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一念抉擇52 瘋子。(2 / 2)

“你可以試試。”時寒黎的聲音就像她的眼神一樣冷,“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一係列舉動讓她摸不到頭腦,除了故意找死,她設想不出任何岑錦樓的目的。

然而岑錦樓就像被突然刺痛了,他猛地扭過頭來,絲毫不顧脖子上的傷口愈加擴大,他兩隻大大的眼睛死死瞪著時寒黎,語氣比她還要冰冷,卻透著一股令人心驚的執念:“如果我真的是個女孩,我夠吸引你麼?”

時寒黎動作一頓,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如果我的身體真的是個女人,你會被我吸引麼?”岑錦樓一字一頓地重新問了一遍,“我的臉還不夠美麼?隻要不脫衣服,我比絕大多數女人都要美,那些人哪怕是厭惡我,恐懼我,他們看著我的眼神還是無法掩飾,那些欲望和可惜,就好像他們已經把我扒光了,看見了我那令他們失望的身體。”

他隔著雨幕去看時寒黎的眼睛,“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眼睛始終這麼乾淨,乾淨得就像你從來沒有過欲念,除非我威脅到其他人,否則你連一個眼角都不肯給我,我不夠美麼?我刻意地去學真正的女人,學她們說話,學她們動作,我學出來的風情足以勝過我學習的任何一個老師,你為什麼會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不應該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他的神色越來越癲狂,甚至有些歇斯底裡,他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刀,想要去抓時寒黎的眼睛,“你的眼睛一定是假的!你其實看不見對不對?我要把它們摳出來!”

岑錦樓的動作沒有任何章法,時寒黎一偏頭就避開了他的指甲,她皺著眉收回刀,直接反手擰過他的兩隻手臂,把他按跪到了地上。

岑錦樓栽進泥漿裡,雨水混合著泥土和血液沾上他的臉和身體,他瞳孔放大,沒有任何神采,似乎已經進入了他自己的世界。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的……”他沒有反抗,隻是渾身顫抖著,“我用了那麼多年才和自己和解,我不能再回去了,我不能再想了,不可以……對,我就是最漂亮的女孩,我很美,我很有魅力,對,就是這樣……”

然後他忽然反應過來什麼,開始激烈地掙紮:“我的臉臟了!你放開我!我的臉臟了!”

白元槐已經重新趕了過來,看到這樣的岑錦樓,他沉默幾秒,看向同樣沉默的時寒黎,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時哥,他看起來對自己的容貌已經產生偏執心理了。”

“你放開我!我的臉臟了!”岑錦樓還在用力地掙紮,但他的力氣對時寒黎來說就像貓咪,時寒黎又往下壓了一下,岑錦樓崩潰地大哭起來,仿佛這是他唯一擁有的東西,而這東西馬上就要被人奪走了。

白元槐又抹了把雨水,“時哥,我長話短說,我之前為了寫小說,看過幾篇關於性彆認知障礙者的研究,上麵說一個人又六種性彆模式,分得太細了我記不得了,但是像岑錦樓這種情況,很明顯就是他的天性被人狠狠地打壓過,看他的反應,打壓最厲害的應該就是他的臉,他的臉太……漂亮了,不符合,呃,對男性的審美?這可能讓他在很長時間內是厭惡自己的臉的。我做個假設,很可能他周圍的人都在否認他的漂亮,他的自我認知和大眾評判產生割裂,到了他終於能正式承認自己的內心時,他大概就已經瘋了。”

岑錦樓哭得像個迷了路的孩子,白元槐話說完了,他也不知道時寒黎要拿這個次生物怎麼辦,總歸這家夥不是什麼好人,沒道理專門再為他找個心理醫生吧?

正在腹誹的時候,時寒黎動了,她啟了風棲的能力。

“冷靜下來。”她的聲音裡摻雜進玄妙柔和的意味,是清潤的風,是微涼的湖,是泛著清香的花。

這很有用,岑錦樓的哭聲立刻就小了下去,也不執著地念著自己的臉了。

“你才十六歲。”

時寒黎把狼狽的少年從泥漿裡揪出來,像是把他從過去十六年的泥濘中撈起。

“你很美,但我不會覺得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有什麼風情,彆發這種瘋。”

她看了眼白元槐,像是在尋求另一個“正常人”的看法。

白元槐:“啊……啊對,隻有變態才會對未成年人把持不住,時哥不是變態。”

岑錦樓眼神怔然。

時寒黎又沉默片刻,還是不耐煩了,終於把岑錦樓穩定下來,為了防止他再發瘋,說不定會在情緒激蕩下釋放病毒,她直接一手刀劈向了他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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