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摩天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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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有閏月, 傳統假期都比較遲。
路上的車開始變多，趕在晚高峰真正到來之前，章茹到了新店。
店裡還沒開市，她停好車走進去, 營業台才剛開完班前會, 蔡彩看見她：“阿茹下班啦, 這麼早？”
章茹嘿嘿笑, 沒好意思說今天當蛇王故意提前溜號：“我出外勤，來給我們公司下月餅單。”
“好，我登記一下。”蔡彩拿紙開單，順便問她：“新工作怎麼樣，還順利吧？”
“還行，”章茹在盤子裡拿個薄荷糖吃：“反正是個打雜的，乾不壞。”當了半年全職女兒她終於自願又上班了, 公司就在新店附近，進的是行政中心，工作簡單自由也不用動腦，比做財務省心多了。
單子開好，章茹轉了訂金過去：“對了，還有下周五預訂一間門房，大概30人位的，我們大部門聚會。”
“好, 我晚點把房間門號發給你。”
“行，那我去找阿婷，拜拜蔡彩姐。”章茹嚼著糖往樓梯走，又看到梁多剩，他也跟著一起調來新店, 現在已經升上炒鍋，不再是之前那個打荷仔。
“miss章。”他叫人還是勤快，頭上一頂高帽子，人看起來比以前也精神點。
知道他終於升級，章茹也覺得欣慰：“好好乾，爭取早一天當上頭鍋。”
“我努力。”梁多剩嘴巴應得很快，可惜章茹一眼看穿他：“滿口大話，拜神都沒句真的，你學廚不想當頭鍋，難道想當山雞哥？”
實話說梁多剩本來就沒什麼追求，但升上頭鍋確實能隨便叼人，於是點點頭：“真的，最多五年我一定當頭鍋。”說完看到有黑衣服的前廳管理，想起後廚不能隨意在營業區域出現的規定，新店規矩比老店嚴很多，他怕被扣分，一扭頭溜了。
人跑沒影，章茹也繼續往樓上走。
這邊辦公室在二樓，環境和麵積都老店好太多，畢竟也是花了設計費的，甲級寫字樓標準，左右圍著一圈獨立辦公室，還有幾間門單獨的會客間門，用來麵試開會或者做員工訪談。
章茹在大辦公室沒看到蘇婷，倒是看見章雪揚辦公室開著，她走進去打招呼：“早啊，你怎麼又在這裡？”明明天河也有辦公室，老往這邊跑。
“月會。”章雪揚看她：“你工作怎麼樣？”
“還行。”
“上班了就認真點。”
認真點勤力點，都是這些老話，勤力有用的話鄉下牛早發達了，章茹不以為意：“就那樣唄，當個行政我還能當不了？”保安保潔保姆(行政)，這吉祥三保哪個她乾不了？
“不被開除就好。”章雪揚說。
章茹不高興了，拿眼睛夾他：“瞧不起誰啊，我怎麼可能被開除？我這麼優秀的人，明年就升職好不好？”
“你先過試用期再說。”章雪揚看眼手機，拿起來回了條信息。
章茹以為能敲竹杠，眼裡躥起一點精光：“我要能過呢？”
“你幫我上班，還是工資打我卡裡？”
“嘁。”章茹撇撇嘴：“阿婷呢？”
“隔壁開廚政會。”章雪揚看眼時間門：“應該差不多了。”
既然差不多，章茹也就不跟他待了，跑到蘇婷位置上等著，看到有個不錯的擦邊視頻，隨手發過去。
蘇婷人還在會議室，市監下個月會來做4D檢查，這是後廚和整個後勤未來一個月的工作重點，平常的自檢和巡檢更要常態化，所以會議拖得有點久，到散會外麵已經開市了。
同事們陸續離開，蘇婷留下來收拾會場，跟鮑魚房大師傅說笑幾句後也走出去，店長在走廊剛好跟在講話，朝她招手：“阿婷，來一下。”
“好的。”蘇婷和鮑魚房大師傅告彆，走過去：“朱麗姐。”
“我們在商量茶藝的事，打算退掉外包公司，你覺得怎麼樣？”
傳統廣式酒樓裡，茶藝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茶妹們負責問茶泡茶，手法專業態度親切，熟手茶藝師知道什麼茶葉該用什麼水，水溫該在多少度。但因為人越來越難招而且需要培訓成本，所以近年來，很多酒樓酒店的茶藝部門都選擇跟茶藝公司合作。
朱麗問蘇婷：“你覺得我們自己招人好，還是繼續跟外包公司公司合作？”
蘇婷想了想：“用外包公司省力是省力些，但也相對難管，而且他們人員流動性也不低……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自己招人自己培訓，如果行得通就繼續，如果整體效益不如外包，到時候再找他們公司合作也行。”而且對酒樓餐飲來說，茶藝尤其是包間門茶藝做好了，對口碑和營收都有不小的幫助。
朱麗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畢竟新店開業到現在客源還算穩定。
幾人站著把這事具體聊了聊，朱麗打算去巡店了，走前問起：“下周的店長會呢？”
