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神仙聽到時傅南三字,心裡一突,連忙打了個哈哈:“論英雄,王爺才是當今第一人,至於與時節度的恩怨,老道我心大,已經記不清楚了。”
周緒繼續握著葛神仙的手,道:“我知葛公是好意想解我銀錢之憂,但這不是小事,所以我想問一下葛公可有前例可循?若有的話,我照搬就是。”
“這…”葛神仙胡須一跳:“老道我暫時也沒有經驗。”
“或許,時傅南會有點經驗,我看葛公可以向他請教一下。”周緒微笑:“六年前我借道江南去長安時,耳聞他囊中羞澀 ,延發軍餉一事,惜當時急著去長安麵君,無法給時節度幫助,後得知時節度朝魏國公借了一大筆錢才解決了燃眉之急。”
“聽說時節度之所以有此難是因為他當時軍餉無故丟失,不知葛公聽說過這則趣聞沒有。”
周緒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隻覺得世事真奇妙,這葛老兒說的頭頭是道,口若懸河,對以藥金代真金發放軍餉一事多麼熟練,顯然是親手操弄過的。
而時傅南這些年對葛神仙窮追猛打是為何?細想一下,兩人之間肯定有極大的過節 。
葛神仙有此奇技又是一個不甘寂寞的,若是碰到時傅南定然也會如今日這般遊說,時傅南估計就沒抵抗住葛神仙的花言巧語被其糊弄了,周緒隻要把這幾件事一連串,就能隱約猜出個大概,實在是葛神仙太高調了,什麼都想顯擺,什麼都說上一嘴,說時傅南見他定會不顧一切的殺來,這得多恨,由不得周緒想到時傅南因抓不到葛神仙怒而屠村一事。
葛神仙越聽,臉色越白,待到最後,連滾帶爬的趴跪在地麵,抖如篩糠:“王爺,王爺恕罪,老道我並非有意欺瞞王爺,請王爺恕罪。”
“說說你與時傅南的事吧。”周緒將裝金子的碟子扔到葛神仙麵前,金子灑了一地。
一連串的變故讓蕭洛蘭怔了幾息,隨後琢磨出一點味道了,感情這葛神仙還用上麵方法騙過淮南節度使時傅南啊。
“老道我當時是時節度的坐上賓,時節度也為軍餉一事發愁,於是我就獻計於他。”葛神仙一邊說一邊看著周幽州,臉上冷汗直流:“後來時節度想讓我以丹陽金換真金分發麾下將領軍餉,至於真金則被藏了起來。”
“後來,後來…”葛神仙越說越哆嗦:“真金失蹤,時節度以為是我把真金藏了起來,就想殺我,於是我帶著真金就跑了。”
“等等,等等!”蕭晴雪聽不明白了:“那你到底藏了真金沒有啊?”
葛神仙縮著身體道:“藏,藏了。”
好家夥,人家沒有冤枉你啊,蕭晴雪目瞪口呆,這老道膽子也未免太肥了吧,周十六也是一臉驚呆了。
“老道我就是求財,時節度讓我看守那麼多的金子,老道我一時手癢沒有忍住就私藏了真金,結果就是淪落天涯四處漂泊。”葛神仙說著說著竟還哭了起來。
“那你還想用同樣的把戲騙伯父?”周十六怒道。
“老道也是無辦法,手底下那麼多吃飯的人,不坑蒙拐騙怎麼帶著他們活下去?”葛神仙道。
蕭晴雪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
“王爺大人有大量,就饒了老道吧。”葛神仙跪地求饒道:“老道保證,下次一定不出現在您麵前。”
周緒看向夫人:“此人先前對你無禮,夫人想如何懲處?”
葛神仙連忙又對著王妃哭求起來。
蕭洛蘭想了想道:“暫時先關入大牢吧。”
“也可,讓牢頭拷打一番說不定還能得到那批真金下落。”周緒讚同道。
葛神仙直喊冤枉,道他手上真金早已沒有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了啊。”周十六冷笑:“臭老道,你還對時傅南說沒藏真金呢,結果你卷金跑路了,品性如此卑劣,我豈能信你?”
蕭洛蘭望著被拖下去的葛神仙,心裡想的卻是即將到來的柳璞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