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也不信,隻當南瀟雪信口胡謅。
後來葛存茵的到來卻證實,南瀟雪看得是對的。
這會兒閔沁正情緒上頭,安常不好說出這一猜想,隻問:“那段試拍,你自己這兒有存檔麼?”
“那自然,這算我的作品。”
“你接下來怎麼打算?回邶城?”
“嗯,隻能回邶城重新找工作咯。”
“我給你一個人的聯係方式。”安常說:“方便的話,你把作品發她郵箱,讓她幫著看看,說不定還真有提升空間呢。”
“楚墨典,認識麼?”
閔沁差點沒驚掉杯子:“你認識楚墨典?你是什麼人呐?”
楚墨典是圈子裡最當紅的攝影師。
安常彎唇:“我不認識,是我閨蜜常給她做紋身,關係還不錯。”
“謝謝啊,這麼幫我。”
安常搖搖頭。
還是那句話,也不是多熱情善良,隻不過對閔沁今日的境遇感同身受。
告彆了閔沁,安常回到博物館。
想起南瀟雪那風光霽月的一雙眼,真有那麼毒辣?
夜裡回家時又撞見南瀟雪倚在廊橋邊,她已不那麼意外了。
昨夜南瀟雪對她的挑撥未儘,哪會就此收手。
如果夜裡的南瀟雪真是那隻青釉瓷瓶在她腦中化成的精魅,對她總有所圖。
若是良善,估計會引著她修好那隻瓷瓶。
若是邪惡,估計會如心理谘詢師所說勾得她竭澤而亡。
她想透了,就靜靜立在南瀟雪麵前。
燈籠光搖曳,照著那顆淺紅小淚痣不斷跳躍,南瀟雪整個人好像活了起來,有種顧盼生姿的靈動。
安常多期盼自己所修的瓷瓶也能這樣。
她開口問:“能告訴我為什麼勸我轉行嗎?”
勸她轉行的是真實的南瀟雪,可夜裡的南瀟雪好像也知道究竟,說要她一吻便給她答案。
果然這時南瀟雪說:“你還沒吻我。”
安常抿了下唇角。
“還是不敢?”
“不說算了。”安常作勢要走。
果然南瀟雪在她身後說:“告訴你也無妨。”
“你修不好那隻瓷瓶的原因,和你不敢吻我的原因一樣。”
“你太膽小,首鼠兩端,瞻前顧後。”
“你渴望創造美、接近美,又怕創造的東西超出自己預期、又或者脫離自己控製。”
“你可以問問你自己,以前你修文物時是像現在這麼膽小嗎?你該明白,藝術都離不開創造,哪怕看上去全靠複刻的文物修複也是一樣。”
“你不敢創造了,就算筆法再精妙,做出的東西能有什麼活氣?”
安常緊緊抿著唇,手藏在身側握成拳。
“你知道我以前的事?”
“我怎麼會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南瀟雪婀娜踱到她麵前:“但我可以幫你做好那隻瓷瓶。”
“比如……”她在安常麵前撲扇著睫毛,語氣中傲慢與慷慨並存:“膽子大一點,吻我。”
傲慢的是真實的南瀟雪,把一吻當恩賜。
慷慨的是臆想的南瀟雪,把一吻當引誘。
燈籠光影影綽綽在南瀟雪臉上不停的晃,忽明忽暗,兩個南瀟雪不斷交疊,孰真孰假?安常打心底又更願相信哪一邊?
她僵在原地。
“有這麼難?”南瀟雪緩緩湊近她。
那張纖薄的紅唇看上去很好吻,微熱的吐息像夏天淋過雨的青草地。
安常闔上眼,屏住呼吸,那越來越靠近的鼻息卻更加分明。
若南瀟雪直接吻過來。
這吻也就成立了。
可南瀟雪似在逗她,有一個極微妙的凝滯,似驚蟄那日轟然的雷聲響起前,有一瞬等待它發生的絕對寂靜,反而讓人心跳爆炸。
安常猛然後退一步,大口大口喘息。
南瀟雪沒追過來,背著手含著笑意看她:“看來曾經受的傷害很深啊,小可憐。”
似同情,似輕蔑。
安常喘了兩口,當南瀟雪以為她情緒逐漸平息的時候。
“你真以為你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安常突然上前,一把攥住她手腕:“你實在……咄咄逼人,又傲慢自大。”
“今天聽見我和閔沁罵你了麼?那就是真實的你,世人愛你,隻不過愛你的皮囊和假象。而我……”
安常一勾頸項,徑直吻上了南瀟雪的唇。
心跳怦然炸裂間,她想——而我也是這般,一邊厭惡你,一邊為你沉淪。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專欄悄悄放了個新預收~
《致我親愛的膽小鬼》,感興趣的小天使們戳一下收藏吧,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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