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對,這刀曾經被我阿娘送到寺廟,讓大師開過光,念過經的,可以保護人。”周十六不去看蕭晴雪,下巴抬得高高地:“既然你害怕,這把刀就送你了。”
“誰害怕了?我才不要!”蕭晴雪惱羞成怒,她怎麼可能在周十六麵前示弱,興衝衝的把刀還了回去,被這麼一打岔,腦子裡的血淋淋的場麵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蕭晴雪握拳,她才不害怕呢!
阿娘第一時間就攬住了她,是她自己又菜又愛玩,忍不住往窗外瞄了幾眼。
馬車內。
蕭洛蘭欲起身。
周緒拉住夫人讓她坐下來,道了一句:“乖女兒總要習慣的。”
蕭洛蘭沉默的坐在周宗主身邊,心神不寧,最後喃喃道:“晚上她會害怕的。”
白天還好,有喝有玩有事情轉移晴雪的注意力,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會回想到鮮血淋漓的戰爭場麵,就如她第一次見殺人的場景。
蕭洛蘭當然知道這事無法避免,女兒在這個亂世總要成長,她隻是希望這一天可以來的遲些。
周緒拉過夫人的手:“晚上讓冬雪熬些安神湯給她喝喝。”
蕭洛蘭忽然感覺異樣,她低頭一看,發現周宗主的手背骨關節處各有不同程度的受傷,有的明顯一塊皮都沒了。
她心下一驚,道:“不是說沒受傷嗎?”
“這點小傷算什麼?”周緒很滿意夫人全心全意的注視著自己,轉念一想,皺眉道:“其實還是有點小疼。”
“你怎麼不早說?”蕭洛蘭焦急的找出自己的藥箱,對逞強的周宗主微氣。
蕭洛蘭給周宗主細細包紮好,黛眉蹙蹙。
“這幾天不要沾水,好的快些。”蕭洛蘭叮囑道。
“還有一個法子好的更快。”周緒盯著夫人為他擔憂輕愁的玉容,晃了晃自己的手。
“什麼法子?”蕭洛蘭收拾好藥箱,想著等會到李大夫那裡看看,或許她有更好的藥物。
許久沒有聽到周宗主說話,蕭洛蘭疑惑看向他。
“夫人給我吹吹。”周緒笑道:“我就不疼了。”
這人是小孩子嗎?蕭洛蘭抿了抿唇,耳尖泛紅,明明提出這麼幼稚要求的是周宗主,到頭來,反而是她不好意思。
不過十指連心,應是很痛的。
蕭洛蘭低頭,對著周宗主受傷的手背,吹了吹,輕輕柔柔。
周緒望著夫人寧靜專注,希冀疼痛可以離去的認真模樣,怔了下,另一隻手緊握成拳,絲絲血跡浸出紗布也未察覺。
“有沒有感覺好點?”蕭洛蘭抬眸問道。
周緒沉穩點頭:“一點也不疼了。”
就是心跳的有些快,腦子也有點迷糊。
除此,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