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老縣令姓甚名誰嗎?”周十六賣了一個關子,等戚酒酒捧場一番後,他才歎了口氣:“老縣令的名字實在不好聽,姓吳名用。”
戚酒酒愣了兩下,隨後臉色古怪。
拓跋木低低複述了一遍:“吳用,無用。”
“那個老縣令,叫什麼名字不好偏偏叫這個名字,一把年紀了,還是個偏遠地方的縣令,才不才的就不說了。”周十六倒不是真對這個老縣令有意見,而是擔心他連累了幽州的黃金台,不用想,周十六就能預感到伯父的敵手會怎麼嘲諷黃金台的。
“黃金台下無用客,你覺得好聽嗎?”周十六道,那老縣令太高調了,和黃金台牽扯上關係後,很容易就會讓人想到這一句,再加上老縣令也不是什麼名門之後,地方政績上也沒做出什麼來,更坐實了他的名頭。
拓跋木臉色不變:“既然吳縣令是打著黃金台的名號,他一定會到閬歌的,此事是少主的事。”
一行人繼續遠去。
另一邊。
隨著吳老縣令的到來,幽州統轄下的各州郡自然也知道了吳老縣令的來由,原本像其他州的災民,他們是不接收的,因為戰事,他們已經吃緊了。
但是吳老縣令打的旗號實在讓人為難,畢竟人家是為了黃金台而來,既然是為了大將軍來,按理說轄區官員不應阻攔,但關鍵就是這吳縣令帶的人太多了啊!
其他慕名而來的,要不就一人,二人,或者是拖家帶口,從未有過有人攜帶如此多的人,偏偏吳老縣令還振振有詞,那些流民都是他的家仆家眷,他要去黃金台,自然要帶著家仆家眷。
河西郡守望著攜流民渡江的吳老縣令,船是借的,一眼望去,全是逃荒的流民,後麵還有一大堆,他懷疑蒼梧州的災民都跑到他們這邊了。
為首的吳老縣令對著他躬身長揖,揖了又揖。
但這些流民究竟會如何?誰知道呢?
畢竟現在幽州是少主當家。
從去年開始,黃金台陸陸續續的也來了不少人,皆是少主接待的。
吳老縣令與流民到達太煬郡時,就露宿在城外,先前途經蒼縣縣令時,竇明府如臨大敵,並未讓他們進城,隻是在縣城外煮了些稀粥,隨後便趕他們離去,不然竇明府就要對他們不客氣了。
繞是如此,吳老縣令對蒼縣的竇明府還是很感激,他也在努力安撫著那些流民,讓他們千萬不要衝擊縣城,不然,後果十分嚴重。
幸好到了幽州管轄地區,那些當官的時不時的開倉救濟些,讓他們撐到了這裡。
夜色已深。
吳老縣令難眠,他當然知道現在的幽州是幽州少主主事,可江淮大旱,他不往幽州這邊來,總不能把身後的這群人帶到死路去,更何況,江淮那邊更艱難些,因為要打仗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幽州少主那了。
吳老縣令想到自己的名字,腳步更躊躇,他昏碌一生,地方政績平平,哪是什麼當世的大才?
“阿爹,明日就到太煬郡了。”吳娉婷走到阿爹身邊,攙扶著阿爹坐下。
吳老縣令望著自己老來得女的唯一女兒,更是心酸:“兒啊,太煬郡的廉世清是有名的貪官,你爹我哪有錢財疏通,讓他替我們說些好話?”
“此次能進幽州,眾多官員是因為我自薦黃金台的原因,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幽州少主不接納他們,我們隻能從幽州管轄地方離開。”
吳娉婷眼圈紅紅:“爹,明日見到太煬郡守後,女兒仰慕廉大人,甘願給其做妾,以求給大家幾分活路。”
“兒啊,你這是要爹的命啊。”吳老縣令摟著女兒,老淚縱橫:“我沒用啊!我真沒用啊!”
吳娉婷依偎在父親懷中,淚水漣漣,她幫不了父親什麼,如果此身有用,在所不惜。
次日。
廉世清抽著嘴角望著初次見麵就要嫁給他當小妾的吳娘子,又看了看難掩悲痛的吳老縣令,瞬間就知曉了他們的心思。
廉世清微笑道:“吳老先生無需如此,令千金才貌雙全,將來會有更好的郎婿。”
這真是人在家中坐,麻煩自動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