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軒窗大開,鳥鳴不絕。
存真說了一會後,發現幽州王妃垂著眼睫,安靜的像一尊玉像,道:“您就不擔心您自身的處境嗎?”
蕭洛蘭回過神,她放下手中的經文,對存真大師很是尊重,雖然他看起來比自己年歲小,她道:“擔心也沒用,不如不要亂想了,如今我心結已解,大師不用每天都來了。”
她擔心會連累到存真大師。
存真道:“施主何必自欺欺人呢,您心裡明明難以安寧。”
飛花被風吹入茶桌上,有一朵飄至經書上,蕭洛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輕聲道:“一切總會過去的。”
她會自愈的,就是時間需要的久一點。
眼看今日見麵即將結束,存真道:“何進有個東西想送給您,小僧卻遲遲沒有答應他。”存真歎了口氣,忠義兩難全,史大都督待他極好,存真內心不想乾出背叛他的事,能收留何進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見幽州王妃沒有追問何物,存真便知道她是真心不想連累他。
等存真大師離開後,蕭洛蘭獨自坐在茶室,謝家小姑娘被關在離西苑挺遠的地方,她時不時的去看望她。
黃昏悄然降臨,蕭洛蘭不知不覺的在這坐了一下午。
當茶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她也不過是抬了抬眼眸。
魏延山將一封密旨放在桌上。
蕭洛蘭望著明黃的聖旨,接過來,看了一眼,隨後不為所動。
“王妃不想去?”魏延山已經有半月沒休息好了,寶親王這一招牌狠毒無比,讓長安的聖上不顧儀態的跳腳怒罵,也讓魏延山對朝廷怒其不爭,不想法子早殺了寶親王。
蕭洛蘭神態清雅,容顏冷漠:“我去不去不是國公決定的嗎?”
密旨蕭洛蘭剛才看了,皇上讓魏延山把她送到長安為質,要她當擋箭牌,明顯看出,長安天子怕了。
魏延山將密旨在燭火下燒掉,他眉間皺痕深深,顯得憔悴了些,但無損他的風姿。
“皇上想著如果王妃在他手中,周緒會投鼠忌器,不去攻打長安。”魏延山道:“真是可笑的幻想。”
“在霸業麵前,女人算什麼?”魏延山道。
蕭洛蘭不理會魏延山偶爾的發瘋。
“我的人馬已經到了龍門渡口。”魏延山冷冷道:“假如洛陽真守不住,我也不會讓周緒得到任何好處,屆時一把火燒了洛陽,王妃屆時與我回太原。”
蕭洛蘭這才看向魏延山,又恨又厭道。
“我看你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