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綰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她摸了摸小毛球的肚皮,卻沒發現她的肚皮上藏著什麼儲物袋。
林江綰動作一頓,倏地想到先前小毛球亦是突然從虛空中衝了出來,而後又突兀地消失在虛空之中,她有些詫異地看向晏玄之。
便見晏玄之亦是目光專注地看向小毛球,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晏玄之沉聲道,“是她的天賦神通。”
林江綰眼睛一亮。
她倒是聽說有些厲害的人生來便有些厲害的本事,即為天賦神通,她倒是沒想到小毛球竟然也這麼爭氣,林江綰親了親她的小毛臉,“崽崽真棒!”
小毛球當即害羞地縮成了一團,乖乖地貼在她的頸間。
林江綰隨著晏玄之跳下巨石,須臾,她的目光一滯,卻見那河邊卻是蹲著幾個神色呆滯衣衫襤褸的女童,他們麵容慘白,嘴唇卻是紅的嚇人,身上的衣物亦是破破爛爛的遍布汙漬,他們伸出手,試探著想要去抓岸邊的水草。
林江綰的目光在他們的周身停留了片刻,卻見小毛球與枉無憂他們好像都未曾看見那幾個怪異的女童般,隻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一望無際的河流。
林江綰目光閃爍,她隨著晏玄之的力道繼續向前走去,眼見即將邁過那片地域,林江綰下意識地轉過頭,卻見那幾個女童亦是抬起了頭,神色呆滯地看向她,她這才發現,那幾個女童皆是麵目猙獰,舌頭伸的老長。
卻是一群形容可怖的吊死鬼。
林江綰頭皮當即有些發麻,她連忙反手捏住了晏玄之的袖子,離的他更近了些。
晏玄之腳步一頓,他看著緊貼在他手邊的林江綰,赤色的眸子黯了黯。
直到天光乍破,他們才見著座破舊的白塔,繁華的小城靜靜地坐落於夜色之中,林江綰見著小毛球與狗子們昏昏欲睡的模樣,她小聲道,“今夜先在這裡休息下吧,等到明日再走如何?”
晏玄之低低地應了聲。
幾人走進街邊的一家客棧,隻見個小二坐在門前不住地打著盹,似是聽到了腳步聲,那小二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客官幾間房?”
他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了枉無憂那張恐怖無比的張醜臉與他身後幾隻健壯的胳膊,他的臉色瞬間大變,“鬼啊!來人救命!有鬼啊掌櫃的!”
枉無憂提著他的領子直接將他放到了櫃台之上,他沉聲道,“彆叫了,間上房!再叫老夫就吃了你!”
小二當即息了聲,他哆哆嗦嗦地給幾人開好了房,恨不得直接將腦袋埋到地底去,險些直接暈死過去。
“彆怕,我們都是人。”
林江綰接過鑰匙,腳步輕快地上了樓。
晏玄之方要隨著林江綰一同進門,便見那幾隻狗已經連排攔在了他的麵前,滿眼警惕地看著他。
晏玄之難得地沉默了片刻,他看著林江綰的背影低聲道,“有事叫我。”
林江綰忙應了聲,推開房門,便見幾條狗子對著晏玄之離去的方向聳了聳鼻子。
林江綰與他們相處的久了,隻一個眼神便能看出他們的意思,她從儲物袋內取出多餘的被褥,給狗子們做了個柔軟的床鋪,方才小聲道,“他現在,嗯……”
林江綰話音一頓,她思索了片刻,不知該怎麼介紹晏玄之,“算是我女兒的爹吧?”
幾隻狗子瞬間抬起頭,滿麵震驚地看向林江綰,“???”
他們就幾個月沒見,怎麼林江綰就連女兒都有了?!!
小白狗麵色沉沉地看向林江綰,隻覺得心底都在滴血,他咬了咬牙,恨不得將那個晏玄之給撕成碎片!
林江綰拍了拍他們的腦袋,小聲囑咐道,“你們先照顧好崽崽,等我收拾下!”
小白狗麵色沉沉地看向那坨黑乎乎的小毛球,隻見小毛球已深深地埋入柔軟的被褥中,毛絨絨的耳朵軟軟地搭在頰邊,看起來便軟乎乎的一團,此刻正睜著雙藍澄澄的大眼無辜地看著他們,伸著雙小爪子想要去摸他晃來晃去的尾巴。
哪怕是滿肚子怨氣的小白狗,看著她這般模樣,亦是沉默了片刻。
看著林江綰忙碌的背影,他矜持地將一小截尾巴伸到了小毛球的身前,小聲道,“看在林江綰的份兒上,就讓你抱一下。”
說完,他複又小聲強調道,“就一下。”
小毛球當即啪嗒一聲趴在了他的身上。
小白狗擰了擰眉頭,麵容嚴肅,“真是不成熟的幼崽,乖一點!”