“準備都差不多了，議程我跟雪揚總核對過，晚點就發到大群，水牌和姓名牌也都做好了，到時候我會提前布好場的。”蘇婷逐一彙報：“會後聚餐的話，我想的是我們就不去其它地方了，因為有幾位店長第一次來，剛好可以請大家嘗嘗這邊的出品和服務？”
朱麗也覺得可以：“包間門有沒有想好？”
“宋廳和唐廳都是沒有預訂的，您看安排在哪裡比較合適，我讓營業台幫忙預留出來。”
“唐廳燈光修好了嗎？”
“昨天工程部已經修好了，測試過沒有問題，裡麵綠植也換過了，衛生都是合格的。”
“那就唐廳吧，讓營業台預留出來。”
“好的。”蘇婷仔細記下，看朱麗戴上對講機，趕著去前廳忙了。
這是位行事風格很颯利的領導者，人也像個永動機，有很強大的自驅力，而且立威又立誠，很讓團隊信服。蘇婷在她身上學到很多，為人處事和工作方法都有。
去洗了個手，蘇婷回到辦公室，見章茹正在自己座位上，一邊啃指甲一邊看手機，眼裡有點憨憨的色氣。
“這麼開心嗎？”蘇婷過去問。
“啊，這個男的太搞笑了，屁股翹得跟湯姆貓一樣。”章茹把手放下來：“能走了咩，佳佳生日在XX訂了房，我們去嗨一把。”
“好，我先把發點東西。”蘇婷打開電腦，把會議議程發到店長群，發完收拾包包和章茹離開。巧得很，章雪揚也正從辦公室出來，和她們一路走到停車場。
章茹看他好多眼了，上車後搭窗問：“帥哥去哪威啊？”
“回家。”
“哦，我以為你要跟我們走。”章茹笑嘻嘻的：“佳佳生日你去嗎？”
“不去。”
章茹嘖嘖聲：“人家也沒請你啊。”說完和蘇婷揚揚眉，旁邊發動機響，章雪揚已經開車走人了，比她們快。
章茹也開出停車場，看著他車屁股問蘇婷：“你怎麼頂得順他？”
蘇婷好笑：“他又沒什麼，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剛剛還咒我被開除。”章茹記仇得很，又八卦地問：“他私下叫你什麼，BB豬啊？”
“哪有這麼肉麻……”蘇婷低頭給章雪揚發信息，叫他記得檢查一下按摩椅，有時候lion會偷偷打開帶麥麥坐上去按摩，兩個又喜歡打架，有時候會被滾動的氣囊擠傷。
港前路有點塞車，章茹拉了一卷泡泡糖和蘇婷分著吃：“你和墨鏡章有沒有一年？”
蘇婷算算時間門：“快了。”
章茹嚼著泡泡糖看她，舊仇又出來了，哀怨地看她：“我就說你瞞我好久，大家一個辦公室坐著你也憋得住，你上輩子是特工嗎？”
蘇婷理虧，隻好轉移話題：“你的貓怎麼樣了，魚仔還好嗎？”
“不好，燉了。”章茹牙根都癢，恨自己眼瞎挑了條最不好養的貓，比鼇拜還囂張，昨天又把她剛買的精華砸得稀碎，養了那兔崽子直接無痛當媽，淋巴一天要堵幾次，不發神經就發爛雜。
在貓身上吐嘈一通，章茹想起林曉菊：“對了，那個林阿姨你去看過了嗎？”
“看過了。”
“現在怎麼樣？”
“手術挺成功的，現在恢複也不錯，沒什麼排異反應。”蘇婷說。
“哦哦那就好，我就說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沒什麼好怕的。”章茹吹了個大泡泡，沒控製好，啵地一聲破了，泡泡糖糊她一嘴。
晚點兩人到達堂會，很多人已經在裡麵玩開，蘇婷跟章茹點了些吃的，在KTV裡和一班朋友玩過零點給佳佳唱了生日歌。
都是年輕人，而且明天就是周末，吃完生日蛋糕又商量著續攤，要去海珠的夜場裡麵玩。
“走阿婷，我們一起去。”章茹跟她勾肩搭背的：“揚仔聯係你沒？”
“沒。”蘇婷搖搖頭，章雪揚沒給她打電話，但發了條遛狗的照片，lion和麥麥在前麵走，夜光幽幽燈幽幽。
大半夜遛什麼狗，章茹笑死了，什麼深閨怨夫：“彆回，讓他等著。”又跟所有人說：“等下都彆發動態，彆被人逮到。”
“不會了。”蘇婷現在也不擔心會碰到章雪揚，薄薄的眼皮一掀，笑著說：“碰到就一起玩，沒事的。”
她比以前有底氣，也喜歡跟著章茹他們玩，都很隨心所欲的一幫人，鬥起嘴誰也不輸誰，看起來關係又好又不好的，全體主打的就是一個嬉皮笑臉。
這晚蘇婷一路跟到底，散場回家已經淩晨三點，到家時章雪揚表情不是太好，但蘇婷喝了酒玩得也夠嗨，拿上衣服就跑浴室洗澡去了。
快洗安的時候外麵敲門，敲幾下她才聽見，衝掉泡沫開門探頭：“怎麼了？”
“以為你暈在裡麵。”章雪揚看她這張臉，喝過酒又去洗澡，已經紅得沒法看了。
他轉身走開，蘇婷擦乾淨身上換好衣服跟過去：“你怎麼還不睡啊？”說完看到桌子上的蜂蜜水，也不用他說，自己拿起來喝了。
章雪揚去廚房，轉身就看她跟在後麵笑，還要湊過來抱他。
章雪揚手掌按住她頭頂：“笑什麼？”
“沒什麼。”蘇婷往前去碰她，他不鬆手她也不發脾氣，打著嗬欠回臥室睡覺。
燈都沒開，晚點章雪揚走進去，就見被子裡一段隱約的拱包。
章雪揚皺了皺眉，以為她冷，過去摸她的腳，卻又聽她笑，坐起來抱住他，臉揚得很高。
“我不跟喝醉的人接吻。”章雪揚垂眼看她。
沒關係，蘇婷主動親上去，親他這張不會說話的嘴，也掰這張彆彆扭扭的臉，親完很小力地咬他下唇：“我今晚玩得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