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一名披甲巨人從暗處現身,身量偉岸碩健,鐵甲寒光凜凜,麵容黝黑冷沉,單膝下跪時,鐵甲在安靜的室內嘩啦作響。
“聽說周幽州神力無雙,爾比他如何?”魏無忌問道。
披甲巨人神色凝重的抬頭,緩緩道:“尚未比較過,臣不知。”
“韋叔,您今年多少歲了?”魏無忌忽然問道。
“臣剛過而立之年。”
魏無忌自語道:“韋叔現正值偉力之年,周幽州卻已經四十有六,人說五十知天命,這世間,英雄遲暮,美人白頭總是讓人惋惜的。”
韋書似想說什麼,心裡卻明白他的主人是一個極度倨傲之人,並不是真的惋惜,又低下了頭。
“明日…”魏無忌停頓了一下:“我們在遠處看一眼周緒和他的鬼屠騎。”
“臣遵命。”韋書沉聲道。
燭火幽幽,美人紅袖添香。
魏無忌望著窗外如墨夜色,放下手中的筆,他記得自己小時被母親牽著手步入過皇帝舅父的太極宮,皇帝舅父坐在龍椅上,接受大臣朝拜,萬歲之言震耳,那晚他激動的沒有睡好覺。
今夜他的心境似乎再起了波瀾,他退縮了嗎?魏無忌捫心自問,好像是的,也是,誰能不怕一位早年號稱萬人屠的大殺神,但他們終有再會之日。
“主人,夜已深,該休息了。”玉奴輕聲道,披著華貴的白狐裘衣,雪臂探出,坐在主人腿上。
雪白狐裘半披半落,美人如玉,玉奴摟著主人,
魏無忌以指輕滑美人臉側,無奈道:“真是黏人。”
玉奴泫然欲泣:“奴的心隻裝的下主人一人,不黏主人,黏誰呢?院裡那麼多的姐妹,主人回到廣陵,就會忘記奴了。”
“怎會?玉奴在我心裡自是千般萬好,旁人比不得的。”魏無忌見不得美人落淚,輕聲哄道。
玉奴破涕為笑,俄而想到一事:“奴家美嗎?”這一刻,她竟是忐忑的。
“玉奴自是美的。”魏無忌笑道,不美他怎麼可能帶在身邊。
玉奴輕咬唇:“那比幽州主母如何呢?”現如今,天下人都覺得幽州主母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哪怕她已經是人婦,玉奴心有嫉妒,若這名頭是她的就好了,主人定會多寵愛她一些,不至於讓她日日患得患失。
魏無忌一怔,想起自己母親在宮中引出的幽州主母畫像,已經鬨的熹皇貴妃失寵一事。
周緒的女人。
魏無忌沉吟,那個婦人貌似還是周緒心愛之人,不然,陸家也不會到現在還被禁足,可見花容夫人在周蠻子的心中不一般。
不過,四十歲的婦人再美能美到哪裡去?
“她不過一老婦爾。”魏無忌對玉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