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蘭笑道:“這樣也行。”
周緒見夫人開懷,也笑道:“晴雪喜歡,我把庫房裡的那堆天外烏鐵都留給她。”
“這是紅糖糕,周郎你嘗嘗看。”蕭洛蘭夾了一塊糕點道。
周緒拿起吃了一口,又甜又軟綿:“不錯,糕裡的紅糖也是晴雪做的?”
吃完後,他給夫人盛了羊肉湯,天氣冷得時候吃羊肉大補,對婦人也很好。
“是她做的。”蕭洛蘭道:“早上,你還吃了她做的白糖。”
周緒回想起白糖的甜度,連忙喝了幾口羊肉湯壓一壓泛到心口的甜味:“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甜了些。”
蕭洛蘭掩唇直笑:“誰讓你直吃的,下次我用白糖熬些果醬,用來衝果茶喝。”
“白糖色如霜雪,晶瑩剔透,倒舍不得作他吃了。”周緒朝夫人那邊坐了坐,握著夫人的手道:“女兒一向貼心孝順,夫人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周緒保證道,他怎會不知夫人的心思,在女兒問題上,她一向患得患失,多思多慮,反複確認。
“以後,你們可以想乾什麼乾什麼。”周緒摟著夫人,心裡被充的滿當當的,暢快道。
蕭洛蘭忍不住笑道:“真的?”
夫人眼波流轉,周緒感覺自己的心又劇烈跳了起來,他笑道:“真的,大將軍一言九鼎。”
“等開戰時,你和女兒就呆在中軍大帳裡,不要出去。”周緒道:“我已安排了足夠的人手保護你們,這次定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好。”蕭洛蘭笑意盈盈的應下來。
晚上一起休息時,蕭洛蘭有些睡不著,畢竟他們離長安越來越近了,她不禁低聲問道:“長安是什麼樣的地方?”
“長安啊。”周緒摩挲著夫人的肩膀,睜開眼睛,想了想說道:“京畿之地,天子腳下,世家萬族風流,高門候府無數,一塊石頭砸下去都可能砸到某位權勢家的人。”
“人太多了些。”周緒道。
“你知道仁宗嗎?我在書上見過他的一則野史。”蕭洛蘭想到白天見過的一則野史。
“知道,他是大楚最短命的皇帝。”周緒親了親夫人雪頰道,低頭就看見了玉牌被高高托舉著,發出瑩潤的光,因此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我聽說他有一則天書遺詔。”蕭洛蘭感興趣道。
“夫人想要的話,等進了長安,我派人找一找。”周緒並無不可,他說著說著聲音有點嘶啞,蕭洛蘭轉了個身,玉牌滑落至幽暗處,她道:“我今天看了史記,發現仁宗死的似乎很蹊蹺。”根據史書上的記載,他死的好快,一次風寒後就重病不治了。
“他就是被當時的世家大族弄死的。”周緒直白簡短的說道,仁宗當時乾的事已經觸碰到了世家大族的利益和底線,他們不能再留他了,所以他才不會給那些世家留什麼活路,都給他死,死的差不多的,一蹶不振的才是好世家。
謝家同樣如此,他絕不能容忍有什麼世家和他共治天下,那幫眼高於頂的世族也該給他徹底清醒過來了,他的天下將是新的天下!
周緒眼眸深沉黑暗。
失去了江淮洛陽的食物供應,長安已經出現了缺糧的情況,潼關要守也需要大量的食物軍械供應,眼看天氣愈寒,這種困境將愈發明顯。
潼關,長安撐不了多久的。
周緒心裡一清二楚,可他也知道自己是極度殘忍的。
圍困月餘,冬日降雪的第一天,潼關正式被攻破,潼關守將宋將軍,從城關跳下殉國,摔的支離破碎,周緒看了一會後,用大楚旗幟蓋住了他的屍體。
周圍無人,周緒看著那麵被血浸透的旗幟,最後讓人火化了他。
薄雪紛紛揚揚,周緒看著長安的方向,讓胡大力把在潼關監軍的太監們一個個都串到槍杆上,像是一麵勝利的旗幟,繼續向長安出發。
彼時,因食物極度短缺出現饑荒的長安聽到這個消息時,竟是一股腦的迎接叛軍的到來。
因為。
叛軍帶來了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