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拉著金濤的手, 被暗橘色短發的少年的笑話逗得合不攏嘴的老人們忽然變成了這副駭人的模樣,彆說金濤了,就算是柳鳴溪也有一瞬間被這種落差驚到。
不過他比金濤反應得更快, 敏銳的其他感官補足了在視覺缺乏的情況下的觀察力。
柳鳴溪很快就發覺那些滿臉皺紋的怪物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盯著金濤手中的打火機。
他當機立斷地大喊著叫金濤丟掉打火機, 與此同時啟動了放置在住所床下的血液子彈, 子彈在遙控下瞬間門炸裂, 裡麵填充的血液立即形成了妖異的圖騰。
這些子彈似的密封管可以遠程操控液體的流出,隻要預先放置好,柳鳴溪隨時可以啟用它們來進行傳送。
任笑甚至還給他準備了一小袋子抗凝固劑, 用於儘可能地延後血液凝固的時間門。
暗橘色短發的少年在他的喊叫中迅速地反應過來, 毫不留戀地把打火機朝地上一丟,火焰點燃了腳落裡的歌舞道具, 反手拉著柳鳴溪奪門而逃。
不過製造出火光的他們似乎還是吸引了仇恨, 依舊有不少異變的老人朝他們衝來,柳鳴溪趕緊啟動了位於住所出的標記。
頭一回帶彆人轉移叫柳鳴溪心裡有點沒底, 這次換做他緊緊地勾住金濤的脖子了,隻是他對於自己特訓後的力氣不太有數, 高大健壯的短發少年差點被他勒得翻白眼。
幸運的是隨著一陣管道擠壓的感覺,柳鳴溪的後背迅速地觸及到了堅硬的地麵。
他們順利地被柳鳴溪的嵌合能力傳送回了住所的床下。
隨著瞬移的完成,床板的振動也隨之響起,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剛從床上彈射起飛。
這是先他們一步回來的孫榕搞出的動靜, 床下忽然多了兩個活人顯然把少年嚇了一跳。
不過在發覺是自己的兩個隊友後, 內向的少年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柳鳴溪利落地鑽出床底,絲毫不尷尬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金濤就淒慘了些,由於塊頭太大,床邊的縫隙顯然沒法讓他爬出來,不得不叫柳鳴溪和孫榕一起解救他。
“有發現什麼嗎?”既然孫榕先他們一步返回這裡, 必然是已經完成了柳鳴溪拜托他的事情。
“確實像你預測的那樣,從灶台上的灰塵厚度來看,廚房大概有好幾個月沒開火了,但是鐵鍋和鍋鏟都有使用過的痕跡。”
柳鳴溪先前感到不對勁,便立即囑咐存在感較低的孫榕去剛才的廚房和居民區調查,孫榕的發現正驗證了他的猜想,養老院的人可能已經受到了怪談領域的影響。
孫榕停頓了片刻,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就好像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
“居住區那邊我隻是轉了一圈,那邊的監控很密,不過有一棟樓有些奇怪,被單獨圍起來了,從圍牆的磚塊侵蝕程度看,似乎是建成不超過三個月。
“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一隻絕對不是人類的手。我爬到了居住區外圍的槐樹上後,那裡有一個監控死角,我看到一個窗口的窗簾在動,是有人在拉簾子。
“那隻手絕對不是人類的手,我以我的視力擔保,那隻手上像是長出了魚鱗。”
“魚鱗?”金濤一頭霧水地重複著。
“是,是的,”孫榕小聲地回答,他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大塊薄荷糖,薄荷糖似乎能叫他平靜了許多,聲音含含糊糊地補充著,“紅白黑三種顏色的魚鱗。”
眼下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除非孫榕身為狙擊手的眼力出了問題,否則隻有鬆尾太太對他們隱瞞了不少情況的這個解釋了。
“但是鬆尾太太明明也是偵探支部的成員,隱瞞這些情報對於任務的完成沒有任何好處。如果鬆尾太太不可信的話,我們接下來的任務要如何進行呢?”
金濤摸摸後腦勺,顯得疑惑極了,他下意識地把頭轉向柳鳴溪,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
柳鳴溪沒忍住擼了一把少年手感頗好的暗橘色短發,直到把那一頭小麥般的短發揉得亂蓬蓬地才淡定地吐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沒有車鑰匙的話,你能把車開起來嗎?”
金濤被他問愣了,但還是下意識地回答了。
“修車嗎?我還挺擅長的。”
雖然被岔開了話題,但金濤還記得自己發問的目的:
“先不說這個,但是鬆尾太太為什麼這麼乾啊?”
