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迪蹦爽了？”
“爽了。”蘇婷咧著嘴笑，被他包著後臋狠掐兩下，嘴唇也湊到她耳後輕剮，把人神經都吊起來：“蹦爽了連電話也不接？”
“太吵了，沒看到……”蘇婷現在對他已經有行為上的條件反射，能分辨到什麼力度哪個部位是要來真的，但可能喝過酒的原因，她感覺腦子困得有點遲鈍，思緒也是散的：“我潤膚乳還沒擦。”好像已經成依賴性了，一天不擦身上皮膚很乾。
喝醉的蘇婷有股吸引人的熱情，還有剛才那段自然流露的親昵，章雪揚把被子推到一邊，感受掌下的起伏：“夠滑了，不用擦。”他稍微一用力，打開她也抻開她：“以後跟章茹出去自己開車。”
“可我喝了酒也開不回來啊……”蘇婷反駁他，原本真的隻想親兩下的，但到這種時候，被他的體溫燙得滿腦子在跳，好像還置身夜場的舞台，被各種射線包圍，被兩邊煙霧吞吐。
“叫代駕。”章雪揚這時候根本由不得她，手臂和腿部肌肉儘是壓迫感，雙手捂住她耳朵，聽她拖開的尾調。
隻是他忘記喝醉酒的人熱情有，困意也有，於是自己埋頭忙很久，卻發現她居然有睡過去的跡象。
愣幾秒，章雪揚一咬牙：“蘇婷。”
蘇婷眼皮困成三層，很勉強地睜開眼：“嗯？”看章雪揚目光沉沉的，她很體貼地摸摸他後腦勺：“沒事，你不用管我。”是真的困了，還帶著茫茫的鼻音。
章雪揚原地定著，好幾個吐息之後抬著腰把她抽開，消耗品用紙巾包著扔到垃圾筒，回身又被她抱住，臉靠著他手臂，自己也不知道做的什麼夢，嘴角拱得很高在笑。
辦又辦不了，章雪揚被她氣笑，單臂把人摟住，自己反正也不能蓋被子，就那麼慢慢平靜，慢慢睡過去。
周日大會，各店店長和店助都來了。
這是各店第一次正式組團到新店，敘舊，寒暄，參觀，等時間門一到，會議正式開始。
新店有大會議廳，環境和硬件都很好，還有專門的講演台。
蘇婷走到台前，微笑著環顧一周：“各位領導各位同事大家早上好，我是黃埔店的店助蘇婷，非常歡迎大家來到黃埔……”
熟悉的開場白，隻是這回不用介紹自己名字怎麼寫，畢竟現場都是認識的，而她也不再拘謹，從語速到語調都自如很多。
同樣有變化的不止蘇婷，經過這一年，各店對大會都比較有了解，沒那麼多的僥幸和避重就輕，也知道糊弄不過章雪揚，所以該彙報的就彙報，存在不足的地方也虛心挨批。
中場茶歇，所有人都到外麵吃東西透氣。
戴玉蘭在跟朱麗聊天，看到蘇婷也在茶歇台跟幾個店助站一起，彼此都很熟悉了，有說有笑的。
有些感情是不一樣的，戴玉蘭看她像妹妹又像女兒，想起她剛才那股從容勁，心裡不由感慨了下，半開玩笑問朱麗：“怎麼樣麗姐，阿婷還可以嗎，應該沒讓你失望？”
朱麗也看向蘇婷，有同事過去問她事情，隔著一張布菲台她微微探身，說話時看著人的眼睛，臉上帶著習慣性的笑容，這種笑容讓朱麗來形容，有春風化雨的能力。
說實話，剛開始知道有這麼個店助，朱麗是不太願意的，少東家女朋友，一聽就不覺得是個能乾活的，所以一個她一個蔡彩，前期都是很多人敬而遠之的對象。但區彆對待不一定就是好事，真正享受裙帶關係的人會覺得得意，但對於想乾實事的人來說，增加的隻是阻力和負擔。
同事裡也有多心的，因為蘇婷和章雪揚談戀愛而忌憚她，很多事都隔著一層，有話不直說。是忌憚，也是對於關係戶的反感。
在朱麗本人這裡，前期也刻意和蘇婷維持工作上的距離，對她要求也嚴格些，甚至想過要找機會把蘇婷換掉，但接觸過後，慢慢發現她身上有很強一份韌勁。
蘇婷能乾也願意乾，不拖拉，沒什麼嬌氣，不因為是少東家女朋友而把自己擺很高，不會被瑣事磨損，也不會因為上司同事對她缺乏信任而感到委屈，好性格固然是職場上的綠卡，但態度和能力才是讓人信任和欣賞的基礎。
