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番外5 觀影體2(2 / 2)

“什麼是窒息訓練?”鄭歲歲注視著屏幕裡那個和她現在一樣大的女孩。

時寒黎沒有回答,她知道這是哪一段,這個問題他們一會自然會看見。

【訓練員終於開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負責你的考官是號。”

時寒黎眉眼動了一下,露出幾分疑惑。】

殷九辭立刻說:“你和那個號有過節?”

“算是。”時寒黎說,“之前進行窒息訓練的時候,有一次我的訓練員出任務,把我放在號那裡,號的手段更殘酷一些,我以為他要殺死他的學員,一時衝動,對他發動了攻擊。”

一時寂靜。

無論是時寒黎的“一時衝動”,還是她話語中泄露出來的信息,都讓在場的人產生了很不祥的預感。

顧桑雪謹慎地問:“學員和訓練員的關係,是一對一綁定的麼?”

“隻有S級是這樣。”時寒黎說。

【“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個?”訓練員問。

“按照規定,你不應該對我透露。”時寒黎說,“如果被發現,你會被罰。”

“那你會去告發我麼?”

時寒黎頓了一下,說:“如果沒有彆的事,我要去考試了。”

青年臉上露出一絲隱晦的柔軟,隨即又變回冷酷嚴肅的模樣,“你應該還記得六個月前你對他們做了什麼,無論如何,彆死在考試裡。”

時寒黎說:“死在考試裡也不是少見的事,即使是S級。”

“但你不會喜歡這種毫無意義的死亡方式,不是麼?”訓練員意有所指地說。】

殷九辭冷笑一聲,帶著濃濃的陰冷,“貓哭耗子。”

墨艾厭惡地皺起眉:“這訓練員倒是挺了解時姐姐的。”

時寒黎沒有說話。

二號怎麼會不了解她,直到她十歲正式從訓練場畢業,獨立接取任務之前,一直都是二號主要負責她。

【時寒黎進入她的考場,這是一間簡樸的屋子,燈光還比外麵更明亮一些,看起來也更像是監牢改裝的,在牆根處有一個水龍頭,旁邊放著一把椅子。

椅子前站著一個男人,看見時寒黎進來,他麵無表情地展開手裡的毛巾。】

看到這個架勢,在場的人大部分呼吸都急促起來,臉色極其難看。

鄭歲歲有些茫然,她身邊的謝喬快速而小聲地給她科普了一下水刑的相關。

窒息考試,毛巾,水龍頭,其實不難聯想。

【號沒有任何表示,時寒黎已經走到那把機關特殊的椅子上坐下。

哢哢幾聲,她的手腕,小臂,腳腕,小腿,大腿,腰部全部都被緊緊鎖住,同時她的頭被迫揚起,因為她的脖頸也被鎖在了椅子上。

彆說是八歲的女孩,即使是個久經訓練的成年壯漢,也無法從這種機關下逃脫。

“因為你之前有掙脫過束縛的不良記錄,所以考試要用特殊刑椅,沒有意見吧。”號語氣冰冷。

時寒黎無法點頭也無法搖頭,她連吞咽做不到,不過她也懶得發聲,回應就是閉上了眼睛。

她沒有看到,號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諷和陰狠。】

屏幕裡的時寒黎看不見,外麵的人可是看得清楚。

“他要殺你。”程揚一字一頓,他的眼睛都紅了,整個身體向前傾,就像要衝進屏幕裡把那個人撕碎。

時寒黎有些記不清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了。

她記得這件事,記得這件事給自己帶來的影響,但是在坐到那個椅子的時候自己在想什麼?

總之應該不是恐懼。

好像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第一層毛巾覆蓋到了時寒黎的臉上。

毛巾已經吸飽了水,嚴絲合縫地貼著她的五官,那種感覺讓身為看客的人都感到窒息,這個隻有八歲的女孩卻十分平靜,甚至連指尖都沒動,如果不知道的甚至以為她隻是在安穩地睡覺。

號開始往她的毛巾上澆水。

循環地澆水,完全沒有喘息的時間。

女孩□□著一動不動,七分鐘後,第二張同樣厚重的毛巾繼續覆蓋上來。】

“不!”

“我的天啊,這是在赤/裸/裸的謀殺!”

阿依蘇的指尖幾乎紮進了時寒黎的肉裡,她顯然是無意識的,“幺幺,這就是你的考試?”

