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嶼森一直在笑,我都有點鬱悶了。
我還會飛……這句話有這麼好笑嗎?
在我的瞪視下,他終於收斂了笑意,“對不起,我現在腦子裡總有一副太陽長著翅膀飛走了的畫麵冒出來。”
我想象了一下:“那後麵跟著地球和其他行星嗎?”
“當然,太陽質量大,我肯定要在後麵追著跑的。”
?
我問的是其他行星!
林嶼森這時才想起來問我:“怎麼突然跑過來接我?”
“吃多了散步。”我傲嬌地回答,決定暫時不告訴他老媽給我安排了房子的事,等全都弄好再給他一個驚喜。
是驚喜吧?
“下午我們去哪啊,在你外公家吃個午飯就好了吧?”
“嗯,不過我還要搬一些東西到浦東這邊的家裡,晚上我們在老師家吃飯。”
晚上居然還有安排?他老師,是上次婚宴上見到的那個老人嗎?
“我不是不願意去啊,但是林嶼森,我怎麼感覺這兩天把你親友都見光了啊?”
“我也很意外。”他一副頭痛的表情,“這些都早有安排,誰知道你會跑到上海來呢,不帶著你也不好啊。”
……我還能說啥。
路上我要是再跟他說一句話,就算我輸!
我沒有堅持到十分鐘……
誰讓他突然停車給我買奶茶,那我總要過去指點一下口味對吧?
“要最甜的,加紅豆和椰果。”
林嶼森一邊付錢一邊閒閒地說:“不是不跟我說話了?”
“沒辦法呀,你又不知道我口味,畢竟~我們還不是很熟。”最後一句我特意加重了語氣。
“這樣。”林嶼森點點頭,付完錢,一隻手就把我拽到了身邊。
“喂!”
什麼情況,他這是要強行熟悉嗎?大庭廣眾之下,奶茶店的小姐姐們正看著呢!
正要掙脫,林嶼森卻用他的大衣裹住我,“下車不穿外套,不冷嗎?”
咦,這個理由好像可以。我踮起腳,露出一個腦袋左看右看,嗯,這條路上也沒什麼人……那就這樣被裹著吧,暖洋洋的,我也不是很想離開。
不過。
“你的大衣好像有點大。”還可以裝一個我。
“尺碼應該沒錯,設計吧。”
“哦,那空空蕩蕩的你不覺得冷嗎?”
林嶼森:“……聶曦光。”
“嗯?”
“你是會煞風景的。”
我感覺接下來是林嶼森不想和我說話了。
還好很快我們就到了盛家。
盛家老宅和我想象中的上海舊式豪宅差不多,高大的黑色鐵門,整齊開闊的草坪,有點西式的建築,到處寫滿了年代感。
汽車開進黑色鐵門後又開了幾分鐘。到彆墅門口下車,早有兩個年輕人在那等著。看見我們下車,他們立刻迎了上來,女生催促林嶼森,“二哥,快給我們介紹下。”
“盛行樂,盛行秀,我二舅舅和三舅舅家的。曦光,我女朋友,那天壽宴你們不是見過?”
女孩子應該叫行秀吧,顯然對林嶼森的介紹十分不滿意,“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她轉頭熱情洋溢地對著我說:“那天就打了個照麵,都沒好好說話,一會我們吃飯坐一起呀。”
“好啊。”我答應著,把手中另一杯奶茶遞給她,“你叫行秀嗎?嶼森幫你買的奶茶。”
盛行秀頓時眼睛一亮,接過奶茶就插管開喝,“二哥你還是有良心的。”
盛行樂在旁邊把我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掃蕩了一遍,難以置信地說:“不是吧?就一杯,我的呢?”
“你不是要鍛煉肌肉?肯定不想喝。”
林嶼森一手拉著我,一手推著盛行樂往裡麵走。
盛行樂被推搡著爭辯,“我偶爾喝一下怎麼了,二哥你就是小氣。”
林嶼森說:“你說對了,我小氣。”
我噗嗤一樂。
這時有長輩走出來,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林嶼森的三舅盛叔凱,他家名字倒是很好記,盛伯凱,盛仲凱,盛叔凱。盛叔凱大聲喊我們:“在門口乾什麼呢,爺爺等著呢。”
盛家的人是真的多呀,還好林嶼森時間卡得比較好,到了客廳,喊了一遍人就直接開飯了,省去了無數尬聊。
吃飯的時候盛行秀並沒有坐在我身邊。我初次登門,大概為了表示客氣,盛老爺子讓林嶼森帶著我坐在了他的左手邊,然後盛伯凱的太太——我喊她錢阿姨,坐在了我邊上,算是招呼照顧我。
菜早已上桌,大家邊吃邊聊,話題都客氣地圍繞著我。問我何時畢業,工作習慣不習慣,為什麼去蘇州之類的,態度很隨意,我也放鬆了很多。早上被舅舅提醒了這麼多,來的時候多少抱有戒心的。
然而我才放鬆下來,錢阿姨便夾了一筷子菜給我,含笑說:“怪不得去年嶼森在上海做得好好的,忽然就要到蘇州去,原來是衝著曦光啊。這叫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咦?
她什麼意思?難道在暗示林嶼森去蘇州是有預謀的嗎?
會不會是我想多了啊?畢竟我不了解她。我瞥了一眼林嶼森,卻見他臉上的笑意明顯冷了一些。
我心中有數了,刻意表現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嶼森也說是為了我去蘇州的。”
林嶼森淡定地附和:“的確是衝著曦光,不然我去蘇州做什麼,人生地不熟的,那邊公司也沒什麼發展空間。”
錢阿姨失語,半晌強笑,“嶼森一向進取。不過你們之前沒見過吧,怎麼嶼森聽到曦光去蘇州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