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緒乏味的看著眼前金燦燦的金子。
蕭晴雪不屑的冷哼一聲。
蕭洛蘭用手摸了一下, 感覺真的像金子,唯有周十六仍虎視眈眈的望著這老道, 眼神不懷好意, 直看的葛神仙左眼直跳,又疼又怕又氣,努力壓住怒火, 對著周幽州道:“王爺, 金子已煉成,老道我還有一事想私下告知王爺, 是有關於煉金一事, 還請退下左右, 容老道私稟。”
葛神仙眼見傳聞中極度喜愛金子的周幽州表情尋常,不見喜怒,完全沒有預料中的欣喜激動之色, 葛神仙的心裡不由一沉,繼而慌亂起來。
周十六剛想出口大罵,周緒麵容威嚴冷肅:“這裡沒有外人,葛公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周十六高興起來,也學著伯父的樣子冷著一張臉, 俊臉帶煞,手中握鞭。
蕭晴雪對著葛神仙嘻嘻一笑。
蕭洛蘭隻是靜靜望著葛神仙, 等待他的下文。
葛神仙本藏了一肚子的說辭勸說周幽州,結果沒想到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他老臉抽了抽,走到周幽州下方, 立在台階處, 乾巴巴的說道。
“老道我學究天人, 神通廣大,不僅可以點石成金,還會煉一些藥金藥銀,而且比真金分毫不差。”葛神仙說起自己的拿手好戲便又多了些信心,意有所指道:“便是失傳已久的丹陽金,老道我亦能練出來,而且凡夫俗子根本辨識不了,王爺您盤踞幽州,如今更要與十三州為敵,一但與魏國公開戰,所需錢財巨大,老道這一手或可為王爺分憂。”
蕭洛蘭聽完就皺起了眉頭,這不是騙人嗎?以葛神仙的藥金代替真金發送軍需,這一個不好就是信任危機,嘩變前兆,而且葛神仙的未儘之言裡似乎還有以他煉的假金來換取老百姓手裡的真錢的過往,這樣來回一轉手,豈不是無本萬利的黑心買賣。
葛神仙估計以前經常乾這事,蕭洛蘭對這人愈發不喜,原本以為敵人的敵人可為盟友,這話也不儘然是對的,早知如此,她當時就轟他走了。
“你這黑心腸的老庸真是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周十六大驚失色,不敢相信葛老頭居然還敢把注意打到幽州軍費上去,誰敢啊!臭道士是吃了豹子心肝了嗎?好大的膽!
蕭晴雪也被這葛神仙說的話嚇了一跳,這老道膽子是真大啊,有這膽量,怪不得先前敢大言不慚的要替他兒子求娶他。
周緒聽著聽著坐直身體,他轉著酒杯,忽然笑著招手道:“葛公請上前一敘。”
葛神仙心裡一喜,彎腰上前,拱手道:“隻要王爺有此需要,老道必效犬馬之勞。”
“來,來,葛公請坐。”周緒直接讓出自己坐下的蒲團,讓葛神仙在身邊坐下來,麵帶微笑。
葛神仙瞧著周幽州禮賢下士的親和舉動,心下大定,不免有些暗中得意,任你是什麼英雄豪傑,一方霸主,隻要有所貪欲,就有弱點,事到如今還不是被老道我拿捏在手中,縱是身上多處帶傷,但也不妨礙葛神仙此刻精神一震,正欲好好與周幽州商談一下如何大用他的煉金術時,就聽到了煞風景的話。
葛神仙老臉一拉。
蕭洛蘭蹙眉輕聲道:“我認為此事不妥。”她話出口的周郎又換了一個更正式的稱呼:“乾係重大,王爺應三思而行才是。”
“是啊,是啊,伯父你可不能在這事上昏頭啊,臭老道一看就是大騙子。”周十六也急了,這臭老道就是一個騙人的,哪裡值得伯父看重了,蕭晴雪也有些狐疑,在她看來,阿爹不應該這麼糊塗才是,怎麼可以聽葛神仙瞎說呢。
葛神仙再次說話了,他的臉色很不好,緩緩道:“老道我以前掌控兩浙數十萬民眾,不論在哪做客,皆奉我為座上賓,如今蒙王爺看重,老道我自當有一份力出一份力,為王
爺分憂軍國大事,我看你們都是小兒輩,不懂事可以理解,但再無故汙名於我,就休怪老道我翻臉無情了。”
周十六氣的恨不得再給他一拳。
“小孩不懂事,葛公何須生氣。”周緒笑著擺手,讓氣氛緩和些,然後他拉住葛公的手,微微用勁,表達自己的誠意。
葛神仙臉皮一抽,周幽州的手勁有點大啊,但這種握手言歡的機會難得,他也就忍了下來,還擠出了一個笑容:“王爺說的是。”
周緒對著葛神仙熱絡的笑著,很是看重:“葛公大才啊,無怪乎是攪動兩浙風雲的神仙道首領,當初江南地區受招安的各路好漢何其多,隻有葛公傲立至今,不願屈服。”
葛神仙乾笑,他倒是想被招安,但是已經無路可回頭了 ,不過被周幽州如此稱讚,他的心還是飄了起來,豁著缺口的牙直笑:“不敢當,不敢當,這都是以前的事了。”
“就連名動天下的時傅南也在您老手上吃了大虧,想捉拿葛公卻被葛公三番四次逃走,丟了莫大臉麵,淪為天下笑柄,足以證明葛公是天下難有的人物,就是不知葛公與時傅南的恩怨究竟源於哪般,才能讓時傅南對葛公如此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