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力看到將軍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周緒望著遠處的戰場,閉上眼睛,隨後睜開,臉色猙獰,雙眼猩紅,下達命令:“將重騎所帶的戰馬分給那些步兵們,弓弩手準備。”
楊東一驚,轉而明白過來,這是要衝陣了。
胡大力和常雙林對視一眼,後者傳遞了一下消息,憤怒,仇恨的情緒讓這些重甲驍騎們躁動如雷,待聽見大將軍的指令以後,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幽州王旗鮮豔如血,飄揚在空中。
胡大力呼吸急促,感覺到了戰意昂揚!
午後的陽光堪比夏日,發現他們動了,對麵的神武步軍也開始動了,三大方陣後方處的弓弩手也快速就位,顯然除了拒馬樁以外,第一波襲來的就是箭雨。
楊東讓自己這方的弓弩手也準備好,隨後看向一直位於重甲騎兵前方的主公。
隨後沒多久,就見胡大力匆匆而來。
“將軍下令把鬼屠騎的戰馬眼睛都遮住。”
縱使早有所料,楊東心中還是起了悲痛之意,沒有一個騎兵不愛馬的。
風忽然大了起來,等一切整裝完畢後。
周緒麵無表情的抽出他的幽州刀,刀身雪亮逼人,驟然高聲怒吼道:“幽州鐵騎,隨我鑿陣!”
“願為將軍效死!”
身後是一呼百應的黑壓壓重甲騎兵。
楊東帶著五千輕騎分散在兩側,並沒有動,敵方有三大方陣,將軍帶頭衝擊中軍大陣,騎兵一向以速度取勝,多以側擊,故而敵方三大方陣兩側定會加派人手,要打破步軍方陣,戰場之上沒有彆的辦法,隻有用命去填,打破步軍陣型後,變成一根深入敵人腹部的尖鋒,由此打開敵人的腹部,剖膛破肚。
楊東聽著前麵的廝殺聲。
隻見沒有一個騎卒退縮,他們一往無前,隻跟隨著一個人。
楊東深深吸氣,時刻關注戰場,隻等時機一到,立刻帶著輕騎分翼包抄。
戰場之上。
神武軍見鬼屠騎正麵破陣,慌亂了一瞬,隨後就是弓弩手準備,前排的步卒望著被鐵甲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重騎們,哪怕自己也身著盔甲,也不由帶上了幾分膽寒,更為可怕的是,敵軍戰馬竟然都被蒙上了眼睛,看不見前方的拒馬樁,戰馬就不會退縮,感覺不到害怕。
讓士卒膽寒的是,那些箭雨兵沒有傷及敵軍多少。
敵軍越來越近,前方披著重甲,帶著麵具的一極度魁梧的武將讓戰馬以更高速的速度跑起來,隨後狠狠的勒住韁繩,戰馬起跳,在即將撞上拒馬樁之際,在空中高高躍過,這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狠狠撞向了步兵方陣,戰馬嘶鳴倒下。
武將所攜帶的巨大重劍在空中掄了一圈,前方步卒的身體頓時斷成兩截,空出一個大圈,猶還不停,伸手抓過胡大力的一根鐵槍就射了過去,一串人猶如糖葫蘆,被大力轟出去,無人敢近身,瘋狂後退!不得不向後退縮!
胡大力拔出插在五人胸口上的鐵槍,望著前方隻用一把巨劍便可以把敵人劈砍得人馬俱碎的將軍,心有餘悸。
等他殺出去好久,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了不少掛在拒馬樁上的屍體,有神武的也有鬼屠的,屍體越來越多,最後形成了一個綿延的鼓包,中軍被鑿陣以後,左右兩側皆來援助,欲將騎兵圍困在這死地裡。
楊東帶輕騎猛烈殺出,沙場上喊聲震天。
魏延山臉色鐵青的望著戰場上,幽州鐵騎仍然綿延不絕的攻勢,他看的出來,除了最前麵的重甲騎兵,跟在鬼屠騎後的輕甲騎兵完全就是被當作重甲所用,哪怕被步弓重弩射殺了不少,仍然不能擋住他們的攻勢。
大戰中心,步兵方陣一塌糊塗。
當周緒鑿陣出來時,不出意外,魏延山已經逃走了。
夕陽如血。
周緒扔掉臉上的麵具,濺了一地的血,凶戾的臉扭曲的不成樣子,如殺神在世,對著作戰的將領吼道。
“傳我命令。”
“從今往後,一個降卒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