“直接去問她。”
“誰?”金濤抱著腦袋,瞪大眼睛傻乎乎地問道。
“當然是鬆尾太太。”
柳鳴溪說著便看向門口,他方才啟用了兩枚放在一樓和二樓的血液彈匣,按照感知到的情形,如果不出意外——
不重不輕的敲門聲在他們的房門外叩響。
柳鳴溪絲毫不著急地挑了把看得順眼的椅子坐下,才朝門外揚聲喊道:
“請進來吧,鬆尾太太。”
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中年婦人正是鬆尾太太。
鬆尾太太已經不複白天看到時的那般從容,被歲月留下淺淡痕跡的臉龐上滿是愁容。
她節製地歎了口氣,用一種疲憊的語氣讚歎道:“你們果然是優秀的孩子。”
“也是,能接下這個任務的隊伍又能有幾個庸才,見你們是一年生,是我太想當然,果然糊弄不過去啊。”女人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柳鳴溪三人說話。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吧,鬆尾太太。”
金濤在柳鳴溪的示意下也給鬆尾拖了把椅子。
鬆尾太太猶豫了片刻,卻還是坐下,一沾到椅子,她卻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氣神,軟綿綿地癱坐下來。
她臉上的灰敗神色太過於絕望,叫柳鳴溪也有些不忍心用過於嚴厲的語言逼問,好在鬆尾太太並沒有繼續隱瞞的想法,很快就將眼下的情形和盤托出。
衣袖被她緩緩卷起,露出整隻小臂,當看清她小臂情形後,三人頓時一驚。
隻見那白皙的手臂上肘上貼著兩片尼古丁貼片,而更嚇人的是那小臂上居然生出了魚鱗,紅白黑三色與孫榕瞥見的分毫不差,這非人的特征叫幾人瞬間有了猜想。
偵探本身由於【不周山】的存在,受到怪談的影響會比普通人慢,而鬆尾太太居然都已經出現了因為怪談而產生的變異,那養老院裡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之前老人們突然暴起也有了緣由。
而怪談領域的影響往往是循序漸進的,之前一接到情報就前去考察的先遣偵探回來後可沒有任何異狀,而鬆尾太太卻長出了魚鱗,這無疑證明“怪病”出現的時間和情報中的不一樣。
鬆尾太太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終於勉強不再是那麼六神無主的模樣,將事態娓娓道來。
京越鎮的怪病,從慶典結束不久就顯現了端倪。
這種紅白黑三色的近似魚鱗的堅硬物質,在初期是生長在人體器官上,從外觀看不出來,而到了中後期則像是鬆尾太太一般,生長到了皮膚外麵。
而患上這種“怪病”的受害者,往往仇恨火焰,一旦遇見火焰就灰性情大變,極其富有攻擊性。
這也是養老院無法開火做飯,明明有煙癮的鬆尾太太卻無法抽煙,隻能依靠尼古丁貼片緩解。
京越鎮的偵探分部最初並不知道怪病早已存在,直到有人生出了魚鱗狀的蛋白質,才緊急上報。
直到昨夜,一名居住在京越鎮邊緣的居民腹痛難耐,在腎臟內發現了魚鱗,偵探支部才警覺起來,給數個已經體外生鱗的受害者檢查。
之後的結果也已經了然,他們絕望地發覺這種由怪談領域造成的輻射比他們所預想還要早,京越鎮的大部分居民早已到了被輻射的中後期,出於徹底喪失理智變成怪物的界限上。
身為嵌合體的偵探尚且有好轉的希望,但普通的居民則不然,除非將怪談徹底收容,才有恢複神智的可能,否則等來他們隻會是來自【不周山】的掃蕩任務。
這也是鬆尾太太對於他們極力隱瞞的緣故,京越鎮的支部自然是想要在被【不周山】發現前收容怪談,但目前為止卻毫無頭緒。
而在京越鎮的居民在等來怪談被收容的那天之前,恐怕就要先迎來大清洗了。
鬆尾太太聲淚俱下地訴說著,女人哽咽的聲音在房間門裡回蕩,孫榕都有些不忍地給她遞上了一張紙巾。
不過聽完她的說辭,柳鳴溪卻依舊神色如常,氣定神閒地問道:“所以,鬆尾太太,您想要我們做什麼呢?畢竟任務所在,這樣可不好交差啊。”
隻是話音剛落,鬆尾太太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祈求著三人暫時將此時對【不周山】保密,並且繼續進行尋找怪談領域源頭的任務。
這番眼淚攻擊叫金濤和孫榕都慌了神,對方又是年近六十的長輩,柳鳴溪一時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好在眼下已經掌握了不少情報,柳鳴溪安慰了幾句,在得到了他們的保證後,鬆尾太太才退出了房門。
