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花海如雲 趙德回過神來猛地往那個……(2 / 2)

他依然抓著她的手腕不放,隔著薄薄的衣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溫度,顏菀定定的看著他,良久,他緩緩鬆開了手,將手背在身後,垂下的眸子讓人看不清神色,聲音輕淺,“但願如此。”

顏菀收回了目光,繼續朝著西郊玉峰山山腳下趕去。

舜華站在後麵,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子裡有過一閃而過的擔憂,他背在身後的手指摩挲了兩下,忍不住抬步跟了上去。

等兩人趕到西郊玉峰山下之時,金烏逐漸西斜,淺淺的金光鋪滿了田野。

那家丁並沒有告訴他們是西郊哪一座園子,所以他們是走著過去的,當兩人走到其中一座距離其他園子十分偏遠的園子之時,他們明顯感受到了裡麵的鬼氣和靈氣。

與顏菀之前站在沈宅院子外麵感受的彆無二致,此刻,她心裡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她要的東西就在裡麵。

此刻,那些被雇傭的護院還沒來得及上任,這座園子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兒。

顏菀推開了院子的大門,抬步走了進去,舜華懷揣著複雜的情緒跟著走了進去。

園子頗有江南意味,假山流水,活水被引著穿過整座園子,到處都是木橋石墩,他們穿過拱門循著鬼氣與靈氣濃鬱的氣息來到了後邊一個院子前。

來到了院子前,鬼氣與靈氣濃稠的幾乎要溢出來,園子裡起了很大的霧氣,幾乎能掩蓋前路。

顏菀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一進去好似是與外麵兩個世界一般。

陽光正好,淺淺射過樹梢,落在院子裡。

枝丫繁茂的的桃木樹下,有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姑娘坐在石桌旁靜靜地望著桃木。

顏菀循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走到她身邊,站在粉衣姑娘三丈之外靜靜地望著她。

過了一會兒,那粉衣姑娘好似才察覺到有人靠近,轉過頭來。

約莫十四五六的年紀,鵝蛋臉,柳眉杏眼瓊鼻朱唇,美得像是一幅溫婉的畫,她笑得很開心,“你是誰啊?你是來找我的嘛?”

顏晚看著她,“是的,我是來找你的,你願意跟我出去嗎?”

粉衣姑娘笑起來唇畔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纖長的睫毛撲閃著,一雙眼睛帶著期盼的望著桃木樹,聲音若銀鈴,“不行哦,我要等人呢,跟你走了他回來了找不到我怎麼辦啊。”

說罷,又癡癡的笑了起來,“他說讓我等他,等他打完了勝仗歸來,我們就要成婚的。”

顏菀靜靜地望著她,許久沒有再說話。

她望著那棵桃樹,樹上有一段白綾懸掛,隨著和洵的風輕輕擺動,像極了少女的衣擺。

大約是寂寞吧,少女過了一會又忍不住和顏菀交談了起來,“你有心上人嗎?他是做什麼的?”

顏菀靜靜地望著她,聞言唇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有啊,他是個劍客。”她的眸子裡透出了真真切切的懷念。

少女一聽立馬就興奮起來了,“哇,那他跟我的心上人有點相似,不過我的心上人是個將軍,他很厲害的。”大約是許久沒有與人與她談論起這些,她的聲音裡有些懷念。

“我們是青梅竹馬,兩家比鄰而居,我自小就愛跟在他身後,讀書看燈賞花撲蝶,我每次回頭都能看到他,他呀,自小與我一同嬉戲打鬨,青梅竹馬,他愛笑愛鬨,卻不會像我的兄長那樣欺負我,他會與我一同玩鬨,卻也會在我委屈的時候護在我的身前,為我抗下所有責難,就像是我的英雄。”她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他家世代為將,他從小就被經常送到軍營訓練,每次回來都要黑一大截兒呢,可他長的極是好看,哪怕黑了點兒也是我見過最俊美的人,他在軍營的日子裡我就一直在等他,等著他從軍營回來給我講那些趣味兒的事兒,哪怕隻是枯燥的訓練,至少我可以多了解他一點兒。

他會在所有閒暇時間裡陪我做喜歡的事情,會帶我喜歡的東西,會帶我出門去看春華秋雨,漸漸地,我越來越依懶他,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

“大概我們的父母也有所察覺,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就給我們定了親,那一天我很開心,我頭一次不顧大家閨秀的體麵,想要去見他,可我剛推開了院子的門就見他站在外麵,大約有情人之間真的是心有靈犀,他與我是一樣的心意,隻要他與我心意相通,我便覺得怎麼樣都好了。”

那個高馬尾少年翻過了牆偷偷給她送來了春日裡最美的一束花,兩人相約了一生的誓言。

“可是,”她的聲音低落了下去,“外麵出現了起義,他要跟著他的父親前去平亂,走之前他還意氣風發的告訴我,他會很快平定戰亂回來娶我。”

在少年人的眼裡,功成名就他們畢生的夢想,他急匆匆的走了,渴望能夠像霍去病一般成為揚名天下的少年英雄。

她的英雄要去庇護他人,她沒有理由阻攔,隻能在家等著他回來。

那天,她望著他騎著高頭大馬離去的背影,倚在門邊看了許久。

她家是書香門第,父親對她極為嚴格,她隻能留在院子裡等著他回來,她等了許久,從山花爛漫的春日到黃葉遍地的秋日,始終沒有等會他的消息。

到了第二年春,外麵發生了災亂,家中下人四處逃穿,她的父母收拾著金銀細軟帶著她的那些兄弟們離去,她不肯,她要等他,便一直留在這裡了。

她的臉上露出慶幸的笑意,她拍了拍胸口,“幸好,父親母親都沒有強製帶我走,讓我留了下來。”

顏菀望著那棵繁茂如雲的桃樹,樹梢間飄揚著一根長長的白綾,粉白色的花海裡那樣的明顯。