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042 心機狗(2 / 2)

“林江綰你知道的,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爹和我姐姐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林江綰冷笑了聲,眼見莫耀祖的那群侍衛已經飛快地向著此處逼近,她手中的長劍卻是瞬間脫離了她的掌心。

鋒利的長劍折射出刺目的寒芒,莫耀祖隻覺劇痛傳來,他麵上的血色儘數褪去,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劃破天際,他的餘光略過身下,隻見那長劍正中他的腿心,隻眨眼間,殷紅的血液已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察覺到腿/間的劇痛,莫耀祖腦袋瞬間空白,他撕心裂肺地喊叫著,“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來人,你們給我殺了她!啊啊啊啊快叫我爹過來!”

林江綰冷笑了聲,莫耀祖這些年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女子,這便是他的報應。

聽著莫耀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聞秋秋與聞家眾人幾乎被她嚇破了膽,眼見著這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們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眼見著林江綰的目光透過人群落在了她的身上,聞秋秋心底一顫,她捂著受傷的胳膊,掙紮著撐起身子怯生生地躲到了聞母的身後,“阿娘,綰綰她瘋了,她真的是瘋了!阿娘救我!”

林江綰看著擋在聞秋秋身前的聞母,神色冰冷。

聞母嘴唇動了動,心中將她罵了個遍,嘴上卻隻有些無奈地哀求道,“綰綰算娘求你了,停手吧!”

“你要什麼娘都答應你,停手吧,你不想嫁人就不嫁,娘把那幾隻狗還你,算娘求你了收手吧。”

林江綰神色冷淡地看了她們一眼,“今日起,我與你們已無瓜葛。”

聞母一怔。

便聽林江綰繼續道,“你再不是我的親人。”

聞母的嘴唇顫了顫,看著林江綰麵上的冷色,她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拉住她的袖子,“綰綰……”

卻見林江綰退後一步,避開了她的指尖。

聞母心頭一悸,莫名地有些酸澀,她忽的想起她第一次見著林江綰時,也是十分歡喜的,那時的她像個白生生的糯米丸子,與她十分親昵。

她竟不知,他們何時鬨到了這般僵硬的地步。

眼見著那群侍衛手執長劍飛快地向她逼近,隻見點點的霜雪緩緩地自空中飄落,那群侍衛便再近不得半步,他們有些驚慌地看向落在他們麵前的霜雪。

察覺到那些飛快往四處趕來的氣息,林江綰微微抬起頭看向漆黑的夜空,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立於斑駁的樹影之下,赤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們所在的方向。

林江綰的目光一頓,原本浮躁的心緒緩緩安定了下來,她對著奄奄一息的秤菱鬼與丞炎揮了揮手,隻見二人當即被那雷光籠入其中,化作兩道流光沒入了她的袖中。

聞秋秋瞬間如遭重擊,她麵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周身的氣息都萎靡了下來,她有些驚慌地抬起頭,隻覺她與丞炎所有的聯係似是在那一瞬間被儘數消失。

她與丞炎間的契約竟是被生生斬斷……

聞秋秋麵色驟變,她死死地看向林江綰的袖子,“丞炎!”

眼見著林江綰轉身便要離去,她連聲哀求道,“我求求你,把丞炎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她正苦苦哀求間,卻見林江綰已化作一道流光,消散於虛空之中,聞秋秋仍不死心地追了幾步,臨消失前,她似是看到了先前出現於林中的白發前輩。

聞秋秋動作一滯,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閻時煜與合歡宗一眾長老趕到之時,卻見山脈從中截斷,河水逆流,偌大的聞家早已被夷為平地,滿目皆是瘡痍。

閻時煜的目光在那遼闊的夜空停留了片刻,隻見林江綰的身影已化作片羽浮光,隨著夜風消散於虛空之中。

閻時煜瞳孔一縮,他下意識地便要追上前來,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不遠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後,那人白發如雪,額間生著對虯結的雙角,這般明顯的特征,他看一次便不會再忘。

是當初在客棧的那個男人。

閻時煜腳步一頓。

沒了高牆的阻擋,那些村民眼巴巴地看著滿地的狼藉與失魂落魄的聞家一家人,忍不住嘖嘖了兩聲,“不是說聞家這個養女是個花瓶草包嗎?這還叫草包,那我是什麼?沙包嗎?”