“居然這麼簡單就問出來了?”鬆尾太太一走,金濤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種仿佛在看魔幻電影的神情。
不過片刻後那雙滿是茫然的眼睛裡就盛滿了對柳鳴溪的崇拜。
“柳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也太強了,我剛才心裡可沒底了,要是她是帶著養老院的人一起衝上來,我可沒把握咱們仨兒都全身而退。”暗橘色短發的少年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旁邊的孫榕也沒比他好多少,隻是往嘴裡塞薄荷糖的頻率更高了。
“秘密。”柳鳴溪隻是對著他倆笑了笑,手指滑動手機,開始修改起定時郵件的內容。
非要認真說他也確實沒聊到鬆尾太太能夠這麼坦誠,強龍也難壓地頭蛇,畢竟他們在彆人的地盤上。
出於謹慎,早在察覺到京越鎮的不對勁之前,他便開始預備好了可能遭到支部人員捅刀的情況。
至於前麵的鎮定自若也不過是因為提前做了準備罷了。
且不論他那封再過五分鐘就能發到任笑郵箱裡的定時郵件,從【不周山】到扶桑島也不過八小時的飛機,足夠擅長速度的嵌合者來回十幾次了,即便是打電話也來得及。
雖然現在任笑可能一時半會兒顧不上他,但是也不失為一種威懾的手段。
即便這些通訊手段都不管用,他最後還有一招。
在鬆尾太太載著他們來的路上,他就依照嵌合能力的感應範圍限度,每隔一段距離就丟下兩枚血液彈匣,他攜帶的份額充足也經得起揮霍,就連鬆尾太太的車裡他都放了一枚。
每顆彈匣都有定位係統,雖然燒錢,但若是沒有使用也能夠原樣回收,若是使用了等同於用錢買命,倒也不虧。
托任笑的福,柳鳴溪也感受到了一把鈔能力的好處了。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要幫助他們?”孫榕猶猶豫豫地問道。
寡言的狙擊手臉上出現了一些不忍,對於單純的少年人來說,鬆尾太太方才的眼淚足夠叫他們心軟了。
“但是我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說話的是金濤,暗橘色短發的少年皺著臉,看起來十分糾結。
兩人一齊看向柳鳴溪。
柳鳴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再次踮起腳擼了一把金濤的腦袋,該說不愧是直覺係,對於這兩個心地善良的隊友,他還蠻喜歡的,就是這次他倆的好心恐怕要被人利用了。
“幫忙是肯定要幫的,這也是我們的任務要求,但是,鬆尾太太沒有說實話。”
聞言金濤和孫榕的眼神中寫滿的疑惑。
柳鳴溪也沒有賣關子,接著說道:“至少她說的不完全是實話。”
見兩人依舊一知半解的模樣,柳鳴溪繼續解釋起來。
首先鬆尾太太的話語中就存在很大的邏輯問題,既然想要早點找到怪談的源頭,為什麼不從【不周山】申請更厲害的偵探,而是隻發布了探索任務。
第二,從那些老人還能夠正常交流,隻是看見金濤的打火機才變得不正常來看,恐怕京越鎮居民被輻射的程度並沒有鬆尾太太所講的那麼嚴重。
柳鳴溪是見過被怪談深度影響的人的。
在【紅小姐】的汙染下,最終殺死原主的那個女孩彆說人性,就連人形都逐漸被怪談吞沒,而京越鎮的居民無非就是剛長出魚鱗而已,距離完全異變恐怕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門。
最後一點便是柳鳴溪其實很懷疑京越鎮的支部究竟有沒有真的好好進行了搬遷的勸說。
一路上他看到當地居民在準備下一次慶典的材料也就罷了,但是養老院活動室中的那些歌舞道具無疑是慶典遊行時才會準備的。
而身為半退隱的偵探的鬆尾太太不可能不知道在這個時間點上準備慶典有多麼的不合時宜,至於所謂的祈福慶典對於京越鎮的居民究竟有什麼意義,這一切背後的原因還需要探究。
不過這一點他暫時沒有同金濤和孫榕說,這畢竟暫時隻是他的猜測,隻是提醒二人遇見其他京越鎮支部的偵探也多加小心,現在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他們三人難保不被針對。
“那我們要報告給【不周山】嗎?”孫榕問道。
“三天,”柳鳴溪停頓了片刻,思索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之前在車上問過鬆尾太太,兩天後是新的慶典舉行的日子。”
他們現在已經打草驚蛇,況且【不周山】的偵探人手一直短缺,否則也不會要求一年級入學一月便出來執行任務。
即便能派來援手恐怕也改變不了太多,高星級的偵探根本不可能隨意抽調來這個【臨界】級彆的任務。