時寒黎點頭:“正常的窒息考試就是這個步驟。根據資質等級的不同,考核的難度也不同,S級的考試內容是張毛巾,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刑法不隻是窒息,更是眼耳口鼻無時無刻不在滲入的水,水嗆入氣管裡,帶來的痛苦遠大於窒息本身。

“正常?這不正常。”宇文姚迦輕聲說,“即使對待囚犯,我也沒有用過這種方法。”

【第二張毛巾的時候女孩還沒什麼反應,但當第張毛巾覆蓋上來,女孩的身形明顯想要蜷縮一下,卻被全身的束縛死死禁錮在了座椅上。

“不可以動。”號的語氣仍然冰冷,眼神卻已經不再掩飾,他陰冷地盯著時寒黎,“S級的考核標準更加嚴格,你知道的吧,如果你失敗了,你的訓練員也會受到懲罰。”

女孩不動了。她的手指用力地扣住了金屬扶手,竭儘全力抑製住自己本能的掙紮,全身都在細微地發顫。

很快她指甲崩裂,滲出血來。】

“寒黎……”

屏幕外的人淚流滿麵,卻又不敢不看。

時寒黎看著屏幕,忽然目光一動。

【考場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纖瘦窈窕的少女輕巧地走進來。

如果是正常情況,時寒黎絕對能聽見房間裡又進來一個人,但她現在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抵禦痛苦,五感正是處於最薄弱的時候。

少女進來後對號眨眨眼,熟練地飛了個媚眼,她明顯還沒有成年,但神態已經是極為成熟的嫵媚,她輕手輕腳地走近號,踮起腳和他吻在了一起。】

時寒黎挑了下眉,這她當時確實不知道。

江逾憤怒地說:“這是允許的麼?”

“不。”時寒黎說,“考核期間,除了學員和考核遠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江逾說的其實不是這點。

【一吻完畢,少女轉頭看時寒黎,她明媚的眸子裡浮現出和年齡不符的狠辣,她接過號手裡的水瓢,舀起滿滿的水澆了上去。

她滿意地欣賞著時寒黎無聲的痛苦,神色暢快。

時寒黎毫無反應。】

屏幕外的人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們都和時寒黎一起熬著,那些痛苦仿佛都感同身受地轉移到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

“老天,這隻是個八歲的孩子啊……”李慕玉啜泣著喃喃。

時寒黎給他們留下的印象那麼強大可靠,讓人很難想象她不是一出生就是這麼頂天立地的強者,她也有過脆弱而不得不任人擺布的孩童時期,對待孩子的施虐比對待成年人施虐的場景更具有衝擊力,何況這個被虐的孩童是他們最愛的人。

沒想到隻是到八歲的時候,就讓人受不了了。

“到時間了。”張青黛突然說。

【一直儘全力壓製著自己的時寒黎開始掙紮。

“學員,你要放棄考試嗎?”號不懷好意地說,“我可以現在就讓你解脫,但你和你的訓練員要一起受到懲罰。”

時寒黎的口鼻都被堵著,完全說不出話來,但她這次不但沒有停止掙紮,反而更劇烈地晃動起來。

“學員,你在做什麼?”

少女又把滿滿一瓢水潑在時寒黎臉上,時寒黎動作一頓,忽然用力地扭過脖子,一道深深的傷口出現在她細嫩的脖頸上,這個舉動讓她臉上嚴嚴實實的層毛巾移動了一下,細微的空氣流動進去,她的喉嚨裡發出野獸般嘶啞的呼吸聲。

號和少女都被她嚇住了。】

被嚇住的當然不隻是屏幕裡的人。

倒抽口氣的聲音比比皆是,所有人都看向沒事人一樣的時寒黎。

想說她瘋了,但在那種情況下,不用這麼極端的方法根本無法奪取那一絲喘息的機會,什麼都不做的話她可能就要那麼死了。

麵臨絕境永不服輸,寧願讓自己遍體鱗傷也要活下去的勇氣和毅力,這就是他們所熟悉的時寒黎,無論是成年的她,孩童的她,還是嬰兒的她。

沐浴在這些目光中,時寒黎第一次感到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但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硬說:“周宛白,號的學員。”

【“看來還是小瞧了我們的小天才。”周宛白突然出聲,“唐風,不然我們讓她做個明白鬼吧。”

