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嗎?”
“確定真的死了?”
洛陽王侯裡的唐府, 齊南華一看見謝萬鈞就立刻起身,焦急的問道, 他從昨晚確定去藍田彆墅的是魏延山後,連夜想了一個殺人的計劃。
謝萬鈞點頭:“已經死了,洛陽衛去都亭驛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劉洄的屍體,他們把屍體帶回去了,連帶著那些砍了劉洄的那些禁軍。”
“死了啊,死了好。”齊南華徹底鬆了口氣。
謝萬鈞看著齊南華, 齊南南今天天亮就讓唐家找了幾個口才好的信得過的家奴,然後讓他們偽裝好到都亭驛附近煽動周圍的洛陽民眾辱罵劉洄順帶悲呼死去的軍卒,其中不乏洛山學院的學子們。
為了遮掩他的殺人計劃, 齊南華把盧博士也拉進來了,盧博士憤世嫉俗,他教的學生們對奸宦之流更是恨之入骨。
這些熱血沸騰的學子們直接在驛外直言, 劉洄不死難平天下眾怒!難撫江河昭昭亡魂!
太監向來不受任何人的歡迎,得勢時他們被天下人辱罵,失勢時更糟。
對於朝廷失信,擅自撤兵導致徐州淪陷,讓洛陽間接麵對來自江東的威脅, 洛陽裡的書生, 說書人早就在劉洄逃回洛陽時就開始口誅筆伐,劉洄初到洛陽城的都亭驛一路被扔了不少的臭雞蛋爛菜葉, 時至今還群情激憤。
而比洛陽民眾更憤怒的則是當初從長安帶出來的朝廷禁軍,這些禁兵都是朝廷勳貴子弟之後,原本是代表朝廷的一個態度,他們要代替聖上討伐叛軍了,現在因為劉洄, 他們的同袍死了,哪怕他們知道是聖上的旨意,但他們不敢怪聖上,隻能怪劉洄。
聖上怎麼會錯,錯的隻能是他身邊的小人奸宦,都是他們蒙蔽了聖上的眼睛,隔絕了內外。
終日飲酒,心懷憤恨,驛站外的激憤之言不斷刺激著這群禁軍,已被怒火衝昏頭腦的他們將劉洄拉入大堂打死了,眾目睽睽之下,民眾轟然叫好,場麵曾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洛陽衛的到來,才製止住,而唐家家奴早就離開了。
齊南華得知了詳細始末,坐回椅上,靜坐了一會之後,他又恢複成了往日的清流文官。
“真是好險。”齊南華感歎了一句。
一旦被魏國公從劉洄口中找到一絲端縷,他可就小命不保了。
謝萬鈞也坐下來,下午時分,洛陽令帶著一隊兵敲開了唐府大門,不由分說的就進去搜查,唐家自然很生氣,洛陽令隻說了一句是奉東都留守魏國公的命令來搜查的,唐家隻能咽下了這口氣。
餘大郎被不知所以的帶走了,當時所有人的心都驚了一下,洛陽令離去時不懷好意的眼神,讓謝萬鈞意識到他還在怨恨當初他兒子被迫負荊請罪的事。
他還會報複回來的。
“現在我們怎麼辦?”齊南華低聲問謝萬鈞。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你也不要再做多餘的事。”謝萬鈞道:“劉洄那事出現一次是意外,再出現一次,就容易惹人懷疑了。”
“我知道,隻有劉洄知道一些我的事,其他人不知道 ,劉洄死了我就安全一些了。”齊南華想起今天破門的洛陽令,皺眉道:“不過那洛陽令,不是個好相與的,十足的小人一個,民間傳言他就是導致江淮決堤的凶手,我看八九不離十,不然怎麼從一個偏遠小縣丞一躍至洛陽令。”
齊南華真覺得像洛陽令的人死一百遍也不足惜。
“就是因為他是小人,如果不能一下切中他的要害,隻會遺禍無窮。”謝萬鈞說道:“王妃那邊,我們不能再多關注了,否則會引起魏國公的注意。”
齊南華點頭,他此刻是真正的心有餘悸,他的計劃稍微遲緩一些,恐怕很快會被魏國公抓住了。
“我已經告訴五郎,瓔娘的真正身份了。”現在他和謝家,唐家算是連到一起了。
謝萬鈞說道:“秉白他不會亂說的,你放心。”過了一會,想起一事,他讓下人請五郎到他這邊一趟。
唐五很快就來了,不等他開口,謝萬鈞就問道:“薛四那個浪人,你派人悄悄去找,我懷疑他可能是周幽州的人,即使不是,他肯定也認識幽州王妃。”
“如果能找到人,偷偷的帶回來。”
唐五恍然大悟,隨即又悔道:“早知道就不報官了。”
“除了我們沒人知道薛四底細。”謝萬鈞提醒道:“你自己帶人去找,小心一點,不要弄出動靜來。”
“我知道了。”唐五道。
洛陽宮。
魏延山看到了劉洄被禁軍殺死的文書報告,現在禁軍已經全部酒醒了,醒來後動手的人承認了自己殺了監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