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初中……老師?”
“嗯,我自己補習的時候,趁辦公室沒人在人家臉上偷親了一下。”
“親臉啊?”
“親嘴……”毛悅忽然忸怩了一下:“那多害臊啊。”
安常笑。
“你也彆嫌我純情,你不也一樣?”毛悅哼一聲:“你以前那戀愛跟談了個寂寞似的,有本事你倒說說看,初吻到底是什麼感覺?”
安常想答,是地動山搖,是山呼海嘯,是岩漿奔湧著噴發出火山。
也是雨絲纏綿,是午後日常,是趴在桌上做一場恍然春夢後、襯衫袖子印在臉上的痕。
可她沒法開口。
她的沉默卻讓毛悅起疑:“還是不對,你突然跟我聊起這個太奇怪了,你不會真把自己初吻交代出去了吧?跟誰啊?”
安常實在推脫不過:“跟南瀟雪。”
“誰這麼不要臉跟我女神同名?難道這名字現在還沒注冊專利?”
“不是同名,就是南瀟雪。”
毛悅哈哈兩聲:“這下我相信你是想想而已了。”
安常默默掛了電話,摸了摸自己的唇。
臥室裡恢複靜謐,夜色化為被水潑開的墨,順著窗縫一點點往裡暈,把人心裡用無色筆劃下的痕染得更分明。
一筆一畫,勾勒著濕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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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安常感動的聞到了蒸包子的香氣,雖然隻是速凍的。
這時她收到一條微信,來自閔沁。
昨天兩人喝酒時互相加了,閔沁一早告訴她:【安常,太謝謝了,想不到楚墨典真的這麼快回我了。】
她說了楚墨典指正的問題,那段試拍的確不儘如人意。
她不得不承認:【被開也不算太冤。】
安常回複:【祝你找新工作順利。】
吃完早飯走出家門,安常沒留神,被一個橫衝直撞的小姑娘撞在腿上。
安常扶住她肩:“西西,你怎麼在這?”
西西身後一個女人追來:“西西,你是不是撞到安常姐姐了?要說什麼?”
安常收獲了一聲奶裡奶氣的“對不起”。
她摸摸西西的頭:“沒關係。”
西西媽解釋:“她奶奶病了,我們請了兩天假,帶西西回來看看她。”
這一家人平時都是在海城工作和上學。
寧鄉這樣的舊水鄉,美則美矣,可被拋在時光之外,沒有奶茶店、外國料理、一眾網紅打卡地,衰敗落後的經濟,哪裡留得住年輕人。
尤其這一季梅雨,好似要在人身上覆一層青苔,讓人也變作水鄉的一草一木,失去了向外的生命力。
這對其他人來說是煎熬,對安常來說卻是正好。
她本來也沒打算再出去。
“好了,彆亂跑了,我們回去看奶奶了。”西西媽叫她:“再跟安常姐姐道個歉。”
“對不起。”
安常溫聲道:“真的沒關係。”
她背著帆布包慢慢走著,很快就要經過那條河。
手指在帆布包帶上捏緊。
她覺得自己性格著實溫吞,昨晚的吻加惡語,在當時的確帶來了發泄的快感,但伴著日頭上升,人恢複理智。
她開始退縮,開始糾結,開始思忖昨夜那番話是否說的太過。
小姑娘撞到她都知道道歉。
閔沁今早一番話也證實南瀟雪並沒看錯。
要道歉麼?
為吻道歉?為咬了人家一口道歉?還是為口出惡言道歉?
安常手指絞纏著包帶。
其實她都不願。
吻是她想吻。
咬是她想咬。
那番話也是她真心想說。
她對南瀟雪所有的癡迷和厭惡都是真實的。
隻是她今天又該如何麵對南瀟雪?
她已徹底認清,夜晚的南瀟雪也是真實而並非她幻覺,因為隻有真實的南瀟雪才那麼咄咄逼人和傲慢。
她腳步拖得再慢,也不足以在腦中理清這團混亂。
河畔終於是走到了。
卻靜靜的,並沒有南瀟雪和她團隊的蹤跡。
安常愣了。
小小一座寧鄉藏不住人,她隻要從河頭到河尾走一遍,就會發現南瀟雪和她的團隊徹底消失了。
那麼多人,那麼多機器,似在一夜之間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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