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緒想了想,覺得也不能逼迫廣陵世家太緊。
淮南節度使時傅南已經到達了江南東道的宣州,顯然是要聚集兵力攻打廣陵,城內這些世族暫且安撫一下,以免後院起火,便說道:“為了化乾帛為玉帛,我明日在不夜樓宴請汪公以及廣陵諸位有識之士。”
“汪公可願請他們一道?”周緒笑問道。
汪治拱手道:“王爺言重,老朽到時一定赴宴。”
“那就好。”周緒道:“一切有勞汪公了。”
蕭洛蘭進來時,發現周宗主和汪治相談正歡,見他們商談事情,便讓女兒和十六去了偏殿。
汪治走後,她得知了明日不夜樓宴會一事。
“這兩天你對他們殺戮太多,明日應該沒有多少人會去。”蕭洛蘭覺得廣陵世族這麼恨周宗主,他的計劃可能要落空了。
“這就要看汪公可以讓多少人赴宴了。”
“我的大軍也快到了,說不定過幾天我還得會一會時傅南。”周緒想著打仗的事,對夫人感到歉意,他握著夫人的手,說道:“蕭公所在的清河郡隸屬矓州,就在廣陵不遠,等我進兵到那,夫人就可安心去清河遊玩了。”
蕭洛蘭搖了搖頭,卻是沒說什麼。
晚間。
一家人一起用了餐,蕭晴雪望著綠腰舞,時不時的發出驚歎聲,周緒見女兒喜歡,便賞了舞姬銀錢。
庭院深深春幾許。
蕭洛蘭回到住處推開窗戶,讓晚風吹進來。
周緒提了一壺酒進來。
蕭洛蘭有些驚愕:“晚上不是才喝過?”
“晚上的不算。”周緒坐在桌邊,倒上兩小酒杯,笑道:“我與夫人喝的酒才算酒。”
無賴詞,怎麼就不算了,蕭洛蘭不想飲酒,便坐到桌前推了一下:“晚上喝酒早上容易起不來,周郎你自己喝。”
“夫人陪我喝一杯。”周緒又把酒杯推了過去。
蕭洛蘭無奈道:“隻喝一杯。”
“就一杯。”周緒保證道,舉起白玉酒杯和夫人碰了一下。
“咳咳。”蕭洛蘭剛喝一口就感覺十分嗆鼻,口腔喉嚨火辣辣的,等喝完一小盅,她忍不住嗆咳起來,臉頰迅速泛紅,有些暈:“怎麼是燒刀子?”
“從閬歌帶來的,就剩這一點了,我想著解解饞,讓夫人也喝一點。”周緒抹掉夫人眼睫處的零星淚珠,見夫人喝了杯烈酒就有了醉意,可憐又可愛。
“太辣了。”蕭洛蘭揉了揉額角,感覺呼吸都是燒刀子的味道,肺腑火辣,實在不適。
“不喝了,不喝了。”周緒剝了個青橘給夫人:“燒刀子已經沒有了。”
周緒有什麼好東西總想著分給夫人,就比如燒刀子的最後一杯酒。
蕭洛蘭似乎醉了,又似乎沒醉,她望著天上的月亮,什麼也沒想,發現偶爾喝次烈酒也不錯,至少她可以暫時忘記很多事。
周緒也望著自己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