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寒黎去製止岑錦樓的時候有多少雙眼睛盯著, 就像食物鏈一樣,岑錦樓屠殺那些喪屍不付吹灰之力,時寒黎抓住岑錦樓的領子也容易得仿佛獵鷹抓住了一隻兔子, 不得不說,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時寒黎才是站在實力頂點的那個人,但是岑錦樓對屍群的單方麵屠殺還是給人留下了心理陰影, 在看到時寒黎如此輕易就能製服這個危險的次生物,所有人都大大地鬆了口氣, 詭異地安下心來。
然後這份安心在看到岑錦樓對著時寒黎親過去的時候崩盤了, 一直在城牆上看著的白元槐腦子嗡的一聲,來不及多想就直接從牆上跳了下來,還沒等他靠近, 就看到時寒黎一把掐住了岑錦樓的脖子, 讓他隻呈現出一個傾身的姿勢,遠遠看起來像是被時寒黎捧住了臉頰。
以時寒黎的反應能力,這一下當然沒有親到。
白元槐猛地刹住了車,因為過熱而突突嗡鳴的大腦中理智閃回,他長長地舒出口氣, 慢慢地靠近兩人。
這時壓抑了一整天的大雨傾盆而下,把所有人都澆了個通透, 白元槐下令讓其他人回城, 自己靠近了僵持的兩人。
他聽到時寒黎問:“你想感染我?”
白元槐嘴角抽搐一下,這的確是時寒黎的思維方式。
岑錦樓就笑,他的脖子被時寒黎掐住, 每個字都吐得很困難:“實在是不解風情,難怪,難怪……”
時寒黎皺了下眉, 岑錦樓的這個舉動在她看來完全沒有意義,他不可能感染到她,反而會激起她的殺心,她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時哥……”
白元槐正要說話,時寒黎忽然從岑錦樓的眼神變化中察覺出一絲不同,她手腕一抖,雪白的長刀出現在她手中,在她憑借本能舉起刀來的同時她對白元槐低喝一聲:“退後!”
跟著時寒黎的時候白元槐彆的優點沒有,但絕對是最聽話的那個,聞言他也不管發生了什麼,扭頭拔腿就跑!
與此同時,火色的長發卷上了時寒黎的刀刃,時寒黎在感受到動作阻塞,不但沒有鬆手,反而手腕用力,伴隨著一聲錚錚清鳴,刀刃震顫的金屬聲擴散開來,刀風切割開連綿的雨幕,連同那火紅的發絲一起。
為了攔住向白元槐探去的發絲,時寒黎鬆開了岑錦樓的脖子,岑錦樓發出明明十分輕柔,卻透著瘋狂之意的笑聲。
“時寒黎,我知道你很強,但是五階到底是什麼樣子?讓我來親自試試,好不好?”
岑錦樓問著好不好,卻完全不給時寒黎拒絕的機會,他火紅色的頭發驟然暴漲,就像之前麵對喪屍一樣,鋪天蓋地地蔓延開來,靈巧地在雨水中穿梭,如同一隻嚴密的繭,由四麵八方向時寒黎而去,仿佛要紮穿她的每一個毛孔!
時寒黎麵無表情,她的眼神變了,凡是做過她敵人的人沒有人會忘記這個眼神,那是雨夜中比刀鋒更璀璨的亮光,比野獸更加純粹,這代表她認真了。
她一個翻滾避開最猛烈的進攻點,“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岑錦樓也被那雙眼睛中的光芒所懾,他怔了一下,長發乘勝追擊,“你總說我是個瘋子,難道瘋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告訴你,我進過五次精神病院,和許多正常人眼中的瘋子有過交流,他們可太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了,隻是他們看到的世界和其他人不一樣!誰規定他們是瘋子?誰又知道所謂的正常人看到的世界就是正常的?說不定我們現在所處的就是正常的世界,隻是所有人都‘瘋’了!”
白元槐一口氣奔到了城門處,岑錦樓沒有追他的意思,時寒黎有數,不會將城門弄壞的,到了這裡戰鬥暫時波及不到他,他喘了口氣,就聽到岑錦樓的聲音,他轉身看去,時寒黎正高高躍起,漫天的紅發像是絢爛的霓虹,不但沒有紮穿她,反而讓她踩著那紅色的流雲,直奔岑錦樓的麵門!
岑錦樓完全不是時寒黎的對手,白元槐一點都不擔心,他在琢磨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喃喃:“說得好像很特喵的有道理……”
就是這一個閃神的工夫,時寒黎已經破開岑錦樓的防禦,雪白的刀刃上映出岑錦樓瞬間縮小的瞳孔,她把刀抵在岑錦樓的頸部,同時另一隻手中出現一把匕首,把周圍的發絲全部齊刷刷地削斷。
紅色的發絲夾雜在雨水中紛紛下落,時寒黎連喘息都沒有,她盯著臉色微白的岑錦樓,刀刃下壓。
大部分次生物都不會流血,也不會疼,岑錦樓纖細的脖子上浮現出深深的血痕,他反倒昂起頭顱,發出低低的笑聲。
“的確很強。”他低聲說,“我已經用上了我最強的力量,還是被你這麼輕易就攻破了,莫非想要殺死你,隻有把你感染這一條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