共事幾個月，足夠對一個人改觀。
當天會議結束，朱麗特意跟蘇婷說了句：“今天做得很好，阿婷，辛苦了。”
蘇婷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謝謝朱麗姐！”
晚點到唐廳聚餐，安排了新店的招牌和特色菜，全部人坐一張大台。
每到這種時候章雪揚都會喝很多，但這回他卻不像以前那樣有敬就喝，開始有意識地拒酒，越秀店長打趣了句：“大家理解一下，可能是家屬不讓呢？”說完，都把目光投向蘇婷。
公開場合蘇婷很少會跟他有什麼親密行為，尤其是當著這麼多店長店助的麵，但這幫人又確實很會灌酒，而且章雪揚今天又好像沒吃什麼菜，她被錢秀君碰兩下，紅起臉說了句：“雪揚總犯過急性腸胃炎，是會反複的，大家體諒一下。”
“體諒，必須體諒！”幾個店長都笑哈哈的，很自覺地收起酒杯，以茶代酒。
但就算這樣，章雪揚今天也喝得不少了，到家後蘇婷給他榨了杯西瓜汁，據說也可以解酒。
西瓜汁炸完，又把剩下的切成小粒給麥麥和lion吃。
章雪揚坐在沙發休息，看她蹲地上給兩條狗喂西瓜，盯著它們不給爭食。lion不缺吃的，但吃相很不講究，西瓜汁把嘴邊那點毛和胡子都染紅了，蘇婷拿濕巾給它擦，它把頭仰著像要吠日，還激動得放了串屁，把麥麥給嚇得不吃了。
章雪揚撐著頭看它，看得lion不好意思，訕訕地從蘇婷手裡走開，找地方埋臉去了。
蘇婷給麥麥也擦過臉和耳朵，收拾好去廚房洗完手，出來時看到馮寧發的消息，說她懷孕了，做B超確認的。
薛茵茵很快被炸出來：『好速度啊你們，這不是明年下半年就能生了？』
蘇婷跟著她發恭喜：『B超結果都好嗎？阿寧你自己感覺呢，會不會很累什麼的？』新店也有同事懷孕，聽說特彆容易疲憊，一天天就犯困了。
馮寧說還好：『我都沒什麼感覺的，要不是月經有兩個月沒來，還不會想到這上麵。』
很突然的喜訊，三個人在群裡聊好久，直到回房睡覺蘇婷都還在打字。
看她一直傻笑，章雪揚勾著脖子把人帶過來：“什麼好事？”
“阿寧懷孕了，應該明年夏天她就會當媽媽。”
“嗯。”章雪揚閉起眼，手裡反複撚著她一搓頭發。
蘇婷靠他肩膀再和小姐妹聊了會，拉高被子打算睡覺的時候又跟章雪揚說：“朱麗姐今天誇我了。”
“是嗎，怎麼誇的？”
“就說我做得很好。”蘇婷把腿壓過來，聲音裡能聽出在意的餘勁。
會為上司的一句認可而感到高興，章雪揚摸著她頭發：“辛苦了。”又問：“所以要不要慶祝一下？”
“怎麼慶祝？”
“去蹦極。”他跟她輕輕咬耳朵，誘使一樣：“比蹦迪有意思。”
白雲山也可以蹦迪，但蘇婷被章雪揚帶去的是澳門塔。
61層，天氣很好，晴陽綠地還有海灣，視野特彆開闊。
換好衣服和鞋，再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戴好裝備，蘇婷以為自己很勇敢，但到了跳台卻連身體都在抗拒著向前。
“不怕，很快的，腿打直。”章雪揚抱著她，手一直在她後背安撫，工作人員準備倒數，章雪揚抓住她的手：“準備好了嗎？”
蘇婷強迫自己睜眼，點點頭。下一秒，他們從233米的高空躍下，失重的那一刻蘇婷感覺心跳都停止，但緊張恐懼退去後卻是很新奇的體驗，是挑戰心理極限的樂趣。
他們在氣墊降落，蘇婷被章雪揚看著，目光膠著間門分明感覺他好像要說些什麼，但迎來的卻是一段深吻，長又烈。
“有意思嗎？”他問她。
蘇婷點點頭：“好玩。”最大的障礙是站在上麵，但跳下來以後，那種刺激感終身難忘。
章雪揚笑了：“那下次再來。”
“好。”
澳門回來後章雪揚到深圳看店，蘇婷正好也過去看馮寧，馮寧變化不大，稍微胖一點，兩人去了謝淮爸媽開的那個麻辣燙店吃飯。
店裡生意很好，衛生也搞得很乾淨，食材很新鮮，連油條都是現炸的那種。
