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039 你可以短暫地擁有我,你並不倒……(2 / 2)

在她麵前,聞父聞母不屑去裝慈父良母,他們甚至懶得哄騙她一番。

聞濤抬了抬下巴,神色鄙夷道,“現在她可了不得了,娘,這女人還說要打斷我的胳膊,你給我好好地罰她!”

聞母摸了摸發間的金簪,好整以暇道,“莫不是在外麵玩野了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可告訴你,以往你怎樣我和你爹不管你,可日後你若是再亂來,耀祖可饒不了你!”

林江綰掀起眼皮,她直視著聞母的眼睛,“你可知那莫耀祖是個什麼樣的人?”

聞母自然知曉,她以往經常跟在莫家主母的身後,見得多了,她甚至比林江綰他們要更加清楚,然而這些她心裡清楚,嘴上卻不能說出來。

見著林江綰清淩淩的視線,聞母的目光略有些閃躲,難得地生出了絲心虛,然而,待看到她手腕上那價值連城的翡玉鐲時,她複又理直氣壯起來,“耀祖他雖脾氣古怪了些,卻也是個老實大方的好男兒,除了他,你看看誰還願意給你那般珍貴的靈寶。”

“耀祖可是莫家獨一份的兒子,身份尊貴,身邊也沒個鶯鶯燕燕的,若非他母親與我是舊識,哪輪得到你來當這莫家少主夫人?你這得了好處的反倒與我興師問罪,反倒成了我的不是,這天底下哪有你這般白眼狼的閨女?”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高揚,說不出的尖銳刺耳。

聞父雖未說話,麵上卻也滿是讚同。

聞濤更是滿臉幾乎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林江綰險些被她顛倒黑白的功夫給氣笑了,看著聞母麵上虛偽的笑容,隻覺得心底有些說不出的厭惡,她突然有些想念小毛球與枉無憂他們。

至少那群邪靈永遠是有什麼說什麼,直白坦率,她看著聞母的眼睛冷聲道,“他身邊為何沒個鶯鶯燕燕?因為那些姑娘都被他埋到腳底去了,莫耀祖這些年最起碼害死了數十名少女,落到他手中的女人沒一個好下場,你為何覺得我會是個例外。”

聞母話音微滯,她皺了皺眉頭,忙反駁道,“男人嘛?年輕時候哪有不犯錯的,成親了便好了,你日後好好管管他便是,我看耀祖那是樣樣都好,配你是綽綽有餘,那些八成是彆人嫉妒,編排出來的謠言罷了。”

“我是你娘,還能還能害你不成?耀祖他有錢有勢對你一片癡情,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聞父見著林江綰麵上的嫌棄,亦是沉聲嗬斥道,“接下來的日子你給我老實點,你就給我呆在家裡安安生生地準備嫁人,再讓我聽到不該說的話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哪怕早已對聞父聞母不抱希望,這一刻,她仍是覺得心底有些發寒,虎毒尚不食子,這聞父聞母卻是巴巴地將她往火坑中推。

“你就在家好好呆著,一切等定親之後再說,你要是膽敢動什麼心思,那幾個畜牲我便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話落,他對著藏匿於暗處的暗衛揮了揮手。

林江綰聞言冷笑了聲,“這麼多年你還是滿腦子隻有兒子,不思進取。”

“自己沒本事,總想著靠女兒的肚子上位,怪不得你這輩子隻能給二叔抬腳。”

聞父聞言有片刻的愣怔,似是沒想到林江綰竟然敢頂嘴,甚至還專門往他的傷疤戳,待他反應過來,他的麵色瞬間鐵青。

這麼多年來,他最恨的便是彆人拿他與二弟比較,他幾乎被氣的暈過去,手指和嘴唇一起哆嗦個不停,臉色又青又紫,極為難看,“你!你這個逆女!誰教你的這些話?!!”

聞母當即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怎麼能這麼氣你爹?!”