即便他的導師日常不太注意這些規則,但是柳鳴溪也不想離開導師就無法獨立行走。
一個沒有主動攻擊傾向,僅僅是散發輻射的領域多半沒有徹底【蘇醒】,按照柳鳴溪他們的小隊的實力,如果一切順利,是有可能解決的。
三天便是柳鳴溪給他們小隊定下的完成期限。
京越鎮居民的性命重要萬分,如果三日後無法解決這裡的怪談領域,那恐怕就說明京越鎮的怪談領域遠不止【臨界】的等級,再次呼叫增援也就能夠順理成章地獲得更高星級偵探的援助了。
“我覺得這樣可以。”金濤高興地符合道,孫榕也安靜地點了點頭。
“那便如此,對了,金濤,你之前在老年活動室叫我過去是發現了什麼嗎?”柳鳴溪沒有忘記活動室金濤對自己做出的暗號,眼下的情形讓任何一點線索都無法遺漏。
“活動室?”暗橘色短發的少年冷不丁被問道,像是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好在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你說那個啊。”
“我之前和那邊的奶奶的聊天,她說我長得好像她去外地工作的孫子,還說過過兩天周末回家的時候請我去吃飯呢,還和我說來京越鎮一定要在慶典的時候去小石橋,那邊可以吃吃六月齋的點心還能放河燈和撈金魚,還能……”
“額,有什麼重點嗎?”
柳鳴溪忍不住打斷了他,趁機又安撫性地擼了一把他的頭毛,就算是耷拉下來了後感也很好。
金濤停下了滔滔不絕,摸著被揉亂的短毛疑惑地說道:“大概就是這些?我主要去問了之前慶典的事情來著的。”
“因為有的爺爺奶奶腿腳不方便,當時沒辦法去,我剛剛在活動室問的時候,他們也聽得很高興,那幾個去了現場的爺爺奶奶就一直在講這個了。”
意識到自己收集的信息可能有些過分雜亂的金濤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
但他的話卻叫柳鳴溪出現了新的思路。
他一開始以為“怪病”是因為當地居民參加了慶典的緣故,現在看來恐怕並沒有這麼簡單。
之前忽略了有腿部殘疾或者身體不便的緣故無法去參加慶典的人,但是剛才他和金濤受到襲擊的時候,可是就連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都扭曲了臉。
柳鳴溪努力地思考著,既然慶典不是京越鎮的怪談領域異化當地居民的關鍵點,那這些受害者還有什麼共同之處呢。
從衛生間門傳來的滴滴答答的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似乎是誰用完了水沒關水龍頭。
他壓下心中的煩躁,跑去衛生間門想洗把臉,不知道是不是水質的問題,水池和水龍頭周圍有一層很厚的礦物質沉澱,看得叫人心情更加煩躁。
水流流了下來,柳鳴溪的動作卻驟然停住,一個嶄新的線索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是水!”柳鳴溪大喊道。
而在見到水流的一刹那,他的義眼中忽然投射出藍色的光幕。
【特殊環境監測】
[白水]水梭花磷的領域【黑山白水】的產物,似水非水,與水的作用相同,卻有可怕的副作用。飲用禁止,它,畢竟是活物。
一個暫時沒有攻擊性的怪談領域,卻能夠影響整個城鎮的人,那麼這個領域的怪談介質必然是一種極具擴散性的東西。
而在這個依山傍水的城鎮中,除了空氣恐怕就隻有為整個京越鎮供水的溪流了,而從他的義眼中的光幕上的文字也證明了這一點。
這些這些從山上流下來的溪水富含礦物質,為全鎮的人提供賴以生存的水源,也正是因此導致全村人都遭到了異化。
水每日都需要飲用,這也是京越鎮的居民異化的速度這麼快的原因之一。
雖然現在依舊是一頭霧水,但是好歹從義眼中的係統那裡知曉了怪談和怪談領域的名稱。
柳鳴溪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義眼是否有問題,這種超乎尋常的能力無論如何都拿得不太安心。
而從在【不周山】試圖開啟易淩杉的辦公室的大門來看,這個義眼和係統似乎和原主的父親有脫不開的乾係,隻是現在死無對證。
關於義眼的懷疑最終會陷入缺乏線索的死局,為了可能出現的風險日夜憂愁也不是他的作風。
柳鳴溪不再多想與眼下情形不相乾的事情,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金濤和孫榕。
“你們沒有喝水吧?”雖然不確定偵探對這個怪談介質的抗性有多少,但是能避免果然還是得儘量避免。
孫榕和金濤都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