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此大譽,某從小就在水邊長大,隻不過略通水性,承蒙將軍不棄,授以重任。”方餘火拱手道。
“看不出方校尉如此年少有為,我可要見識一下了。”周緒笑道。
眾人動身行至姥山島。
周緒在水寨處望著巢湖水師,他在幽州也有樓船以及艋艟,但論及水戰所需的船隻種類還是差了些。
“那可是絞車弩?”周緒遙指樓船一物問道。
盧琮答道:“是,這也是我們樓船作戰時最大利器,絞車弩一發可射七箭,射程若是順風高達千米,所中城壘,無不摧隕,樓櫓亦顛墜,不瞞世叔,此等利器,在海上也能縱行。”
周緒點點頭,他也略微了解過水戰,知道這玩意的重要,不過,盧琮的這隊水師裝備還是簡陋了些,樓船外表有些破損,攻伐之物弓/弩,標槍也呈現出破舊,周緒還看到了先前從魏家小崽子那裡收到的弓/弩,也在船上,足以證明盧琮說的勉強湊齊一整編之詞。
不過,也不排除這些是盧琮故意顯露出來的,周緒估摸了一下這個可能性。
麵上還是帶笑看著下方水師,方餘火負責講解巢湖水師的作戰方式,金犇聽得如癡如醉。
他趁機向方餘火討教了幾句,方餘火一一回答。
“水上火攻也是常見的,火船載滿易燃之物衝向敵軍…”
“…尋常拍杆不可,需製如大桅,上麵放巨石,下作轆鑽,繩貫其顛,施於大艦上,每有迎戰敵船,以拍竿擊之,當者立碎…”
“船上也可放投石機,火箭,和陸地上的攻城方式相似…”
周緒去樓船上轉了一圈,發現金犇還在聽著方餘火的講解,笑道:“方校尉辛苦了,我這員大將甚少出幽州,平日作戰都是在陸地上,還沒接觸過水師。”
“王爺說笑,金將軍神勇無人不知,我這點微末小計皆是因我生長於水邊。”方餘火道。
“方校尉不必如此謙虛。”金犇道:“與你交談我受益匪淺。”
周緒沉吟片刻,對盧琮道:“我看賢侄船上攻伐之物已經不配方校尉胸中謀略了,既如此,當更換一新才是,李勳來時我讓其多送些弓/弩贈與賢侄,你我既為叔侄,就莫要推辭了。”
盧琮心中一蕩,觀周幽州的作態語氣,應不會將他一鍋端,有了裝備他就可以再拉出一隊滿員水師,廬州被程權海排擠日久,雖能守住也是捉襟見肘,如此更好!
“謝謝世叔。”盧琮拜道。
周緒轉身望著雨中的大好山河景色,回去時帶了些巢湖銀魚。
五日後,天終於放晴,豔陽高照,夏季的炎熱已經初初顯露。
蕭洛蘭在太陽下做宮絛最後的收尾工作,身上被太陽照的暖融融的。
“阿娘。”蕭晴雪拎著裙擺小跑過來,手往後藏了什麼東西。
“明明怕熱你還跑。”蕭洛蘭拿起團扇給女兒扇了扇,笑道:“藏了什麼東西?”
蕭晴雪把食盒放到桌上,打開。
蕭洛蘭一看,是冰鎮的新鮮荔枝。
“羅金虎來了?”蕭洛蘭猜測問道,也不知周宗主在信上和羅金虎說明白沒有,去嶺南采買荔枝隻是一道幌子,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嶺南經略使的通行符牒。
“不是他送的咧。”蕭晴雪身體往左邊一移,露出了幾乎半年未見的廉世清。
蕭洛蘭這下是真驚訝了。
“下官拜見王妃。”廉世清躬身拜道,儀態卓越。
“廉大人,你怎麼來了?”蕭洛蘭讓廉世清入座。
“得知王妃要吃荔枝,下官當然是馬不停蹄的送來了。”廉世清笑道。
“羅金虎來了嗎?”蕭洛蘭可不指望廉世清這麼一個大官會跑嶺南。
“他自然來了,不過沒帶荔枝。”廉世清道。
“王爺讓你來的?”蕭洛蘭道,她心底覺得廉世清是沒有膽子擅自離開幽州的。
“是極,這荔枝是下官敬奉給王妃的一點心意,還請王妃笑納。”廉世清道。
蕭洛蘭見廉世清說一句就提一次荔枝,都提了三次,她都已經記住了,好笑之餘無奈道:“我知道了,你送了荔枝。”
廉世清細長的眼笑成狐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