林江綰彎了彎眼角,“你平時不是總嫌棄爹嗎?你既然那麼喜歡莫耀祖,那你與爹和離,自己嫁給他好了。”

聞母的麵色亦是瞬間鐵青,她低喝一聲,便要衝上來給她一巴掌,卻見林江綰長劍翻轉,淩厲的劍光劃破虛空,她再近不得半步,聞母當即又是一陣暴跳如雷。

身後傳來一陣吸氣聲,他們沒想到林江綰這次回來居然這麼大的膽子,逮誰噴誰,像是被生生逼瘋了般。

聞濤亦是有些震驚地看向麵前的一幕,沒想到往日裡在爹娘麵前,跟個鵪鶉似的,唯唯諾諾的林江綰竟然也有這麼凶悍的一麵,片刻後,他高聲怒吼道,“你怎麼跟爹娘說話的?!”

林江綰冷笑了聲,“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眼見聞父聞母即將發作,她推開攔在她麵前的聞濤,大步向著院外走去。

她方才出門,那群侍衛個聞父聞母幾人瞬間呼啦啦地湧出了房門,聞母尖聲嗬斥道,“林江綰你去哪?!你給我回來,你今日不給我說清楚我打斷你的腿!”

林江綰當即跑的更快了些,直到徹底將那群人甩在身後,聲響稍歇,她方才停下了腳步。

她避開人群飛身躍到房頂之上,卻覺身後傳來道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溫柔的夜風帶著幾點霜雪迎麵而來,他腰間懸著的青珩碰撞,叮叮作響。

林江綰微微側過頭,入目是片玄色的衣角,繪製著片片玄妙的紋路,隻見晏玄之微微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森冷的月光落在他的眸底,透著絲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冷淡。

他似乎永遠都是這般漠然空洞的模樣,不悲不喜,不為萬物所動,神聖不可侵/犯。

有那麼一刻她突然很想知道,晏玄之會不會也有一日,再維持不住麵上的冷色,自那神壇墜入這凡塵俗世之中。

像是個尋常人一般瘋狂而執拗。

晏玄之學著她的動作,有些拘謹地撩起寬大的長袍,坐在了她的身側。

“你在想什麼。”

林江綰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看著空中高懸的明月,“你說這天地間真的有所謂的公平可言嗎?”

她並不想卷入聞家這堆破事之中,她也曾試過逃離躲避,可這群人卻仍不肯放過她,對她步步緊逼,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直接屠了這聞家滿門,一了百了。

她在外流落了那麼多年,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會,聞家這幾人曆來養尊處優,加起來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然而這世間自有法則,骨肉相殘殘害親緣者定受金雷加身,天火焚燒萬箭穿心之痛。

況且她從那文中早已知曉,聞秋秋乃是這個世界的天道之女,凡是與她作對之人定然沒什麼好下場,她好似走進個死胡同,早已被暗中定好了命運,注定成為聞秋秋的踏腳石,不得逃離。

她忌憚的從不是聞家與莫耀祖,而是他們背後的閻時煜與莫家,是那所謂的命定劇情。

她取出玉牌,見著枉無憂給她發來消息,說他已經快到那小院附近,她方才鬆了口氣。

林江綰托著腮邊,有些鬱悶地看向坐於她身側的晏玄之,她有些不理解,“為什麼倒黴的那個人偏偏是我呢。”

晏玄之又為什麼願意幫她。

她相信,以晏玄之的身份能力,隱隱之中,他應當也能察覺到那幾人的特殊之處,攪入這亂局之中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晏玄之微微垂眸,神色涼涼地看著她白皙的側臉,他的身形比林江綰高上許多,同樣是坐著,他亦是比她高了大半個頭,她俯身趴在膝蓋上,有些納悶地鼓起了臉頰。

幾縷烏黑的發絲落在他的指尖,晏玄之看著腳下走過的侍衛,眸色略有些晦暗。

不知是誰曾與他說過,人類修士是種神奇的存在,一旦他們知曉了某些事情,便極易恃寵生嬌得寸進尺。

他從未與林江綰說過。

他是為林江綰而蘇醒,而林江綰亦是他唯一回應之人。

然而見著林江綰迷惘的神色,晏玄之指尖微微收攏,虛虛地捏住了她柔軟的發絲,他神色認真,“你可以短暫地擁有我,你並不倒黴。”

林江綰,“……”

感覺還是挺倒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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