聽到她的聲音,時寒黎的呼吸猛地停住了。

號嗔怪地看了周宛白一眼,但也許是因為成竹在胸,並未責怪周宛白出聲暴露自己,反而上前一把揭開了時寒黎臉上的毛巾。

一張狼狽,蒼白,潮濕,但依然漂亮得驚人的臉露出來,時寒黎霍然抬眼,銳意破空而出,直直地看向要把她置於死地的兩個人。

兩人都被她的眼神所震懾,臉色一變。

周宛白忽然大力地一巴掌抽在時寒黎的臉頰上,白皙稚嫩的皮膚馬上浮現出深紅的掌印。

“你還敢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在你的小命都捏在我手裡的時候?”她壓低聲音。

“宛白,不要太激動。”號拍拍她的肩,少女不情願地向後退了一步,眸光仍然如同黏膩的毒舌,粘在時寒黎臉上。

時寒黎還在粗粗地喘著氣,她仍然麵無表情,仿佛剛剛遭受的酷刑以及脖子上不斷流血的傷口不存在似的,她狼崽般的目光從周宛白轉移到號,開口聲音嘶啞。

“時間到了。”

號挑眉,周宛白嗤笑出聲:“你這個蠢丫頭,都死到臨頭了還在想你的考試?”

號抬起一隻手臂阻止周宛白,他看著時寒黎,“你還知道時間到了?”

“我在默數。”時寒黎說,“五分鐘之前半小時就已經到了,即使你的計時器不準,也絕不會延遲五分鐘這麼久。”

她說著,目光又看向周宛白,顯然她已經知道為什麼時間到了卻沒有解除她的限製了。

周宛白和號想殺死她。

周宛白的眼神變得極為陰沉:“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她看向號,“我不喜歡她用這種眼神看我,殺了她!”

“彆著急,小姑娘。”號仍然在望著時寒黎,眼底有著不可思議的驚歎,“在剛才的情況下,你還能一直保持冷靜默數時間?時寒黎,我真的要震驚了,你不愧是有史以來訓練場資質評分最高的學員,我一開始還以為隻是因為你是教授撿回來的。”

在他的身後,周宛白的神色極度扭曲一瞬,看向時寒黎的眼睛裡盛滿狂怒和嫉妒。

“更重要的是,你現在才八歲。”號甚至半蹲到時寒黎麵前,讚歎地看著時寒黎的臉,“等你長大,你的價值不可估量。”

“唐風!”周宛白忍無可忍地大喊,“還不趕緊殺了她,彆告訴我你看上這個乾癟的小丫頭了?”

“你彆說,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了。”號冷笑,不顧周宛白臉色驟變,“我要是給她洗腦,然後悄悄地殺了二號,再把她爭取過來,那她就是我的學員了,等她畢業那天,我會成為新的一號。”

周宛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麵容霎時變得慘白。

“你在開玩笑嗎?”她勉強把語氣變柔和一些,“一個訓練員隻能有一個學員,你把她調過來,我怎麼辦?”

號沒有回答,隻有時寒黎能夠看到他那雙冷酷的眼睛,沒有分毫溫情不舍。

周宛白悄悄地後退一步,手已經放在了後腰上。

號這時站起來,語氣聲音都很自然:“隻是說說而已,誰都知道時寒黎就像個機器人,培養個機器人有什麼意思。”

他回頭看向周宛白,就像沒看到她警惕的神色:“隻要把她殺了,你還有機會回到第一,那個剩下的小子不足為懼。”

周宛白沒說話,安靜的時寒黎開口。

“你們想殺我,是因為我之前攻擊你們讓你們受罰,還是因為我阻礙了你們的第一?”她看向號,“再或者,是因為我知道了你告訴她你的名字?”

“哦,之前那件事。”周宛白陰狠地看向她,“如果不是你的多管閒事,我和唐風怎麼會受到懲罰?怎麼會被扣分?你這個掃把星,平時一副清高的樣子,實際上就是為了讓我們被扣分,好讓你們儘早超過,是不是?”】

“我不敢看了。”鄭歲歲哭著捂住了眼睛,“我無法想象時姐姐該怎麼從這兩個人手裡逃出去……”

倩倩沉默地把她攬進懷裡,眼睛裡也滿是心疼和憤怒。

這種情緒已經要把整個空間淹沒了。

“那個積分,是學員分配了訓練員開始計算的一個分數。”時寒黎用無比僵硬的方式轉移眾人的情緒,“根據規定,訓練員不能和學員進行訓練之外的交談,他們的待遇地位從一開始往下,每年重計,積分最高的就是一號。學員的分數根據訓練分數和考核分數累積,我的年紀比周宛白小,但我分數很高,在我之前,周宛白一直是學員裡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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