林江綰打濕帕子,細細地給小毛球與狗子擦去毛毛上的灰塵,又給他們準備了些食物,方才坐在床邊繼續打坐修煉,半夢半醒間,她似是又聽到了嬰兒尖銳的啼哭聲,那哭聲似是在她的耳邊響起般,吵的她根本無法靜心修煉。
林江綰猛地睜開眼睛,卻見幾雙紅通通的眼睛出現在窗子間的縫隙中,正直勾勾地看向房內。
林江綰神色如常地收回視線,她被那哭聲擾的無法修煉,索性坐起身,卻見玉牌正瘋狂地閃爍著,不知何時這玉牌又有了新的功能,在每個人的前麵都多了名字。
隻見個名為合歡宗第一風流的人正上躥下跳地陰陽她,“怎麼又是林江綰,就沒見過她屁事這麼多的人!這女人是真的煩!”
“我早就說她心腸歹毒,你們偏不信,她對自己弟弟都能下手,這個毒婦!”
“但是聞濤對林江綰也沒多好啊,不是說林江綰才是聞家的女兒嗎?他為了聞秋秋那個外人天天欺負林江綰,要是我我也要打回去!而且林江綰已經很手下留情了!”
“他們還要把林江綰賣給莫耀祖那個畜/牲呢,要不是頭頂有個天道看著,殺了聞家全家都不為過!林江綰已經夠善良了!”
“我也感覺林江綰沒那麼差,我之前和她組隊,為了聞秋秋還陰陽過她,結果她還救了我,我錯了我先道歉,但是我感覺她真的人挺好的……”
“聽說她把莫耀祖廢了?真的假的,林江綰哪來那麼大的膽子,莫耀祖的爹可是莫城啊,林江綰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彆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過林江綰怎麼可能打的過莫耀祖和聞秋秋?他倆不是很厲害的嗎?”
“誰知道呢,聞秋秋那個水貨除了哭啥也不會,整天滿腦子都是閻時煜,誰和她組隊誰知道!”
“的確……而且聞秋秋挺可怕的,誰和她有矛盾馬上就會被一堆人指著鼻子罵,尤其是聞濤,跟條瘋狗似的亂咬人。”
眼見話題突然被轉到聞秋秋身上,那個名為合歡宗第一風流的人便立刻跳出來,想方設法地將話題帶到她的身上,莫說林江綰,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兄弟林江綰哪裡惹你了,你這麼恨她?她騙你錢了?”
“你那麼煩她就直接找她單挑唄,在這裡罵她她也看不到!”
隻見個名為想要崽崽的歲月直接強勢開懟,“林江綰是你老娘?天天把她掛在嘴邊!她刨你家祖墳了你這麼惦記她?”
“有本事把你位置爆出來,咱們當麵解決?”
“這不會是上次那個把陳丹打了一頓的那個吧?”
“感覺有點像啊,說話語氣一模一樣。”
“煞筆。”
隨著那個想要崽崽的歲月出現,原本已經快要安靜的宗門再度熱鬨了起來,林江綰看得亦是稀奇,她正準備換個姿勢繼續看熱鬨,卻聽隔壁猛地傳來一道沉悶的巨響。
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明顯,林江綰眼皮子一顫,她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卻見對麵的燭燈仍未熄滅,裡麵時不時傳來枉無憂刻意壓低的怒罵聲。
“這個癟犢子,真他娘的慫包一個,讓我逮到他老子非把他打的親娘都認不得他!”
“這個煞筆!”
林江綰透過門間的間隙,隻見晏玄之隨意地坐在窗邊,一手捏著玉牌,一手翻著厚重的古籍,他的麵上難得沒了往日的冷淡漠然,反而多了絲煩躁與不解。
他皺了皺眉頭,看向了對麵的枉無憂,冷聲問道,“這是什麼字。”
枉無憂飛快地看了一眼,“哎呀,這個字兒念綰,林江綰的那個綰!玄君您看看那個古籍,上麵有解釋的!”
枉無憂話落,才想起身邊之人並不是那些能任他呼來喝去的小邪靈,而是性子古怪易怒,陰晴不定的大魔頭,他的背後瞬間冒出層冷汗來。
他有些後怕地偷偷看向麵前之人,一時間連手腳都不知該放在何處。
晏玄之卻沒有生氣,聞言微微垂眸,雪色的眼睫於眼窩處落下圈漂亮的陰影,他定定地看著那個字,垂落的眼睫掩住了他眸底的神色。
枉無憂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人類修士的字兒著實難認,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發明的這些字!落塵神官不在咱們實在是有些吃虧,就他認得這些字兒!”
“這群臭小子還不長記性,都給老夫等著!”
說話間,枉無憂已經頭六臂並用,瘋狂地翻閱著手中的古籍,幾乎將他畢生本領都給使了出來,險些將那古籍都給翻出殘影來!
林江綰看著手中的玉牌,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須臾,隻見個名字亂七八糟的人發出來亂七八糟的一行字,很快便被淹沒於眾人雜亂的消息中。
林江綰的目光在那人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
半晌,那人方才又慢吞吞地發出幾個字來。
“罵林江綰的都反彈”
與此同時,她似是察覺到一股玄妙的靈力緩緩地落在她的周身。
那是獨屬於神明的法則之力。
林江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