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緒道:“但是那老頭收斂了唐家人的屍骨,寫的悼詞還挺不錯的,留他一命,能讓夫人心裡好受些。”
蕭洛蘭微怔,提到唐家她就一陣黯然神傷。
周緒捧著夫人的臉頰,親了下去,極儘纏綿,聲音有點模糊:“所以,我赦免他。”
他低頭吻著夫人脖頸處的傷痕,蕭洛蘭渾身都戰栗:“彆,彆親了。”
周緒抬頭,望著夫人潮濕的春水眼眸,壞心的咧嘴一笑:“夫人摟著我,我就不親了。”
蕭洛蘭猶豫了一下,輕輕摟著他,殊不知羊入虎口,淺淺水波蕩漾不停,直到月上中天。
次日。
蕭洛蘭在鏡前蹙了蹙眉,周緒上身隻穿著一件中衣,隱約可見精悍魁梧的胸膛上有幾處抓撓痕跡,他正給夫人畫眉:“夫人彆皺眉啊,等會畫歪了,要重新畫了。”
“你還說。”蕭洛蘭瞪了周郎一眼,拿起粉撲遮了遮脖頸處的痕跡,幸好她今天穿了遮領的衣服,不然要羞於見人了。
周緒畫好眉後,越看越覺得夫人好看,他道:“攻打潼關的時候,夫人與我一起去吧。”
“不要夫人做什麼。”他握著夫人的手:“在我身邊就好。”
蕭洛蘭本想再撲些粉,結果手沒抽出來,她無奈道:“可以,周郎你先鬆手。”
周緒笑著穿衣,聽到夫人的詢問聲。
“那晴雪…”
周緒擰了擰護腕,回道:“夫人去了,她還能有心思留在洛陽,自然是帶著她了。”
蕭洛蘭這才放心,女兒終究要在自己身邊她才能安心,況且,她也不想和女兒分離。
周緒先出門一步,就收到了一個消息。
他的親信章友恭說盧博士昨天深夜,穿好衣服後自儘殉國了,周緒臉色不變,他已給了活路,既然有人還想死,那就死吧。
“彆告訴夫人。”
“是。”章友恭道。
蕭洛蘭好一些後又去看了看養病的冬雪和謝家小娘子,冬雪其實好的差不多了,蕭洛蘭讓她再多養一些時日,把身體徹底養好了再說。
謝家小娘子再次見麵精神也好了很多,蕭洛蘭讓夏荷多多看顧一下她,隨後又派人將唐家遺留的女眷幼兒等人送回唐府好好照顧,特意讓胡大力去唐府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期間,得知存真大師來訪,蕭洛蘭收拾了一番便去見他。
存真大師是和何進小師傅,魚心一起來的,看起來三人相處的不錯。
“大都督被卸了官職,現在正閒賦在家。”存真道:“隻是仍不願見我,我準備帶著靈寶二人去往慈悲寺渡過餘生,王妃以後若有佛理不通之處,可往慈悲寺尋我。”
鄭魚心嘟著嘴巴:“你這和尚,好好在塵世享受大富大貴不好嗎?偏偏要自討苦吃,一個破落寺有什麼好守的。”
存真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灑脫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蕭洛蘭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著存真大師堅定的眼神,便知道他心意已決,不會更改了。
“慈悲寺多年不住人,大師稍等幾日,等寺裡修好再進去。”蕭洛蘭隻能在彆的地方補償一下存真大師。
“也好。”存真知道這是王妃的好意,笑著接受了。
他們走後,蕭洛蘭忽然有種認識的人都在漸漸遠離的感覺。
“夫人在想什麼呢?”周緒處理完公事,就發現夫人在窗邊悵然若失的神色,怪讓他心疼的。
“沒什麼。”蕭洛蘭看見周郎,那種感覺才漸漸消失,她道:“我想把慈悲寺修整一下,讓存真大師住進去。”
“那就修。”周緒道,然後拿出一張信封在夫人眼前晃了晃。
蕭洛蘭眼睛睜大:“是婉娘的信?”
周緒笑道:“金犇他娘催著金犇送信,人已經在路上了,要不了幾日,夫人就能和你的好友相聚了。”
蕭洛蘭又驚又喜。
周緒就坐在對麵,看著夫人展信開顏。
一室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