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切美好的象征,與她本人冷酷而高傲的品性反差太大。
安常覺得自己被一分為二,一邊貪婪欣賞著她的外貌,一邊詬病著她的魂靈。
南瀟雪大抵早已習慣這樣的目光打量:“你倒沉得住氣。”
她緩緩向安常走近兩步,旗袍下擺隨著她款步輕搖,安常垂著眸,瞧著那淡竹青色的下擺掃在她的牛仔褲上。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勸你轉行?”
安常不吭聲,任雨絲打在二人之間化作唯一話語。
天地在歌頌南瀟雪的美麗,安常隻想逃遁,但好奇既然能害死貓的九條命,自然也不會放過她。
她不會主動來找南瀟雪追問,但既然南瀟雪把機會擺在她眼前。
還是沒忍住:“為什麼?”
南瀟雪輕嗬了一聲。
安常驚呆了——南瀟雪是在……笑嗎?
她固然不算南瀟雪的粉絲,但南瀟雪火到這種程度,頒獎禮上訪談中街拍照片裡,無論獎項多麼冠絕中外,無論粉絲多麼狂熱,南瀟雪幾乎從來不笑。
安常再也止不住好奇抬眸。
南瀟雪真的在笑。
不算多有誠意的笑,隻是安常過分認真的愣怔勾得她挑起了一邊唇角,帶著三分戲謔。
這已然夠了,美人一笑,尤其平素從來不笑的美人一笑,風月流光。
而笑著的美人說:“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安常微微睜大眼。
作為一個內斂的人,這已經是她能表現出驚訝的極致了。
“怎麼,不敢?”南瀟雪雙手背在背後,腰肢輕晃了下:“不是你對我說想吻我的嗎?”
那是一張如神女般高潔的臉,一輩子在雪山之顛接受眾人仰望。
可那腰肢的輕晃又極致媚惑,像誌怪小說裡幻化成人形、來吸書生魂魄的女妖精。
強烈的反差生出奇妙的吸引力,安常心跳猛然漏一拍。
第一反應是:不對,這絕不可能是南瀟雪。
她不追星,卻也被毛悅硬喂了不少南瀟雪的照片,南瀟雪絕不可能做出這般妖嬈嫵媚的情態。
這更接近於她臆想中的南瀟雪,勾著人的魂,入她一場春夢。
她再次垂眸,望向南瀟雪旗袍半袖裡露出的兩截雪白手臂,像初夏剛長成的嫩藕帶,一掐就能沁出清甜汁液的那種。
她不敢吻南瀟雪,但她鬼使神差問:“我能摸你一下麼?”
南瀟雪反而一愣:“什麼?”
安常回過神來,轉身就跑,左肩挎著的帆布包一下下拍打在腰際。
一路跑回家,正撞見文秀英女士起夜,看見她這瘋跑的模樣嚇了一大跳:“慌什麼?是有什女妖精在後麵追你麼?”
安常一下拴上門閂,背靠在木門上喘個不停,帆布包肩帶滑下來掛在她手肘上,一晃一晃的。
她動作這麼堅決,好像真要把什麼追趕她的女妖精關在門外。
南瀟雪又怎麼可能來追她呢?
一旦她露出這些奇怪的情狀,所有人對她的點評隻有一句:“這孩子,是不是真修文物修癡了?”
安常緩了會兒,直起腰安慰她外婆:“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想跑回來早點睡覺。”
“您趕緊回去休息吧。”
安常回房,搬出筆記本電腦,登上心理谘詢平台,把先前刪除的“心理谘詢工作室”的賬號又加上了。
患者1:【你好,前兩天心裡比較亂,就想一個人靜靜。】
對方很快回複:【理解,很高興你還好端端的活著,還沒有竭澤而亡。】
安常:……
【我想谘詢一種新的情況。】
【您講。】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在現實生活裡真的見到了一個人,但在我沒見到她的那些時候,我又幻想出了另一個她?】
【你是說你在生活裡真的見到了南仙?】
安常想到南瀟雪的行蹤不能暴露:【呃,我隻是打個比方。】
【這種情況當然也是有可能的。】
這就是安常今晚想摸南瀟雪一下的原因。
她想驗證一下,主動要求她吻自己的南瀟雪到底是真是假?
可如果南瀟雪是真的呢,那嫩藕苗一樣的胳膊,就這樣被她給摸了?
南瀟雪的粉絲還不把她給碎屍萬段?
她慫了,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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