旁邊的大嬸聞言立刻糾正道,“什麼養女,那是聞家親姑娘,不對,現在已經不是聞家姑娘了,剛才那閨女不是說了嗎,這老兩口要賣女兒,小閨女死心了要和他們聞家斷絕關係呢!”

旁邊的大嬸立刻呸了兩聲,“活該啊,我以前經常見著那個女娃娃到處采靈草,還被人潑了滿身的狗血,可憐見的,現在總算熬出頭了!”

“這家子拿兩個魚眼珠子當寶貝!讓他偏心眼,現在報應來了!”

“糊塗啊!”

聞父和聞母看著滿地的瘡痍,隻覺得心中都在滴血,尤其聽著那些村民幸災樂禍的嘲笑聲,腦袋都氣的生疼,偏偏他們又無法反駁。

可不是糊塗嗎?

他們隻覺得腸子都快要悔青了,但凡他們先前對林江綰再多些關心,將她牢牢地抓在手裡,現在這厲害的邪靈就是他們聞家的臉,他們哪裡還需要受那莫耀祖的氣,哪還需要看著聞家二叔的臉色過活?

尤其現在他們得罪了林江綰,害的聞家失去了個好苗子,到時聞家二叔那邊定然不會放過他們,聞父有些無力地癱倒在地,他呆呆地看著聞家千年的祖屋毀於一旦,神色有些落寞。

他看著看著,忽的站起身狠狠地甩了聞母一巴掌,“都怪你,我平時讓你好好照看孩子,你就給我弄成這個樣子!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你滿意了是不是?我早就讓你彆那麼偏心了!”

聞母捂著臉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聞父,“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辛辛苦苦給你生兒育女伺候你這麼多年你居然敢打我!”

聞母咬了咬牙當即也不甘示弱,“以前也沒見你多關心女兒,現在馬後炮你給我挑起刺兒來了是吧?林江綰能被氣跑,你最起碼有八分責任!”

兩人吵著吵著,便已奮力地撕打在一起。

聞秋秋有些頹廢地跌倒在地,她目露期待地看向閻時煜,卻見他隻怔怔地看著林江綰離去的方向,沒有分她半分目光。

聞秋秋忽的有些絕望,她隻覺有兩座大山牢牢地壓在她的麵前,無論她如何努力,都越不過去。

手腕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尖銳的疼痛,鮮血染紅了她的裙子,閻時煜卻對此視而不見。

她忍不住去想,現在若是受傷的是林江綰呢,他會不會也這般冷眼看著?

聞秋秋看著手腕上的傷口,隻覺有些說不出的疲憊,她想要站起身,卻覺喉間一陣酸澀,她哇地一聲吐出口血來,便已直接暈了過去。

*****

雪白的巨犬快速地跨越街道,枉無憂扯著他脖子上飄逸的毛,神色仍有些茫然,先前他還以為那些狗隻是林江綰養著玩的可愛靈寵,卻沒想到,剛到那院子便見個麵目猙獰的巨犬一爪子拍死了一群侍衛。

隨著他的走動,腳下的土地劇烈地震顫著,枉無憂做夢也沒想到,林江綰口中溫順可愛柔弱無助的小狗竟然長這麼個鬼樣子,看起來反倒比他長的更嚇人……

有那麼一瞬間,枉無憂覺得他好像更需要保護。

眼見離聞家越近,那巨犬跑的越快,枉無憂隻覺臉皮子都要被那風吹爛,他深吸了口氣,卻覺身下的狗猛地翻了個身,直接將他甩了出去。

枉無憂在地上利落地滾了兩圈,他還沒來得及發脾氣,便見那麵目猙獰,凶狠的巨犬在地上滾了一圈,他的身上閃過刺目白光,待那白芒散去,卻見那猙獰的巨犬已化作個臉盆大小的小狗,垂著尾巴跑向了街角。

兩道熟悉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街尾,卻是林江綰與晏玄之。

在枉無憂詫異的目光中,那小白狗已飛快地跑上前去,黏黏糊糊地貼在了林江綰的腿邊,嗚嗚咽咽地叫個不停,絲毫沒了先前凶神惡煞的模樣。

枉無憂,“……”

他好像看到了個心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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