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蘭想了想,最後道:“婉娘,其實你剛才那些話點醒了我。”
金荷婉怔了一下,隨後笑道:“看來我以後可以當大師了。”
蕭洛蘭也笑了,她道:“我隻是覺得你剛才的話有點像廉家。”
金荷婉望著好友道:“這話你對我說說就好,萬一被廉家的人聽見,還以為我在說他們壞話。”
蕭洛蘭認真道:“廉家的主事人現在都無差錯,我很重用他們,但如果我是在他們之前認識他們,說不定我和廉家並不會像如今這般相得。”
蕭洛蘭慚愧道:“因為廉家幫我做事,所以我一開始是偏向他的,但我後來仔細想了想,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更需要警戒著自己,先成才,後成人者,要時刻督察。”
“其實我也有很多缺點。”蕭洛蘭道。
金荷婉還真沒想到這一出,她道:“光是蘭娘你這份識人之明,和自省其身已經勝過他人百倍千倍了,連我也自愧不如。”她歎了口氣道:“何況我說話還尖酸刻薄,也就你能忍得了我。”
“哪有。”蕭洛蘭聽不得婉娘這樣說自己:“婉娘你…”
“停,停,我知道你又要誇我了。”金荷婉沒忍住笑道:“我自己什麼德行我自己清楚,被你誇成一朵花,我都臊的慌。”
“那你剛才不也是在誇我?”蕭洛蘭佯怒道:“隻許你誇我,不許我誇你?”
兩個明明都是不善言辭的人,在好友麵前卻都紛紛敞開了心扉,話語不斷,時不時的傳來笑聲。
金荷婉晚上就被好友安排著住在了不遠處的彆院,金犇來接他娘時,他娘正和王妃依依不舍的告彆,兩人約定明日一起出去協助廉大郎修繕救濟洛陽的事。
兩人之間門一看就是感情濃厚。
金犇已經很久沒見阿娘如此開心過了,甚至回到了入塌的院子,阿娘還在說著明日要和蘭娘如何如何的事。
金犇老實的打來熱水給阿娘洗腳。
金荷婉說了一陣,又忽然黯然起來。
“阿娘怎麼了?”金犇道,剛才不還挺開心的嗎?
“蘭娘沒對我說她在洛陽的事,可我知道她哪能過的好。”金荷婉道:“她越不說,我越為她不平,倒比我自己還難受了。”
金犇其實知道一些,便挑揀著說了一些。
王妃更多的和魏國公的事,他一向不打聽,他覺得沒有必要,重要的是,王妃還是王妃,阿娘和她仍然好如親姐妹。
金荷婉聽完以後,想到一人。
“餘家就這樣了嗎?”她遷怒道:“做人如此忘恩負義,還想享受榮華富貴?怎麼,救了蘭娘就是免死金牌?怎麼不說蘭娘先前對他們家的幫助?”
金荷婉性格極度偏激,現在陷入仇恨中更是如此:“幫人倒幫出仇來了,你說說,除卻最該死的荀家人,第二該死的是不是他們家?”
金犇見他娘正在怒頭上,便順著道:“是,是。”
“那餘家人現在何處?”金荷婉道。
金犇猶豫了一下。
“說!”金荷婉生氣道。
“餘大郎還在做官。”金犇隻能說道:“因為大火,他們搬到了新坊那裡。”
金荷婉聽完更怒了:“你是說,魏狗賊給的官,他還心安理得的做著,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金犇被他阿娘罵出去了,臨走時,十分委屈,關他什麼事啊?阿娘一點也不講理。
金荷婉氣的一夜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