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蘭拿起藥方看著,對嶺南一行有些憂心,嶺南那邊的瘴氣應該與嶺南那邊氣候潮熱,動植物屍體高度腐爛容易滋生有毒氣體有關,再加上大片蚊蟲肆虐,蚊蟲帶著病毒,一但叮咬就會被感染,初去之人容易水土不服,體內沒有抗體,也缺乏當地對應的經驗。
“瘴氣還可用燃燒雄黃,蒼術來驅除,特彆是雄黃,熏燒可以除瘴。”李繁道:“或是經常服用薏苡仁,也可辟瘴。”
“當地人會佩戴雄黃艾草香囊,或用葛布製作防蚊帳幔。”
“謝謝繁娘告知,這藥方我就收下了。”蕭洛蘭對著李繁道謝,再次意識到嶺南之行多艱。
回到自己住處書房,蕭洛蘭把藥方放在桌上,一邊縫製女兒的宮絛,手裡有活時,好像思緒更能集中一些。
首先嶺南那邊的生水是萬不能喝的,哪怕水看起來再乾淨清澈,不管有沒有水土不服,去了那邊一定要喝開水,嶺南那邊好像盛產橘子,橘子裡富含維生素對人體好,應該也能多食用。
開水,橘子,柰果,蔬菜粥…
蕭洛蘭放下布料,在紙上寫下這這幾句,然後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經有沒有看過滅蚊的土方法,嶺南諸郡多分散在河流處,水道密集,蚊蟲不用說定是多的,而蚊子會在水裡產下幼蟲。
這裡沒有殺蟲劑,生活中要用到的鹽,醋糖之物太貴重了,蕭洛蘭先否定了上麵這些東西,而後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用鮮桃葉驅過蟑螂,桃葉好像也能殺蚊子幼蟲。
不對,應該是桃葉汁水,蕭洛蘭仔細回憶了一遍,終於確定了,是桃葉汁水可倒入水中滅殺孑孓,至於煩人的蚊子,嶺南那邊有番荷可以驅蚊…
明天再找女兒商量看看,她有什麼好辦法沒有,蕭洛蘭放下筆,又製作起淡粉宮絛。
春天季節,小娘子穿著桃紅柳綠的顏色也很好看。
周緒帶著淡淡酒氣回來,眼神卻沒有絲毫醉意,在窗邊散去酒意後,他看向燭火下的夫人,白雪塔經過一天仍然盛開綻放,不過被燭火染了一層暈黃,越發顯得燈下婦人溫婉清豔。
他走過去拿起夫人寫的紙張看著,一邊看一邊想著盧琮,盧琮手裡有一編製滿員的水師,既然臨近巢湖,手裡有水師並不奇怪,幽州雖然也有水路,但大多數還是以騎兵步兵為主,畢竟突厥早年和他們打仗時可不會乘船來打。
當初選擇幫他也是看中他的巢湖水師,李勳領軍老道,到了廬州可以觀摩一下水師作戰方式,若是周邊有水患也能練練手。
想起自己要讓三萬玄甲軍駐紮廬州,盧琮臉上閃過的猶豫之色,周緒心思也轉了轉,有了巢湖,其實他也可以自練水師。
周緒低頭聞了一下白雪塔,香氣襲人。
“還說不急。”周緒把藥方也拿起來看了一遍:“夫人你不僅把去嶺南的藥方找好了,還事無巨細的寫了到嶺南的注意事項,不知情的還以為你要親自去嶺南了。”
蕭洛蘭覺得周宗主誤會了自己:“我沒急。”
她用針挑了一下線頭,聲音帶著一貫的輕柔舒緩:“你也說了嶺南瘴氣從生,很是危險,而去嶺南探險是我提出來的,我當然要對他們負責。”
周緒坐下來,喝了口茶:“夫人有這心,他們當肝腦塗地以報之。”
“認真做事就行了。”蕭洛蘭想起嶺南惡劣的環境,總覺得自己的準備工作還不夠:“去嶺南一路,最大的風險還是他們自己擔的,我們提前準備好應對之法,他們到了嶺南也能安全些。”
周緒望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夫人,並沒有說有時候他下達的話就是命令。
有些命令是要死不旋踵的,真有那占城稻,那群人死了也要帶回來。
周緒沉醉在牡丹香氣中,麵上笑著附和道:“夫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