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阿爹, 阿娘,你們醒了嗎?”蕭晴雪在門外廊下徘徊了好一陣,從早上醒來她就派夏荷先來這邊悄悄查看一下, 見裡麵沒有動靜, 又等到了中午,見門還沒開,蕭晴雪有點想見阿娘了。
很快, 房門就被打開了。
蕭洛蘭剛好梳洗完畢, 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 明晃晃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 素顏帶笑:“早就醒了。”
蕭洛蘭招了招手:“快進來, 晴雪。”
蕭晴雪拎著裙角跑到了房門前,她看著阿娘, 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在外多久了?”蕭洛蘭見女兒熱的小臉通紅,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汗:“下次早點敲門。”
“想讓你們多休息一會嘛。”蕭晴雪把著阿娘的小臂, 一刻也不想和阿娘分開。
“你爹在書房處理公務, 等會中午飯, 你就在我們這吃。”
夏荷跟著小主人進去,她看見許久不見的主母時, 眼睛不覺紅了一下,又很快笑了起來:“娘子,新鮮的蓮子吃不吃?小娘子一早就去采的呢。”
蕭洛蘭看見夏荷,心情更好了幾分:“一起吃吧。”
蕭洛蘭吃了幾顆清甜的蓮子, 又剝了一些:“還剩下好些,晚上我做些蓮子銀耳羹,夏荷你到時送兩碗給冬雪和青嫵她們。”
夏荷記下了。
“娘你腳傷還沒好,我來做。”蕭晴雪自告奮勇。
蕭洛蘭見蓮子十分水靈, 又是女兒的心意,不舍得浪費了,聽女兒興衝衝的要為她分擔,心裡熨帖又高興:“我隻是扭傷了,過兩天就好,你從沒下過廚,能行嗎?”
“行的!”蕭晴雪信誓旦旦,反正做飯不就那麼一回事,煮開放進去就差不多了吧。
蕭洛蘭被女兒逗笑了:“那我就等著了。”
“什麼事這麼開心?”周緒從小書房出來,蕭晴雪就說了今晚自己要下廚的事,周緒眉一挑,看了一眼女兒,其實不太相信女兒能做出什麼來,她就從沒下過廚過,不過乖女兒孝心可嘉,他還是和夫人很期待的。
一家三口坐上桌,其樂融融的吃完飯。
周緒就直接讓底下的人把公務全部拿到這邊來,院內一時進進出出好些人,蕭洛蘭自然也看到了許多以前的熟人。
胡大力走到主母那邊,蕭洛蘭坐在書房隔間的琴室小塌上,和中間隔著一個雕花多寶架,屏風外人影攢動,她看著胡大力,對其笑了笑:“胡校尉。”
她笑容真誠:“多謝胡校尉先前對晴雪的照顧。”
胡大力是大老粗,看到王妃還是挺高興的,聽見王妃誇獎,連忙擺手道:“王妃喊我胡大力就好,沒什麼照顧不照顧的,小娘子很好,王妃客氣了。”
蕭洛蘭笑道:“胡校尉請坐。”
胡大力坐在王妃對麵,也不知道該說啥,拿著茶杯就灌了一大口,蕭晴雪在一旁給他端了一個冰鎮的果碟:“胡校尉你很渴嗎,多吃點水果。”
胡大力不客氣的吃了一碟,老實憨厚:“王妃現在沒事就好,您不知道先前您落入洛陽,俺也急的慌,幸虧好人有好報,就是可惜讓魏延山那幫賊子逃走了。”
胡大力正說著,忽聽珠簾響動,他轉頭一看,是周十六和拓跋小將軍
“那王妃我先走了。”胡大力道。
“胡校尉有空再聚。”蕭洛蘭也看到了他們兩人,許久不見,她驀地發覺兩人好似高了些,尤其是十六,感覺猛竄了一個頭,比以前高多了,也瘦多了,竟似有些單薄。
“十六,阿木。”蕭洛蘭招呼了一聲:“進來坐。”
拓跋木走進琴室,周十六慢了一步,兩人坐下來,蕭洛蘭望著不說話的兩人,仔細看過後,感歎了一句:“轉眼都成大人了。”
拓跋木悄悄挺直背脊,他壓下睫毛:“我聽聞王妃身體略有好轉,故前來探望,還望沒打擾到您。”
“阿木,你這麼緊張乾嘛?”蕭晴雪依偎在阿娘身邊,皺了皺鼻子,阿木說話怎麼在阿娘麵前文縐縐的,怪不熟悉似的。
“沒緊張。”拓跋木慌亂抬眸,隻是愈發恭謹。
蕭洛蘭輕笑道:“阿木是個好孩子,你的好意我知道了,晚上和十六一起來吃飯?”
拓跋木望著蕭小娘子,發現她現在笑容也多了,麵容明媚嬌麗,他應道:“好的,多謝王妃。”
周十六搭在膝蓋處的拳頭握緊,也跟著說了一句:“謝謝伯母。”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抬頭,不敢看伯母。
“晴雪,你先去將銀耳用涼水泡發一下,這樣煮出來的湯會濃稠些。”蕭洛蘭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奧。”蕭晴雪很聽話的出去了,走到阿木旁邊時,伸手撈著他的胳膊將他也帶出去了,拓跋木驚的回頭看了一眼王妃,見她低頭沒看見,才察覺自己心臟砰砰跳。
“我晚上要煮銀耳蓮子羹,我倆一起做。”蕭晴雪話一轉就把這事變成了兩人的事:“我第一次做,擔心做不好。”
拓跋木立刻轉移了注意力,他看著蕭小娘子,低聲道:“我會做,我幫你。”
“嗯?”蕭晴雪歪了歪頭:“你還會做飯?”
“會的。”拓跋木道:“還可以洗些紅棗放銀耳羹裡,這樣好看又補氣血,現在是九月中旬,螃蟹正肥,不過螃蟹性涼不宜多吃,你若喜歡的話,我可以做蟹飥,還能做些醉蟹。”
蕭晴雪眼眸彎彎,心裡直樂:“不用費這麼多事了,嗯,就簡單的把螃蟹蒸熟,再弄個醋碟就行了,原汁原味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