信上所說之事卻一點也不簡單,這個冬天尤冷,塞外暴風雪頻發,七大部落死亡粗略統計不下十萬數之巨,本來就被節度使打趴下的異族部落們再次元氣大傷,唯二留下的渾部落可汗與契密可汗已經帶著所屬部落全部歸義幽州,不僅如此,施老將軍還收攏了剩餘的六大部落的殘將,將他們安排在白雅山脈整合成一軍隊。
想有飯吃,就得為幽州效命,天寒地凍,無衣無食,他們唯一依靠的隻有賞他們一口飯吃的施老將軍,或者說是節度使大人。
不過天氣稍微好點,他們這些不同部落組成的軍隊就要去殺突厥人,一個突厥人的人頭就可獲得糧食,肉食,衣服,一整個寒冬下來,這些異族軍隊看到突厥人就紅了眼,無所不用其極的追蹤砍殺,居然也消滅了不少突厥殘軍。
信上又道,等拓跋阿骨,拓跋阿木至回燚城,施老將軍會依照將軍之命,退讓給拓跋阿骨,讓拓跋阿骨繼續整合訓練這批異族軍隊,他則返回固始郡。
周緒看完以後,將信放下。
蕭洛蘭不太敢細看那張薄薄的紙:“原來阿木他們去回燚了,怪不得沒來拜年。”
周緒聞了聞:“夫人身上擦了什麼?”
“李大夫的花露。”蕭洛蘭道。
“這個味道也好聞。”周緒低笑道,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和信上決斷冷酷的人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