蘇婷吃到馮寧家婆做的三鮮豆皮，裡麵是糯米飯，還有香菇筍丁之類的小料，很厚身但壓得很堅實，中間門的糯米也有粘連作用，夾起不會掉，咬到嘴裡有雞蛋的香和糯米的軟潤，很好吃。
打包的時候馮寧問：“你跟雪揚總進展到什麼程度了？”也不是催，就隨口關心一句。
蘇婷在旁邊拿筷子：“我們還那樣……”
“沒想要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就是要像馮寧和謝淮這樣了，蘇婷有點臉紅，澳門塔她其實有一點心理準備，但章雪揚什麼也沒說……
她想起和他之間門的過往，不止確認關係那會，而是他們之間門的第一次到現在，其實也不算太順利，拉拉扯扯偷偷摸摸，普通情侶應該沒他們這麼多波折，甚至還曾經因為戀情節奏而差點鬨到分手……
蘇婷咬著一點唇肉慢慢鬆開，想他大概會再等等，所以把這事拋到腦後，沒再在意。
晚點章雪揚來接，蘇婷帶著打包盒坐在車上，馮寧和謝淮兩口子站路邊送他們。
車子走出一段，看到謝淮腰彎得好低，把臉輕輕搭在馮寧肚子上，被馮寧揪著耳朵提起來。後視鏡裡，畫麵很美好。
中秋節前蘇嵩來了，蘇婷帶他在廣州逛和玩，有時候覺得他很像大一號的聞仔，張口雪揚哥閉口雪揚哥，對章雪揚說不出的好感。
但蘇嵩又很有自己的想法，比如被章雪揚問要不要到廣州發展，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還是喜歡我們那裡，大城市好是好啦，但我在老家更自在。”說完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骨：“我沒什麼誌向。”
“在家也好，可以照顧老人長輩。”章雪揚也隻是順便提一句，沒有多說什麼。
他最近忙電商公司的事，跟蘇嵩吃過飯就又跑順德出差去了，蘇嵩在廣州待五六天，最後那天忽然說要去廣州塔坐摩天輪，正好章茹坐過，也跟著一起。
球狀的摩天輪，四壁是透明的，裡麵說話能聽到回響。他們買晚上的票，進去俯瞰，晚上的廣州城像通了電的電路板。
但沒想到蘇嵩居然怕高，來前興致勃勃的，到裡麵很沒出息地腿軟了，蘇婷作為跳過澳門塔的人，對這裡沒那麼怕，看著夜景，很喜歡這種在雲端的感覺。
軌道轉得很慢，一個圈大概20分鐘，蘇婷拍了幾張照片發給章雪揚，章雪揚沒回，應該是在忙。
蘇婷也沒在意，直到這一圈大概要走完的時候，她聽到同艙幾道驚訝聲，往那邊看，很多無人機飛在海心沙上空，變幻隊形組成她的名字：蘇婷，下麵是一句marry me。
蘇婷愣住了，後麵艙門打開，她轉過身，看到等在外麵的章雪揚。
這個點外麵還有好多人在排隊，齊齊看過來，拍照拍視頻的都有，還有小孩子直接哇哇聲：“求婚啊！”
明明他也不是喜歡張揚的人，但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過來，衣服後擺被風吹起：“蘇婷，跟我過一輩子嗎？”
有光斑從他們身上流過，後麵兩個人還沒出那個球，章茹和蘇嵩趴在球壁像兩條壁虎，瞪大了眼看著他們。
蘇婷鈍鈍的，看章雪揚捧著戒指盒紳士跪：“蘇婷，嫁給我，我們一直這麼過下去，換個身份，合法的，永遠的，好不好？”
“好啊！答應他！”旁邊不少人在起哄，還有嘴裡唱起結婚進行曲的，蘇婷看到章雪揚在笑，眉目上揚，眼裡全是她。
蘇婷被他看得也想笑，眼睛慢慢紅起來，過去接他的花把他拉起來，點點頭：“好。”
人們鐘意看到男女相愛又相伴，善意的歡呼和掌聲裡，蘇婷分明聽到章雪揚鼻息一鬆，但這個人有多急呢，戒指才穿到手指，他馬上就有要求，碰碰她：“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